此刻的萧凌明正坐在书案之后。
烛火摇曳,暖光融融。
萧凌明那如玉雕般的脸上露出一抹柔笑,银辉凝聚的瞳仁泛起层层波澜,。
“王爷,要不要专门派个人保护柠姐儿?”刘顺看着自家王爷对沈柠柠越发在乎,提议道。
严丝合缝的窗牖这时被从外面打开,灌进室内的风将烛光吹得左右晃动起来。
须臾间,萧凌明的桌案前,单膝跪在一个蒙面的暗卫,“属下明风见过王爷!”
萧凌明声音清冷,“何事?”
“大理寺牢房失火,那几个人证不见了。”明风垂首道。
“不见了?”萧凌明问,“是死了?还是跑了?”
明风头又低了几分,“他们待的牢房里有大片血迹,但没有尸体。”
萧凌明指腹轻叩桌案,眸瞳流转,道,“看守牢房的人呢?”
明风就回道,“他们中了毒烟。”
萧凌明沉眸,“什么样的毒烟?”
明明王爷没有正言厉色,但明风还是打了个寒颤,“牢房里的衙役皆目不能视,现在那些大夫都束手无策。”
刘顺反应过来,“哦,那就是能让人眼瞎的毒烟。”
萧凌明浅呷一口茶,预谋这件事的人,先是把人眼睛熏瞎,再放火,这是打算将所有人都杀死的主意。
“整个牢房都找了?”
明风忙回道,“牢房的火还在烧,下几层的地牢,属下没有办法去查看。”
萧凌明眉梢轻轻抖了一下,又浅呷了一口茶。
“王爷,谁这么大胆子,敢火烧大理寺大牢?”刘顺心中有人选,不敢确定的问着自家王爷。
“你听到这事,第一个怀疑的人是谁?”萧凌明抬眸,放下茶盏,视线落在刘顺身后摆在花几上仲青盆景上。
“属下第一个会想到刘铮,可这事决不可能会是他干的,他已向王爷投诚没必要多此一举。”刘顺回道。
萧凌明不置可否地扯扯嘴角,站起身走到花几面前,拾起盆景落下的二片叶子,指尖细细摩挲,“可是圣上和朝臣只知道,刘铮与本王刺杀一事有关,且证人和证言皆指向刘铮。”
刘顺心口一紧,这样看来大理寺的这场火,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刘铮忍耐不住杀人灭口,其实就是真正的凶手想赃栽嫁祸,坐实刘铮刺杀王爷的事实。
萧凌明眼睛看着盆景,放下枯叶,“什么时辰了?”
刘顺站在萧凌明身侧,回道:“六更天了,早朝已经开始了。”
穿着孝服的刘铮进入大殿的时候,整个大殿的朝臣都朝着这边看来,目光各色,有同情,有怀疑,有幸灾乐祸,也有说不上来的复杂。
刘铮心下狐疑不断,在大殿中站定停下来后,便朝着建隆帝上方行礼,“臣刘铮,叩见圣上。”
建隆帝没喊刘铮起身,挥了挥手,王内侍就走到一旁端着什么从高台上下来,片刻走到刘铮面前,将手中托盘放在刘铮面前。
建隆帝沉声道,“刘铮,你说说吧!”
刘铮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封血书,这血书上字字尽指刘家不满明王爷,蓄意谋害,暗派杀手刺杀明王爷。
看完瞬间,刘铮面上血色尽失,脱口而出,“圣上,这些证言都是假的,是有人要陷害臣。”xiumb.com
心下一抖后,刘铮镇定片刻,急声辩解道:“圣上入京是家父为圣上开的城门,自那时起,刘家就誓死追随圣上。”
“这些年刘家蒙圣上龙恩,得圣上重用,臣感恩圣上都来不急,没有必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刺杀皇族之事,”
刘铮额头触地,颤声道,
“圣上,臣冤枉啊!!”
大殿之中安静至极,只能看见刘铮脸上挂着的泪水。
一直在朝臣之中的御史中丞突然开口道,“刘大人,有一句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你没有理由刺杀明王爷?可据我所知,最近明王爷在彻查北防军军晌流向一事,你身为北防军统帅,曾多次拒绝刑部传唤,拒不配合明王爷调查。”
这人说完恍然下,
“哦,对了,还有你胞弟曾经的九门提督刘镇,被判流放之时也曾扬言自己冤枉,说是明王爷权势压人,陷害自己。”
御史中丞话音一落,大殿之中落可闻针,片刻后就响起窸窸碎碎地声音。
“你,你胡说八道!”刘铮心中一颤,急怒道,“明王爷彻查北防军军晌流向,我何时没有配合?你休要污蔑于我……”
“没有吗?上月初五,刑部参你官威甚积,那日大殿之上你与刑部左右侍郎的争论,可是恍若昨日,难道……刘大人忘记了?”御史中丞诧异道。
“休要胡言。”刘铮手握成拳,掌心出血,头脑稍有清醒,解释道,“北防军军务繁多,事后我也多有反醒。”
“圣上仅凭一纸血书和空穴来风的指责,臣实在是冤枉。”刘铮朝建隆帝深叩三个头,“臣愿跟写这血书之人当朝对峙,求圣上为臣主持公道。”
建隆帝微蹙眉,“写这血书之人在何处?”
大理寺卿站出列,跪在大殿中间,颤声道,“求圣上降罪,臣无能,昨夜大理寺牢房走水,至今未找到那犯人踪迹。”
“什么?”建隆帝怒拍龙椅扶手,“走水?好一句走水,是不是还得再告诉朕一句,大理寺牢房都烧干净了?”
大理寺卿忙神色惶惶,心慌至极。如今圣上已震怒,虽然大理寺着火一事,还没有定论,但大理寺卿心中已有了盘算,“还请圣上息怒,走火之初臣就入监牢查看过,牢中犯人悉数都在,唯有指证刘大人刺杀明王的几个犯人不翼而飞。”
“蔡大人的意思是,是我杀人灭口?”刘铮闻言连忙反驳,“家父刚去世,我一直为家父守灵,大理寺走水,我也是刚才得知。”
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弄死那几个证人,将自己推到众矢之的,还要失了圣心。
刘铮从心底升起无力感,如同溺水的人,这时门外侍卫高唱,“明王觐见!”
刘铮的瞳仁中闪过希翼的光,同时也让朝堂中的其它人露出了诧异之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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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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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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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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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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