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羽林卫突然闯入冠军侯府,搜出了祖父与淮南王的密谋书信,所谓的书信就是可随意进出楚家的孙仲斐所为,然后楚家造反大罪证据确凿,楚家满门被推到午门斩首示众。
滔天的恨如汹涌的洪潮卷袭而来,楚子善紧紧攥成拳,崩得骨骼咔咔作响。
突然,视线中的一切都变成血红色,人,物,楼宇瓦舍,街道,天空……都被鲜血沁染。
她好似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极度绝望中,无法自拔。
贺炀见她身体不断的颤抖,脸色惨白的没一丝血色,他伸手拉了拉她,:“子善,你怎么了?”
楚子善清楚的听到贺炀在叫她,她想回应,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只感觉一直在沉沦,向那无尽的深渊里。
“子善,子善,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
贺炀用力摇晃着神志不清的楚子善,可她的身子抖的越来越厉害,眼睛缓缓闭上,他慌乱的大叫:“盛夏,快来看看子善……”
一人闪进车厢里,顾以墨一把从贺炀怀中拉过楚子善,:“下车。”
贺炀迟疑了一下,才恍然的点头,弯身下车。
顾以墨怀抱楚子善,她的身子抖如筛糠,且冰冷僵硬,他紧抱着她,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他轻轻抚摸着她冰冷的脸,柔声低喃:“呦呦,别怕,呦呦,别怕……”
好一会儿,她的症状没有一丝好转,他英俊的面容写满了惶恐,用脸贴着她的冰寒一片的脸,轻轻摩挲着:“呦呦,我是祖龙啊,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唇,没一丝血色,不作他想,他用唇压下去……
楚子善不在抖了,像只小猫窝在他的怀里。
他紧紧抱着她,两只大手不停的按摩揉搓着她仍僵硬的身体……
“祖龙,祖龙……怎么会是你,为什么是你……”
楚子善低声呢喃,双眉紧凝,似有什么在困扰着她,无法释怀。
“呦呦,这一世我再不会让他人伤害到你,绝不让前世的悲剧重现,很快,一切都将落幕,我会陪你回老家去,做你楚家的上门女婿,守着你一辈子……”
片刻后,马车停在冠军侯府前,顾以墨抱着楚子善下了马车,走进侯府。
翌日,楚子善醒来就看到顾以墨那张英俊的脸,他抱着她睡得正香。
她勾起唇角,现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与她有过很亲密的举动,到还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的欣赏他。
他的俊美不似贺炀那般妖媚,也不似墨枭那般邪魅,是那种无以伦比的惊艳。
好看到无法用语言形容。
“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她娇笑着,伸手指轻轻勾勒着他的俊美。
手被抓住,她一怔想抽回手,却被他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
“你在装睡?”
“没装,被你这么摸不醒,那不成死猪了。”
他转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她有丝羞赧的低下头。
看着她罕见的小女儿娇羞,欢喜的他心潮澎湃,更有些心猿意马,他紧紧抱住她,想放肆的一吻芳泽。
她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潋滟美眸盈动着水光,泛起流光异彩,深深看着他。
一滴泪落在他的鼻子上,他紧张的抬手,却被她压在床榻。
“你这个骗子,还是个傻瓜,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话落,她深深吻上他的唇,吻的极致温柔与专注。
顾以墨承受着她的吻,敏感的感觉到她对他的变化。
从来都是他主动与她贴贴,很享受与她亲近,就算摸个小手也会让他兴奋的整晚睡不着,纵使会遭到她的‘毒打’,他仍乐此不疲,越挫越勇。
这一吻是她主动的,而这份主动非常不一样,似乎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许久后,她放开了他,看着他仍一脸陶醉的闭着双眼,微有红肿的双唇高高嘟着,她笑着轻咬了下。
“呃,疼。”顾以墨吃苦,睁眼一脸哀怨的看着她。ωωω.χΙυΜЬ.Cǒm
楚子善懒懒的趴在他身上,一只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抚乱揉,搞得顾以墨心痒难耐,真想翻身压住她,好好享受这折磨人的妖精。
“祖龙,我做了个梦,这个梦好长啊。”
“梦到我了吗?”
