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左手虎口处出现一圈红色咬痕,如咒枷般,刻在他身上。
他问:“咬够了?”
南渔抬眼看他。
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人,其手段忍耐都是一绝,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要一直与他纠缠不清。
可不这样又能怎么办。
她很识相的认清现实。
翻过身,她躺下,不顾身体是否暴露给他看,说了一句:“你要走还是留?”琇書蛧
萧弈权站在床边,凝着她此刻样子——被清水洗过的肌肤更娇嫩了些,他抱她出来时仅仅给她披了件薄衣。
此刻美人衣衫半揽,腰肢纤细,内里的春、色若隐若现,予人遐想。
他承认,他对这具身体有很强的感觉,食色姓也,没什么掩藏。
但还是,给她盖好了被衾。
他在后说:“我会派人在外面守着,你家的事你能办的到此为止,若是敢动,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南渔没吭声,经历过这晚的逃跑,与他吵闹都无济于事后,她变冷静了。
只希望他赶紧走。
萧弈权说到做到,他走后,南渔寝殿的外面多了好几名看守她的宫侍,每一个只听靖王的命,对她的置若罔闻。
她起身看了会儿,坐在殿内想事情。
元福过来,见她眉头深皱,不禁担心:“娘娘,有什么需要奴才办的吗?”
南渔望着他笑。
这个少年如上世一样,忠心耿耿,是她在宫中唯一能信任的人…可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为她所用?
她想着,蓦然脑中清明,有了办法。
便与元福说:“你现在去内务府,透露一条消息给所有内庭的人。”她让元福靠近,悄悄说给他听。
元福听了一晌,点头:“好,奴才这就去办。”
南渔眸中又重燃了光,既然萧弈权不让她出去,那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将之前困扰在她心里的第一个问题解决。
——到底,是谁能在第一时间内知道他们的行踪?
这个问题,只要元福回来,应该能有答案。
她也不紧张了。
安心回床睡觉,做样子给外面那些看守看……
另一边,萧弈权返回大理寺,见景垣已经在查看他带回来的卷宗。
他睨了眼四周问:“叶思遇呢?送回来没?”
景垣道:“你下手那么重,若不是还要他证词,医官说,人差点没救了。”提到这里,景垣试探的问:“太后娘娘呢,是不是吓坏了?”
提到南渔,萧弈权揉了揉眉心。
这个女人,今晚让他十分累。
他不太想提她,一转话题:“那几具尸体你验了吗?”
“仵作还在忙。”
两人对坐,萧弈权望着摊在桌案上的诸多绢帛,从中拿出一个看。
这个案子,他四年前便了解甚多,但今晚从太傅府挖出的那三具白骨,让他重新考虑了前后因果。
可景垣并不如他,对绢帛上写的一切,各种疑问。
他问,“当年大理寺可查过太傅与这四位官使是否有过口角冲突?我找了一圈,也没见哪个卷宗上写的详细。”
景垣将手中的绢帛一扔,骂道:“都写的什么东西,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全是废话!”
他再次怀疑,当年是怎么结案的。
就这,还能被三司审过,真是要笑死了。
萧弈权不慌不忙,回答他:“能被留下封存的必然是经过审核推敲过,越是废话,越说明当年这案子尚有完善之处,但能让三司与大理寺一并忽略这些而速速结案,你说这代表什么?”
景垣呼吸一滞,拧眉看他。
思考片刻,问:“该不会…当年是南太傅自己认的罪?”
“正是。”
萧弈权道:“大理寺丞在他府中搜出上百封通敌文书,因他官职特殊性,将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写了进去,这事当时上报三司,导致那些官员们大为震惊,连夜进宫。”
“而也正是这些文书都摆在皇帝面前,才让皇帝下定决心,定了他的罪。”
“通敌?”
景垣越听越懵,“他通敌与杀害这五位官员有什么关系?”
萧弈权笑:“你忘了这五位是干什么的?东南西北守角官,如果没有了他们,那敌国要想混进大都,易如反掌。”
“而据他文书上表述,是在那年冬猎前后欲趁着皇帝出宫之际,渊国先锋率骑兵乔装打扮先进城,然后设下埋伏,取了皇帝性命。”
景垣道:“如此听来,那计划失败了?”
“嗯。”萧弈权敛下眼睫,想起当年他为何觉得这案子有蹊跷,便是从这里开始的。
若南太傅真是通敌之人,大可以死不承认或随便安排一个顶包人,将这事瞒过去。而不是在大理寺刚刚有点头绪时,就自跳出来,说他自知罪孽深重,日夜难寐,亲自谢罪。
这一动作,仿佛他要掩藏更大的秘密。
萧弈权想到南太傅当年交给他的那个小手包……
大理寺这边一筹莫展,而宫里,南渔却进展的很顺利——
元福将几名太监带到她面前。
说起来,这些人都是受过她‘恩惠’的人。
至于什么恩惠,便是那名嚣张的太监长胜。
她当时将他放在掖庭,导致他才去了三天就溺毙在恭桶里,南渔那时没追究是谁干的,而今晚,却让元福将消息散了出去。
长胜死的事情,她算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只要与他有关的宫人,凡是听到元福的话,有点良心的,应该都会出现。
她很满意。
看了他们一晌,她说:“各位公公,长胜的死哀家不想追究到底是谁做的,只要你们能明白这后宫谁是主子,要如何为主子效力,今晚,你们没有白来。”
“平步青云,都是易事。”
南渔的话很有吸引力。
这几名太监都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她。
一众人跪在地上:“只要娘娘提拔我们,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好。”年轻的太后绽开笑容,眸光在烛火冉冉的寝殿内如炬如利,心机深重的说:“哀家只有一个问题,谁先回答上,便有重赏。”
“昨日勤政殿内,靖王与首辅大人、景侯爷商议政事时,是谁在那附近值守?”
“娘娘,这个奴才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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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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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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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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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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