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先去太子东宫,却先返回府邸,只因上次三司使刘桐知晓自己侄儿刘骁趁他不在,去撺掇太子杀了韦小宝,这才有了韦小宝奉旨入宫教习长乐帝姬枪棒之事。
三司使刘桐见无人出事,也就罢了,可是他猜到高俅、蔡京之流必然将韦小宝杀人之事传递百姓,以百姓之口唾骂韦小宝,令其威名丧尽。
届时一定会传到自己府邸,自己侄儿刘骁最是了解,乃是嫉贤妒能、目光短浅、小肚鸡肠之人,若是此事传到了侄儿刘骁耳朵里,必然又上蹿下跳,鼓弄太子,坏了他的好事。
故而三司使刘桐一返回府邸,命令管家一众下人这段时日不得再让侄儿刘骁出府邸,谁若纵容,沉尸汴河,管家、下人听了自然领命。
三司使刘桐这才又去了东宫太子府。
这太子赵桓也是喜好享乐之人,恨不得日头睡到日尾,只因为了讨好道君天子赵佶,这才不得不每日早早起来,入朝参加朝议。
太子赵桓梳洗已罢,换了金色四爪衮龙袍,无精打采正欲去皇宫。
却听到贴身体己人内侍省都知前来急报:“太子,您的娘舅三司使特来求见!”
太子赵桓打了个哈欠:
“这倒是新鲜,自我入主东宫以来,娘舅才是第一次这般早来,想来必有大事!速速与我请来此处!”
内侍省都知去了外面传唤三司使刘桐,太子赵桓无精打采的坐在宰相椅上打瞌睡,等待朝议。
三司使刘桐急匆匆冲了进来,命令内侍省都知太子体己人退下,大殿之内只有三司使刘桐与太子赵桓。
“阿欠~娘舅何故这般早来寻我,莫不是汴京城内又出了什么大事,夜里有人说内城某处有火起,本太子吃酒吃得醉了也就不曾理会。”
三司使刘桐内外一致,即便此间无人,也对太子赵桓唱个喏,行了一个大礼,躬身道:
“太子!喜事!喜事!”
太子赵桓诧异道:“莫不是父皇驾崩了?”
三司使刘桐白了太子赵桓一眼,这才把韦小宝暴杀辽国使团、礼部官吏、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之事仔仔细细说了出来。
啪!
原本昏昏沉沉的太子赵桓听了倏地来了精神,好似比当皇帝还要兴奋,看着三司使刘桐得意道:
“好死!韦小宝好死!此贼作孽太重!今番有了高人治他于死地,当真是为民除害!也出了我心口一口无穷恶气!哈哈哈哈!”
满大殿解释太子赵桓得意浪笑,丝毫不加掩饰,三司使刘桐看了一眼,上前低声试探道:
“韦小宝虽然陷入死境,不过生死皆在陛下决断,只要韦小宝目前未死,一切犹未可知矣!不知太子当如何决断此事?不时朝议,太子将如何是说?却待如何?”
太子赵桓靠在宰相椅上低头欢笑,把玩扶手:
“此事还用议论?莫说别人如何是说,本太子必然保奏父皇将韦小宝这厮处以极刑,以来消弭辽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怒火,还出了本太子这口恶气!如此不美?即便本太子不说,朝中所有大臣必然也要请父皇诛杀了韦小宝!”
三司使刘桐听了直接急了,不顾身份尊卑,对着自鸣得意的太子赵桓怒斥道:
“娘舅我就晓得你必然如此,我才前来,不成想见了你,听你这般说,果然如此,好在我来的及时,否则你这无知蠢物定然铸下大错!太子之位必然当众被废!”
太子赵桓本欲发怒,何时听到别人敢说他是无知蠢物,还是自己娘舅,虽说是一家人,但身份尊卑有别,这三司使刘桐定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可太子赵桓将要发作之际,却被三司使刘桐最后一句话给唬住了,心中怎敢有怨气,只是起身拉着三司使刘桐的手急道:
“娘舅,咱们乃是一家人,这可不是耍处,莫要吓坏了孩儿?娘舅莫不是因为之前叮嘱孩儿放下新仇旧怨暗中好生拉拢韦小宝?”
“……”
三司使刘桐只是默默听着,好似看着一个三岁孩童在跟前胡言乱语,气的默不作声。
太子赵桓继续哭丧着脸道:
“娘舅你适才也说了,这韦小宝犯下如此重罪,便是父皇有心饶他,可辽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却不是好惹的,韦小宝此番必死无疑!我落井下石,正当其时!有何不妥之处?”
