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莹扒着牢门,冲着牢头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理她。
“贱人,贱人……”
刘莹转头看向躺在地上冲她怒骂的孙刘氏,她目露凶光,走过去对着孙刘氏身子一顿狠踹,孙刘氏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颤抖的手用力向角落里的儿女伸着。
刘莹一脚踢在她的头上,立时有鲜血流出来。
刘莹拍打着孙刘氏的脸,:“怎么,想你的一双儿女来救你吗?就你那儿子和一样,你们母子是一对废物,女儿到是全须全尾的,可惜是个不长脑子的蠢货,让个小白脸骗去了所有的家财,整天要死要活的。
唉,即使不被骗,也是难逃这逆贼的大罪。
我真是命苦啊,先是夫早亡,来投奔高官夫人的姐姐,还没捞到什么好处,就被连累下了大狱,老天爷啊,您睁睁眼,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啊。”
牢门打开,牢头一脸讨好的带着两人走进来。
“这地儿腌臜的很,贵人小心脚下。”
两位贵人被长袍宽帽围得严实,在关押孙家的铁牢前停下来。
“孙家,有人来看你们了。”
牢头喊了一声,贵人从袍中伸出手,将一锭银子给了牢头,牢头千恩万谢后离开。
刘莹急急奔过来,跪下来:“贵人,贵人救命啊,我不是孙家人,我是被冤枉的,求您救救我,放我出去吧。”
“孙刘氏,孙仲斐,孙曼瑶,听说你们下了大牢,好歹认识一场,我特来看看你们。”
绝望中的娘仨儿,听到熟悉的声音皆看向铁牢外的贵人,就见那人拉下了宽帽。
楚子善傲然笑看着孙家人,特别是不能自理的孙刘氏,下身被屎尿侵染,她离这么远都闻到了恶臭味。
这对于极讲究体面的孙刘氏,应是致命的打击吧。
她笑道:“不过数月未见,孙家竟落魄到如此光景,真是可怜啊。”
“啊啊啊……”孙刘氏恶狠狠瞪着她,愤怒的咆哮着。
孙曼瑶爬过来,抓住楚子善的衣袍,凄声祈求:“子善,看在我们儿时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你救救我,我不想做官妓,我不要,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救我出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哼,呵呵,曼瑶你蠢啊,我们家有今天的结果,都是她害的,她来不过是看我们笑话的,你还去求她巴不得我们死的人,愚蠢之极。”
孙仲斐空洞的目光中,渐渐盈满怒火,阴森森瞪着楚子善。
“哟,竟看出来是我害的,不傻吗?”xǐυmь.℃òm
楚子善很是幸灾乐祸,:“我今儿来就是让你们死的明白。”
她向身后的人摆了摆手,那人拉下宽帽,露出一张妖孽的面容。
“贺炀。”
孙曼瑶从齿缝间挤出这个名字,突然伸出手,用力的抓着,:“贺炀,你骗我,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哈哈……”孙仲斐看着铁牢外的二人,狂声大笑:“楚子善,我不过负了你,你恨我便冲我一人来,你竟处心积虑的害我孙家家破人亡,你这毒妇,心肠恶毒到令人发指,你,不得好死。”
楚子善冷笑:“你们孙家何止对不起我一人,就孙家人的秉性,不把你们害得家破人亡,我楚家就要遭殃了,我自然先下手为强。”
“贺炀,楚子善,你们,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一起害我,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孙曼瑶发疯的大叫,使劲伸着手想抓住楚子善和贺炀,明明近在咫尺,却被冰冷的铁栏隔绝了千万里一般。
孙曼瑶颓然倒在地上,凄凄惨惨的哭道:“贺炀,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你有心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叛我……”
贺炀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看着孙曼瑶:“楚姑娘说了,让你死个明白,所以我来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刺史之子,我父亲曾是远县县令,贺炀是我的真名,在我十五岁那年我父亲被陷害入狱,我发配的路上被地痞看中,让我做起了拆白党的营生。
在我万念俱灰时,楚姑娘找到我,让我来勾引你,并骗光你孙家所有家资,这是我重新做人的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
若你们是良善之家,我也许会感到亏欠,越是与你们接触,越发现孙家的歹毒与黑心。
于是,我骗光了你家的不义之财,还顺手向你家放了些东西,才有你孙家今天的结局,这对你们孙家一窝子烂人来说,算恶有恶报吧,怨不得我。”
孙仲斐指着楚子善:“放了东西?是那些柔然的财物,对不对?”
他用力爬过来,咬牙切齿瞪着楚子善:“贱人,毒妇,你好阴险,我要去告你,是你陷害我孙家的。”
楚子善笑意嫣然:“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又怎么会给你们告我的机会呢。”
“你想干什么,贱人,你不得好死。”孙仲斐瞪着她,绝望咆哮。
刘莹焦急的喊:“楚子善,我可没有得罪你啊,你带我出去吧,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
楚子善斜睨了她一眼,招了招手:“把人带进来吧。”
她话落,初春和季冬带着一人进来,打开了铁牢将那人推进去。
那人被推的站立不稳,正摔在孙仲斐的身上。
“谁,你是什么人,你,你滚开。”
孙仲斐预感来人的危险,慌乱的向后退去,可他那双废腿却沉重无比。
“孙仲斐,你也有今天,哈哈……,你说你会爱我一生一世,永不变心的,你怎么可以娶别的女子,她是官家贵女又如何,还不是死在我的手上,哈哈……”
孙仲斐看着面前的人,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陋样子,全然想不出,这竟是他曾经的外室,柳婧,他惶然大叫:“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孙仲斐,我好想你啊,我们做夫妻吧,哈哈,我们一起去地狱做夫妻,来吧……”
柳婧扑向孙仲斐,发了疯的在他身上啃咬着。
孙曼瑶吓得退到角落里,看着痛苦惨叫的兄长被柳婧啃咬下一块块皮肉,她捂着耳朵惊恐大叫着。
楚子善看了看贺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牢房。
上了马车,贺炀道:“那柳婧真能灭了孙家人的口吗?我们就这样走了,万一有变故,于楚家可是极不利的。”
“放心吧,柳婧身染恶疫,孙家人谁都活不了。”楚子善笑道。
贺炀撇了撇嘴:“真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楚子善瞟他一眼:“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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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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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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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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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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