“梦里,都是你。”
他很得意的笑了:“不错,我漫漫追妻路终于有回报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吻了吻她的头顶:“那不叫傻,那是爱你。”
“祖龙,谢谢你,谢谢你至死不渝的爱。”
“子善,谢谢你,在我最黑暗绝望的时候,如一束光照耀了我。”
楚子善抬起头,泛泪的美眸深深看着他,伸手捧住他的脸,再次吻上他的唇……
冠军侯府丧事,三天后出殡。
楚家不想惊动任何人,天还未亮披麻戴孝的送丧队伍便出了府门。
出门时还风平浪静,没走几步便乱起了风,灵幡被吹得长扬飞舞,洒出去手纸钱皆被风卷的漫天乱飞。
走上长街,被早起的百姓看到,皆退到道路两边,眼中含泪高呼:“楚家老夫人一路走好!老侯爷请节哀!”
楚昊走在最前面,抱着亡妻的灵位,神情哀伤悲戚。
儿子楚蕴安和楚夫人走在后面,皆掩面落泪。
楚子善向路边的百姓们一一回礼。
百姓的高呼声引来了更多的人,有的还睡眼惺忪跑出来,皆悲伤不已的为楚老人送行。
出乎意料的是,沿路竟设了好多的灵棚,里面都摆着楚老夫人的牌位,有小厮穿着孝衣坐在里面,看顾着香火。
路边设灵,是一般是官家和富户们在友人逝去后,为送友人最后一程。
楚子善走过去,一一以大礼回敬。
顾以墨一直在旁照拂着她,陪她一起回礼。
送丧的队伍不过楚家十几人,可一路走出来,却有好多百姓在后面跟着,如此队伍越来越长,很快竟挤满了十里长街。
楚昊辞官本是想举家搬迁回老家的,没想老妻病故,只能先将其安葬。
出了城,楚昊怀抱亡妻的灵位,向来送葬的百姓深深鞠了三躬,好声劝说百姓们止步。
百姓们都挤在城门下,满眼悲伤目送着楚家人的送葬队伍渐渐远去。
楚老夫人下葬时,顾以墨在远远的山坡上遥望着。
女婿终是外人,不得近外亲家的坟地,不然就是辱没了先人,他只有远远的看着。
看着楚子善趴在老夫人的坟前哭的伤心欲绝,他也哭成了泪人,心疼之极。
晌午时分,楚家人回到了冠军侯府,却见府门前停着一辆官家马车,还有大批配着刀剑的官差,皆似冷面杀神般。
见此情景,楚昊悲戚的目光中泛上怒意。
楚沐轩道:“怎么回事,咋来了这么多官兵,送葬的,也来的太晚了些吧。”
“蠢货!”楚子善瞪了眼楚沐轩:“看这杀气腾腾的样子,用脚指头想也知不可能是来送葬的。哼,这明明就是落井下石来了。”
她大步走上前,却被楚昊拦下。
楚昊走到官家马车前,:“不知是哪位大人,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车帘撩开,一位着红袍官服的男人走出来,就站于车辕上居高临下看着楚昊。
“楚昊,你这宅子是供三军统帅住的,如今你已辞官,不再享有这个待遇,本官来通知你,限你三日把宅子空出来。”
“放屁!”
楚沐轩愤然冲过去,一把将那官员拉下马车,揪着他的衣领:“这宅子是先帝赐予我祖父的,你身为朝官不懂御赐是什么意思吗?你他妈的,欺负人欺负到我楚家人身上来了,你找死!”
话落,他举起拳头砸向官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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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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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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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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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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