三司使刘桐撒开愚蠢太子赵桓的手,转过身看向别处怒道:
“太子!我本不能骂你,可又不骂,如何点破得了你!你这无知蠢物!韦小宝能死能活!是生是死!与你何干?自有陛下裁断,你该有自己的计较和说辞!”
太子赵桓弥漫看着三司使刘桐:“娘舅,孩儿该如何是说?”
三司使刘桐继续喊道:“天下谁人都能对陛下言韦小宝生死!唯独你不能!”
太子赵桓好似个腾云驾雾的黄巾力士,只在云里雾里,全然不知三司使刘桐说的什么,其意为何,不禁摸着脑袋迷惑道:
“娘舅这般说,孩儿实在不懂,为何只有孩儿不能对陛下请韦小宝赴死,孩儿愚钝,实在不知……”
三司使刘桐也是心累,瞥了一眼太子赵桓之后,把太子赵桓请回了宰相椅上,低声说道:
“太子你且听我说,韦小宝此人得罪了满朝臣子,届时朝议之时,陛下定然询问群臣意见,该如何处置韦小宝,满朝臣子定然喊打喊杀,等到陛下问到太子之时,太子只说韦小宝往日好处,若是能救韦小宝性命,韦小宝自然会感激涕零。”
“若是不能救韦小宝性命,陛下也曾知晓你、我、你母后与韦小宝私下仇怨,便是那沧州盐山之事,只不过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如果太子能表现得胸怀博大,宽仁大义,不计前仇,乃是肚量宏大之人,陛下该如何想你?”
太子赵桓听了已省得一半道理,摸着下巴不断点头:
“娘舅,若是孩儿向陛下保奏杀了韦小宝呢?”
三司使刘桐捋着胡子思量判断道:
“韦小宝此人乃陛下心腹,权势皆系于陛下,我断定陛下不会轻易杀了他,你若是说杀了韦小宝,陛下天生多疑,气量难以容人,定会认为你心胸狭隘,最是记仇,若是日后当了皇帝,你那一众皇弟,如那此时风头正盛的三大王赵楷,乃是你的对头,他又是陛下心爱皇子,看你如此心胸,陛下定会认定你当了皇帝之后诛杀兄弟,就好似南朝刘裕之后,这帝位怎可与你?”
啪!
太子赵桓猛地拍了一下额头,追悔莫及,暗自庆幸道:“啊呀!若不是娘舅点拨,孩儿险些做下天下最蠢之事!孩儿这就谢过娘舅!”
太子赵桓就对着三司使刘桐行礼,三司使刘桐如何肯受,连忙搀扶继续道:
“太子不必如此多礼,只记住娘舅交代,陛下不问你,你只装聋作哑,一句话也不可多言,若是陛下问你,你再把此番话说来,只表现的替陛下分忧,如此便可借着韦小宝项上人头该风光大胜一次三大王郓王赵楷了!”
太子赵桓只把三司使刘桐的话死死记在心里,与三司使刘桐再又计较一番,好生谋划之后,这才分手,去了后宫。
太子东宫就在皇宫之内,距离紫宸殿不远,刚一出了东宫太子,便去后宫先给刘皇后请安,把与三司使刘桐商议之事快速说了。
那刘皇后比太子赵桓精明太多,只听到一半便知晓其中道理,把手放在跪着的太子赵桓额头前关心道:
“我的孩儿,你虽然贵为太子,可是朝中大臣尽是随风而倒之人,唯独你娘舅与你同心同德,他的话不会害你,你就按照如此去办,今日定见功效。”
太子赵桓得到刘皇后应允,便从后宫去往中书省,结果半路遇到了同样来向母妃请安的九大王赵构。
此前樊楼门口,太子赵桓认定九大王赵构乃是自己人,便一同去了中书省,只是走在路上,太子赵桓和九大王赵构说起了韦小宝杀人之事。
九大王赵构在来的路上已然从百姓嘴里得知了此事,听了大为惊慌,当时皱眉诧异道:
“汴京竟然有这等泼天胆大之人,究竟是谁敢陷害韦小宝!”
此刻听太子赵桓说了,倒也不惊不怪,只是微微点头道:
“太子阿哥,愚弟一路上来的时候尽都听了,不曾想韦小宝这等精明雄武之人也遭陷害,背后那人不简单呐!若是陷害你我兄弟,怎能防备!”
