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元福进宫早几年,但一直受长胜欺负,要不是太后娘娘罚了他入掖庭,他还没有报复他的机会。
他性格较为温吞,只偷偷整了他几次,并没有杀他。
“回娘娘话,奴才昨日恰好去御膳房做工,途经去往勤政殿的路上,便看见要去替班的长柱,当时他脚步匆匆,奴才喊了他声,都没回应。”
南渔问:“这人现在还内庭吗?”
“在!他不当值时便与宫女莲香走的最近,咱们私下都在传,这两人…在结对食。”
南渔将这小太监的话记在心中,又望向其他几个问:“你们呢,还有什么要补充的?”xǐυmь.℃òm
“回娘娘,奴才有话要说。”再抬头的,是一个脸色黝黑的太监,很年轻,但长相十分阴郁。
他看向南渔时,那眼中没有害怕。
这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南渔笑:“这位公公想要说些什么?”
“长胜,是奴才干的。”这位太监毫不掩饰,直截了当说了,没吓到南渔,反而吓到了与他一同来的人。
旁边两人顷刻与他拉开距离,惊恐地看他。
南渔挑了眉:“嗯,所以呢?”她有预感,这个太监或许能帮她做很多事。
“奴才幼时曾学过拳脚功夫,后被长胜陷害伤了条腿,但不影响日常,所以如果娘娘您吩咐,奴才这就把外面那些看守的人摆平。”
短短几句话,让她心头一跳,这个太监,有点本事。
他仅仅凭着进来这一会,就看出了外面守着那些人不是琉璃宫的。
即有敏锐的观察力,又会功夫,将他放在身边,可以让她安心些。
南渔从左至右说:“那往后你们都跟着哀家,至于名字…哀家给你们重新赐一个。”
“但听娘娘懿旨。”
南渔看了元福,便指着那个稍小点的太监说:“往后你就叫招福。”
“至于你,叫纳福。”
最后她指了那阴郁太监,笑:“你比他们的年长,便叫聚福好了。”
一晚上,新收了三个效忠她的太监。
这三人分属于内庭不同地方,能很好帮她打探消息。
赏赐些东西,让他们先回去别暴露,又侧身与元福说:“这个长柱,你认识吗?”
“认得,他一直是勤政殿的守班,偶尔会近皇上身边伺候。”元福问她:“需要奴才将这个人叫来问话吗?”
“不用。”她抬手制止,斟酌了一会说:“明日一早,将那个莲香带到宫里。”
她要确认下长柱与莲香的关系。
如果真如招福说的,这个莲香,可能就是突破口。
这夜,她没想过萧弈权会再来,便放纵了些,睡的很香。
后半夜,她的衾被被掀开一角,男人冰凉的肌肤贴上,让她再次从梦中惊醒——
回身,见这人已躺在她旁,长臂一伸,拉她入怀。
南渔心中烦他,使劲推了一把说,“我与你吵了那么大一场架,不应该就此分道扬镳吗?”
“呵。”他净着身子看她,“想分手?本王说期限了吗?小太后,就算要提,也不是你。”
她气闷,在他怀中闹了闹。
萧弈权翻手压了她,理着她鬓边发丝,强势地说:“想要摆脱我也很容易,只要让我很快厌倦了,往后你要做什么,本王绝不会管!”
南渔又想咬他了。
拂去他碰她的手,他似猜到她的动作,警告道:“咬?继续,等会,看到底是谁哭。”
“……”
强取豪夺!说的就是他!
她放弃一切动作,将身一翻,任他抱在怀中,予取予求。
翌日一大早,莲香在她殿外等候。
南渔昨夜被萧弈权折腾了大半宿,天方亮时刚睡下,如今又要见莲香,整个人都睡不饱。
坐在妆镜前,她瞧她眼底那抹鸦青,吩咐宫侍多抹一层粉。
莲香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见了她,明显是怕的,将头一低,跪在那里就可见腿膝颤抖。
南渔让她别紧张。
从手边的小编筐里拿起一个绣样问:“这是你做的吗?”
“是。”莲香应道:“若是娘娘喜欢,奴婢住所还有很多,可以去取。”
“不用,哀家想问你,你平时女红的这些,除了自己使用外,有赠给外人吗?”
莲香一怔,神色顿时慌了。
很明显,她心中有事。
她低头思考了会,使劲摇头,“没,没了。”
“哦?那长柱公公呢,也没送给他?”
一提起这个名字,莲香脸色煞白,“娘娘!奴婢,奴婢不认识…什么长柱……”
南渔坐在位上,轻轻动了手指甲套。
这位莲香小婢子,头脑不太灵光,她一个主子都问到这地步了,那定然是知晓了什么。
她还撑着不招,难道认为她查不出来吗?
在北凉宫中,一大忌讳便是太监宫女之间私下结成对食。
主子心情好赏赐是一回事,但如果没有主子命就擅自结成夫妻,一旦发现,是要杖毙的。
南渔喊了声。
外面脸色黝黑的聚福拿着一根长棍进来,往莲香旁边一站,压迫感十足。
“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娘娘——娘娘饶命!奴婢认识他!奴婢前些日子还将贴身带的汗巾给了他……”
“哦?那你说说,你与他什么关系?”
“是…互相爱慕…奴婢没进宫前便与他认识,那时他是我家邻里…娘娘,他很苦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追进宫里…还…被迫成了太监……”
莲香说到动情处,开始哭。
“我一介贱命,被父母卖了没什么,但他不一样…他识的字,又是家中独子,如果不随我来,那必然会考个好功名。”
南渔眯眸瞧着,说她铁石心肠,也不是。
只是她没有空体会别人的悲欢离合。
她平静地看莲香,问:“那你想救他,和他长久在一起吗?”
莲香睁着泪眼,缓缓点头。
“好,那将他这几日的行踪都说出来,见了什么人,他平时有什么爱好,一字不落。”
莲香不懂太后要听这些做什么,但她为了两人的未来,将她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南渔。
当她说到长柱近来凭空有了点小钱时,琉璃宫外,便响起了争吵声——
一个气急败坏的太监,被拦在外,冲着里面喊:“太后娘娘!我要见太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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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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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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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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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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