太子赵桓本就短智少谋之人,怎会考虑如此长远,眼下只想在道君天子赵佶面前露脸,便急不可耐询问道:
“九弟,你向来不参与朝政,往日父皇叫你朝议,你都不肯,今日居然也来了,不知朝议时候,九弟该如何是说啊?”
九大王赵构此前不顾身份卑贱,对韦小宝下跪,为的就是拉拢,并且认了义兄,此事朝中百官尽知,又让韦小宝暗中欠了他两个天大的人情,便是指望日后韦小宝能助他成就大事。
眼下韦小宝一旦死了,不但前功尽弃,太子赵桓只有三司使刘桐一人,必然斗三大王郓王赵楷不过,那皇位必然是三大王赵楷的,赵构岂能遂了他人心愿,怎会让韦小宝死了,在来的路上,今日便要死保韦小宝,但对太子赵桓却不能这般说,只是搂着太子赵桓一脸仰慕道:
“赵构只愿为太子鞍前马后,太子如何是说,我便如何是说,誓死追随太子哥哥!”
太子赵桓十分满意:“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今日你只管这般说来……”
此夜五更,在待漏院中,专等景阳钟响,百官各具公服,直临丹墀,伺候朝见,道君皇帝设朝。
正是:
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
金阙晓钟开万户,玉阶仙仗列千官。
花迎剑佩星初落,柳拂旌旗露未干。
独有凤凰池上客,阳春一曲和皆难。
各方具心怀鬼胎,纷纷粉墨登场,只等朝议开始,鬼蜮伎俩、阴谋算计具都施展,韦小宝英雄一世,面对这般局势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距离朝议还有半刻钟,东方鱼白而来,雨虽然去了,浓云还在,只这上空,一半墨黑一半白。
雄鸡高唱一声,韦小宝府邸之内,罗奴儿与管家曹阿华就在大殿门口等着,听到了鸡鸣,便知道韦小宝生死攸关之事将来,不用去看,便能想到满朝文武都弹劾韦小宝,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罗奴儿、管家曹阿华二人等的急了,敲门许久,不见韦小宝开门,管家曹阿华摸着下巴琢磨道:
“罗将军,我家老爷该不是畏罪自杀了吧?”
罗奴儿不悦道:
“闭上你的腌臜鸟嘴,恩相何人?自杀乃懦弱之人无计可施之举,不是真好汉,恩相顶天立地的好男子,就是让别人杀了,怎会偷偷自裁?洒家不信!”
管家曹阿华往门缝里寻摸了一眼,摇头幽怨道:
“罗将军,俺也是这般想,可咱们在门外敲门呼喊许久,老爷就是不应,老爷一人在殿内,又无人说话,若是想不出破解之道,心中郁闷,知晓必死无疑,心死之下,说不定就寻了短见!”
“你这鸟人,尽放鸟屁,把恩相想的似那懦夫一般,恩相那人,洒家最是知晓,他定然不会如此。”
管家曹阿华摇头叹息道:“那你说恩相却在如何?”
罗奴儿不耐烦道:
“恩相城府似天高,比海深,洒家这般蠢笨的汉子如何猜得到?你这乌鸦嘴再咒恩相自杀,洒家这铁掌可不饶你!”
管家曹阿华皱眉埋怨道:
“哪个咒老爷去死,只是老爷进入许久,这般时辰,不见出来,也不说话,俺如何不担心,这样胡思乱想?”
罗奴儿捋着胡子寻思半晌,又呼喊了几声恩相,却不见韦小宝应答。
管家曹阿华见状急道:“你看!俺可曾猜错了?”
罗奴儿被管家曹阿华说的心中烦闷,未见韦小宝真实,是生是死,还是如何,往日怎敢与韦小宝前面大喊大叫,此刻竟然瞧着殿门威胁起来:
“恩相!你若再不出来,洒家便闯进去了!”
一旁管家曹阿华这才点头道:
“认识你这么般久,今日才算听到了一句硬话!”
咚咚咚!
罗奴儿敲打一番后,仍听不到韦小宝回应,这才与管家曹阿华一般想法,一脸惊悚道:
“莫不是恩相当真无计可施,先在殿中默默自裁了?”
管家曹阿华道:
“俺早就是这般见识,你就是不听,现在不如共同敲门,若是老爷还不回应,我等一同打破殿门,冲将进去,似此如何?”
罗奴儿道:“管家言之极当,早该如此!”
咚咚咚!
管家曹阿华和罗奴儿奋力墙门,把那殿门敲得如铜锣一般,恨不得立时敲碎,嘴里也在喊着:
“恩相!且快出来!”
“老爷!再不出来我等便闯进去了!”
如此一番,大殿内依旧没有回应,罗奴儿双手握紧成拳,看着管家曹阿华急道:
“恩相还不出来,那洒家便破门闯将进去?”
管家曹阿华道:“此时不上,等到几时,快快快!”
罗奴儿双臂灌注千斤气力,就要把那殿门一拳轰开。
呼!
罗奴儿铁拳还未至,拳风就要破碎了那殿门,呼啸一声,却听到殿门忽然咔的一声。
“嗯?”
罗奴儿与那管家曹阿华忽的愣住了,原来那韦小宝正巧把殿门打开,看着尴尬的罗奴儿与那管家曹阿华质问道:
“尔等想要作甚?”
罗奴儿赶紧撤力,尴尬摸着脑袋低头道:
“洒家不是寻思恩相许久不出来,这才想着破门而入……”
管家曹阿华见状立刻对着罗奴儿呵斥道:
“你这粗鲁的汉子,怎地如此无礼,这殿门乃是紫檀木做的,打碎了殿门,你这穷汉赔偿的起?”
罗奴儿一看管家曹阿华见风使舵,立刻急道:
“你这小人,倒是倒转的快,适才见你怎不如此说,挑拨洒家做了这等勾当,倒把自己摘得干净,再要冤屈洒家,洒家这铁拳便向你招呼。”
“都住嘴!”
韦小宝喝令一声,罗奴儿与管家曹阿华这才安静下来。
韦小宝看向东方红、太阳升处试问:“该是朝议时候了吧?”
罗奴儿斜睃奸猾的管家曹阿华呵斥道:
“你这鸟人,适才尽放鸟屁,恩相现在问你,你倒是把鸟嘴夹的紧!”
管家曹阿华微笑道:“老爷,该是朝中百官朝议之时了。”
韦小宝点了点头,便往殿外走去:“备马!老爷我进宫面圣!”
“好嘞!”
管家曹阿华便去马厩准备马匹,罗奴儿跟随着韦小宝往韦府外走去,他比韦小宝还要高出一个半的头来,就看到韦小宝肩膀上竟然有一片落叶,不禁好奇道:
“恩相,我等只看到您在殿内待着,不曾出去,怎地肩膀上还有树叶?”
韦小宝往肩膀一看,果然有一片树叶,只是尴尬一笑,赶紧胡说道:“哦,估摸着是在馆驿时候落在我身上的吧。”
罗奴儿又抓紧问道:
“恩相,馆驿之事,洒家也听说了,现如今传的满城风雨,不知老爷在殿内苦思冥想,可曾有了计较?这一遭凶险,不如不去皇宫了吧?”
韦小宝只是淡然回道:“不去皇宫去哪里?难不成也学梁山那帮贼寇,遇到危难之事,落草为寇?”
罗奴儿欢喜道:
“洒家正有此意,恩相所遇之事,便是傻子都猜的到,乃是奸人陷害,自古道阴谋可躲,阳谋难防,这背后奸人给恩相设了一个天大的阳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洒家寻思此乃必死之局,何不反出东京,寻个山头落草为寇,当了山中大王,倒也落得逍遥快活,何须受满朝奸佞和那狗皇帝的鸟气!”
韦小宝深以为然,在殿内也思量了一番,在朝议之前,反出东京,落草为寇不失为一条上策,然一旦如此,此生便休要再想翻身,草寇之身,万世洗不干净,韦小宝不耐烦回道:
“英雄当用勇往无前,我为官之道那便是斗那奸佞之人,就要比他们还要奸诈,他们小人,我便比他们还要小人,这才是当下存活之道!”
罗奴儿见韦小宝心意如此,一路上又劝说一阵,韦小宝只是听了不回,行至韦府门口,韦小宝骑上马,罗奴儿等一众皇城司军汉非要相送。
韦小宝苦口婆心劝道:
“我此去,不知生死,尔等都是爹生娘养,没有必要为我韦小宝白白搭上了一条好性命,这就在此等候,若是听到陛下将我打入天牢,尔等便辞官归隐,各自返乡,免得蔡京等人寻仇。”
罗奴儿等一众皇城司军汉听得泪眼,怎敢答应,便骑着马说非要送韦小宝一程。
韦小宝还是不允,他们便骑马在后默默跟着,路上却遇到了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门人老都管。
那老都管见了韦小宝便说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今早本欲和韦小宝去皇宫面圣,叫中书省放了陆虚,可早上一看,竟然也不见了魏丑夫,故而请韦小宝前来帮忙寻找。
韦小宝眼下当有大事,自身难保,如何去帮他人,心中想着定是那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怕得知了朝中奸佞,只让自己去得罪人,故而寻个借口不去皇宫,便随便打发人陪着去寻了。
等到了皇宫东华门,韦小宝对着罗奴儿等一众皇城司军汉命令道:
“尔等就此去吧!只等消息,切莫做出鲁莽事来,断送了大好前程!”
罗奴儿等皇城司军汉便不舍辞别了韦小宝,韦小宝乃皇城司之主,随意进出皇宫,罗奴儿等人尚且还没有资格,便急急骑马返回了皇城司内。
皇城司大殿,罗奴儿召集皇城司勾押官、上一至上五指挥使、下一至下五指挥使,攻击三千余人,站的满满当当,就好似当日韦小宝对皇城司训话那般。
罗奴儿手持镔铁霸王枪看着皇城司上下官吏道:
“众位皇城司好汉听着,当今皇帝无道,朝廷失信,奸臣弄权,闭塞贤路,咱韦皇城使整顿吏治,救助百姓,如今又灭了朝中奸佞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六贼、高俅之流嚣张气焰,只得个皇城使做。
如今恩相又遭了歹人陷害,冤屈恩相做下这等杀人勾当!
我想那伙奸臣,今日朝议必然保奏陛下诛杀了恩相性命,以给大辽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一个交代。
今请众位同僚、兄弟自做个主张,和诸位商量,不论恩相是否被打入天牢,就这里杀将起来,先去皇宫救了恩相,把东京城里权贵之家劫掠一空,寻个山头去,只是落草倒好,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皇城司官吏军汉听了各自欢喜,他们都是韦小宝破格提拔,只从贫苦百姓之中挑选,如今韦小宝要被奸臣谋害,他们到时也难逃干系,自听了馆驿之事,早就萌发了这个念头,只是由罗奴儿的嘴里说了出来。
“罗副使说的全是俺们心头话,恩相待我等情深义重,又把赚来的好处都送了百姓,朝廷若真无道,委屈了恩相,我等自当相从!反出东京有何不可!”
“如今朝廷,只为有钱有权者说话,一起来欺负百姓,当了官又如何,还不是沦为走狗,助纣为虐,不如反出东京,寻个地方逍遥快活!”
“救出恩相!杀尽奸佞!反出东京!”
皇城司上下官吏尽是这般说,只把皇城司吵得快要倒了过来。
罗奴儿正要再说时,一个明事理的勾押官毛巧红询问道:
“罗副使向来与恩相走的亲近,这件事可曾告知恩相?若是恩相不知,断然不肯,你众人枉费了力。
箭头不发,努折箭杆,自古蛇无头而不行,我等如何敢自主张,这话须是恩相肯时,方才行得。
他若不肯做主张,你们要反也反不出去。”
罗奴儿却反驳道:xǐυmь.℃òm
“这位兄弟,你我往常千自由,百自在,众多弟兄亦皆快活,今来进了皇城司,为国家臣子,不想倒受拘束,不能任用,你我在皇城司做事还不是只因拜服恩相人品,如今知晓恩相遭人陷害,恐怕不时必有陷害,弟兄们都有怨心,恩相虽然不允,我罗奴儿自当做主张,替兄弟们及恩相某个活路!如此不可?”
那勾押官毛巧红说道:
“罗将军所言,此是人之常情,更待多说?古人云:富与贵人之所欲,贫与贱人之所恶。
观形察色,见貌知情,可不见恩相允诺,贸然行事,若是恩相无事,你我现在造反,岂不是陷恩相于不忠不义?”
罗奴儿急道:“你这人究竟何意?莫不是等恩相死了我等才起事造反?”
毛巧红被罗奴儿一激,也焦躁起来:
“若是我毛巧红对恩相存有异心,我当死于九泉,忠心不改!在下愚见还是等朝议有了结果之后再做打算,起不起事,造不造反,全在恩相生死!何不等有了结果再议不迟!恩相看上去粗鲁,实则做事精细的紧,若是像你这般粗鲁,早就该死了,我等不可意气用事,若要行事,该是一个字:巧!”
罗奴儿这才点头同意道:
“毛巧红说的有理,恩相今日去时,倒也镇定的紧,丝毫不慌,该是无事,只怕朝中奸佞不好对付,加之皇帝老儿昏庸的紧,保不齐恩相便要出事,我等便巧来行事。”
“上一指挥使派人去皇宫打探消息,上二指挥使与每人分派器械,上三指挥派人隐匿武库附近,但有风吹草动,立刻打开武库,将里面器械分发穷苦百姓,恩相威名深重,百姓仰慕已久,必然跟从,我等便在皇城司等待消息,尔等以为如何?”
勾押官毛巧红以及一众皇城司官吏、军汉纷纷点头:“罗副使言之极当,我等自当遵从!”
罗奴儿忽的往后退了几步,对着高台上木案就是一枪打去,只把木案打的粉碎,木屑乱飞,罗奴儿怒视在场所有人喝令道:
“尔等有今日,全赖恩相抬举成人,今恩相有难,谁若敢言半个退字,亦或者出卖兄弟!形同此案!”
当日五更三点,道君皇帝赵佶升殿。
净鞭三下响,文武两班齐,天子驾坐,却见了往日难以见到的九大王康王赵构,便是知晓九大王赵构定然是为他的义兄韦小宝说情而来,其余皇子也都来了,唯独少了三大王郓王赵楷。
道君天子赵佶看向一众皇子那边:“今日朝议,康王都来了,郓王如何不来?”
郓王门人官吏立刻回道:“郓王前日染病,至今不能下床,仍在府内医治。”
群臣心中寻思道:三大王果然聪慧,今日之事涉及各方利益,他倒是称病不来,独善其身,背后看戏,最后下注,聪明的紧。
道君天子赵佶便命令太医署即刻派人去给爱子三大王郓王赵楷医治,不得迁延,再又看向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开朝!”
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本来韦小宝杀人之事,该有开封府尹滕府尹亦或者知开封府(县令)亦或者开封府录事参军上奏韦小宝杀人之事,但此前都被殿帅府太尉高俅威逼请假返乡去了,如此一来,便由太尉高俅最先上奏。
高太尉出班奏曰:
“今有皇城司使韦小宝,累造大恶,杀人焚尸,乱杀无辜,得罪辽国郎主、吴越王世子。
昨夜皇城司使韦小宝闹了馆驿,杀害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辽国使团随行四十九人、礼部官吏三人,事后又放火焚烧,意图毁尸灭迹,微臣特派长子高柄率三百厢军前去灭火,怎奈韦小宝那厮,自持皇城司武力强横,竟然率众当众殴打厢军,斩断微臣长子高柄手指,此人狂暴欺天,暴虐生灵,罪恶滔天,此贼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诛戮剿除,他日养成党羽,定然意图谋反,甚于北边强虏敌国,微臣不胜惶惧,伏乞我皇圣断。”
韦小宝暴杀辽国使团、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之事道君天子赵佶离了李师师处时,已然从皇城执金吾、内侍省都都知杨戬嘴里得知,听后虽然大惊:韦小宝就是天下最愚蠢之人,断然不敢做出这等事来!
但皇帝一向要高深莫测,此刻天子闻奏装的大惊:
“天下竟然还有这等事了?杀人事小,这便不是给了辽国攻打我宋国的借口,届时又是刀兵四起,百姓受苦?寡人听了心中气愤,一时难以决断,不知诸位大臣是何计较?”
宰相蔡京出班奏曰:
“韦小宝此人自从得了陛下恩宠,便恃宠而骄,上欺压百官,中暴虐生灵,下意图谋反,今又做下如此滔天祸事,不杀无以平民愤,老臣上奏,请陛下立刻将此人打入天牢,派人察查清楚之后,在市曹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梁师成跟着出班奏曰:
“韦小宝不过一介武夫,承蒙陛下错爱,抬举他一力成人,此人不但不思虑报效陛下,反而处处狐假虎威,欺压良善,恶事做尽,今又犯下如此滔天罪状,我等饶之,天不可恕!请陛下即刻下旨捉拿此人,逮捕三族,一概夷灭!”
王黼立时也跟着出班奏曰:
“韦小宝此贼性格暴虐,生性残暴,当日皇城司诛杀同僚可见一斑,如今旧病复发,随意诛杀,若是杀了贪官墨吏,自当有理,可他擅杀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听闻那耶律得骁乃辽国郎主天祚帝最爱惜的皇侄,辽国郎主知晓必要我皇交代,且韦小宝又杀吴越王世子钱无垢门人丁佳,暴杀之后,竟然狂妄至极,在墙壁题字,亲自写下杀人之事,不杀此人如何给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交代?微臣请我皇下旨即刻诛杀此贼!以保我大宋安宁!”
礼部尚书倒是与众不同,竟然为韦小宝说着好话,只把韦小宝出任皇城司使后,东京民风和善,私斗减少,无赖泼皮都少了许多,道君天子赵佶听时捋着胡子寻思端详。
到此时刻,按照太尉高俅此前谋划,关于弹劾韦小宝之事,到此为止也就罢了,只等道君天子赵佶自己决断,为防辽国挑起战火、惹怒吴越王钱氏一门,道君天子赵佶必然诛杀韦小宝。
只是有一件事超出了太尉高俅的算计,太尉高俅离了馆驿,领着长公子昌国公高柄返回府邸治伤,命令手下到处散播韦小宝暴杀辽国使团、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之事,使得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整个东京的人哪个不知?
太尉高俅而后去了皇宫,路上又对礼部尚书命令不得让礼部之人弹劾,又对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人说了,只有他们几人弹劾韦小宝,不予道君皇帝赵佶压力。
但是朝中六贼中的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王黼、梁师成之流以及高俅等人的党羽官吏却不知道太尉高俅密谋之事,在来的路上从百姓嘴里也听说了韦小宝暴杀辽国使团、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之事,见到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人都来弹劾韦小宝,他们墙头草的人,便顺势跟风而倒,只为讨好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等人,便纷纷跟着弹劾韦小宝。
户部尚书出班奏曰:“臣户部尚书请陛下诛杀皇城司使韦小宝!”
兵部尚书出班奏曰:“臣兵部尚书请陛下诛杀皇城司是韦小宝!”
……
如此一来,满朝大臣,除了一众皇子,还有宿元景宿太尉、谏议大夫赵鼎、御史台的言官,此前保奏韦小宝的礼部尚书,尽都请旨诛杀韦小宝。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之流瞬间慌了,他们也不曾想到竟然会是这般局面,似乎再度重演了上一次朝议诛杀韦小宝之事,过去之事,今日历历在目,好似真就重演了一遍。
道君天子赵佶最厌恶群臣逼迫,好似他这个皇帝无用一般,事情都由臣子做主,还要他这个皇帝作甚?
见到眼前一幕,好似回到了当初群臣上下弹劾韦小宝之日,道君天子赵佶心中怒道:
今日之事定然又是蔡京等人串联群臣,又来逼宫,韦小宝此前不就骗了尔等沧州盐山,为了这点小利,又要逼迫寡人杀人?上一次之事才过去多久,该思虑我心,为我分忧,今又重犯,分明挑衅!真真是岂有此理!
道君天子赵佶憋着怒火未曾发作,只是皱眉不语,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王黼、太尉高俅之流还蒙在鼓里,看的云里雾里,不明白哪里出了差错。
可宿元景宿太尉、谏议大夫赵鼎、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等人还以为道君天子赵佶果然动了罢免蔡京宰相之意,纷纷暗自窃喜。
宿元景宿太尉立刻出班保奏:
“皇城司使韦小宝精明强干,为人手段虽然毒辣,但打杀的都是贪官、奸官,不曾害过好人,此人又在府前每日接济百姓,门口便放着陛下神像,为陛下造下无数阴德,今韦小宝杀人之事实乃奸人陷害,我皇乃聪慧机敏之人,千古未有,陛下定会还韦皇城一个公平,还请我皇圣断!”
谏议大夫赵鼎、御史大夫、御史中丞以及一百多言官纷纷出班保奏韦小宝,这一幕倒也神奇,令宰相蔡京、枢密使童贯、太尉高俅之流措手不及,使道君天子赵佶面色缓和不少:
不成想朝中还有人敢违逆宰相蔡京,看来臣子之中已有不少对蔡京不满之人,罢相之机已然到来。
诡谲朝局,眼下满朝一下出现三股势力,一股以宰相蔡京为首、请求诛杀韦小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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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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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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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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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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