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二十四指挥使知韦小宝此言非虚,不是耍子(开玩笑),未免韦小宝再与他们难堪,立刻一拥而上,把高俅、高柄父子抢了过去。
韦小宝扫视北面街道那一众臣子,笑问道:
“天还未亮,不曾到了朝议之时,尔等不府中歇息,来此间意欲何为?”
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等大臣奸笑道:“听闻韦皇城在此间做下了诸多好事,我等特来看看!”
韦小宝闻言挺剑向那众奸佞臣子走去,行至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人跟前傲然道:
“我做下了何事?尔等如何知晓?”
太师蔡京看着枢密使童贯调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等今日就为看你如何去死!”
韦小宝正欲质问,昌国公高柄被韦小宝一剑斩断食指,痛的本来昏厥,却被太尉高俅掐了人中,不停唤醒,再者那昌国公高柄心中有气,非要杀了韦小宝方才罢休,自己本就强横的意志,忽的猛地醒来。
太尉高俅大喜:“我儿,这馆驿可有变故?”
昌国公高柄扯下一块衣袂,简单抱住了受伤手指,对着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王黼、大内总管李彦、三司使刘桐、谏议大夫赵鼎,宿元景宿太尉、御史大夫、礼部尚书、殿前司二十四指挥使、皇宫执金吾所有人喝道:
“诸位大人,请随我来!来看看韦小宝这厮做下的勾当!”
昌国公高柄喝令后,率先冲进馆驿废墟,引领一众朝臣只往馆驿废墟里走去,太师蔡京捋着胡子斜睃道:
“不知韦皇城可愿虽我等一同进去啊?”
韦小宝收起长剑,淡淡一笑:“我心如七宝莲华,端的心明澄净,怎会怕尔等鬼蜮伎俩?不就是个馆驿,有何惧哉。”
太师蔡京故意站在门口,看着韦小宝附身去请,韦小宝悠然而过,一众朝臣纷纷进入了馆驿废墟大堂之前。
这些奸佞养尊处优惯了,只会祸国殃民,平日里看的都是舞谢楼台,苏州景致,左右都是奉承小人,如何受得了馆驿内传出的隐隐尸臭,故而驻足馆驿大堂之前纷纷以手掩住鼻息。
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等人纷纷嫌弃道:“该是如何一场大火,把个馆驿都烧成了这般,大堂之内是何勾当?”
昌国公高柄站在馆驿大门门口,指着里面真是个疯癫,只顾喊:
“各位大人,里面有被韦小宝所杀辽国使团五十二人,辽国使者耶律得骁以及四十九随从,还有礼部三个官吏,更有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尸首就在其中,墙壁上还有韦小宝杀人的证据,请诸位大人不顾血污,前来一看,免得说我等冤枉这厮。”
太师蔡京转头看向韦小宝笑问道:“韦皇城,可是如此?”
韦小宝冷哼一声,并未接话,太尉高俅立时指着韦小宝鼻子骂道:
“韦小宝!老夫且看你今日死还是不死!”
枢密使童贯阻拦笑道:
“正所谓捉贼那双,且不要着急,莫要冤枉了韦皇城使,执金吾,你可替我等进入看看,可是如昌国公所言?”
皇城执金吾本就与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等一众人蛇鼠一窝,乃是体己心腹,为了讨好太师蔡京等人,皇城执金吾便走入了馆驿废墟大堂之内。
甫一进入,就看到满地的尸体,那般恶臭只把鼻息挡住,只往那焦黑墙壁上看去,十字血字:杀人者,皇城司使韦小宝,映入眼帘,好不怕人。
那皇城执金吾看的欢喜处,蔑视道:
“天下哪有这等痴汉,竟然杀人后写在墙壁之上,韦小宝又不似武松那等亡命天涯之徒,怎会愚蠢至此,虽然此计愚蠢,骗不过傻子,不过辽国朝堂那边必要有人以命交代,这便是韦小宝必死之处!哈哈!”
执金吾看罢之后,又在杀人字迹之下,看到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的尸体,就横在那里,更是拍手叫好:
“好死!好死!丁佳好死!谁人都省得那丁佳乃吴越王世子门人魏丑夫门人,杀了这丁佳,莫说辽国,只需吴越王上奏朝廷,韦小宝也必死无疑!谁个胆子这般大!设下这等杀人诛心之毒计,看了令俺都害怕!”
那皇城执金吾看罢之后,举着火把快步而出,对着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王黼、大内总管李彦、三司使刘桐、谏议大夫赵鼎,宿元景宿太尉、御史大夫、礼部尚书等官喝令道:
“里面墙壁上写着:杀人者,皇城使使韦小宝!更有那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尸体,看样子该是刚杀不久!端的好!端的好!”
“妙极!妙极!”
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王黼、大内总管李彦之流拍手就好,三司使刘桐、谏议大夫赵鼎,宿元景宿太尉、御史大夫、礼部尚书低头不语,管他死的是谁,哪怕是辽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都不打紧,最要紧的就是能害死韦小宝便可。
韦小宝早已得了消息,此刻见那皇城执金吾欢喜喊来,才知此事必然是真,早已想了一路,只是亲身面对,却是那般胆寒:那火龙真君究竟何人?害我至此!真是畜生!
韦小宝听了闭上了眼睛,太师蔡京看着韦小宝那般绝望,不由得捋着胡须调戏,只把杀人诛心的话来说:
“韦皇城你何故闭上了眼睛?”
“……”
韦小宝闭目咬牙握拳不答。
太师蔡京得势岂能饶人,往日看韦小宝及皇城司在东京横着走,忍耐蛰伏许久,等的就是此刻,再又调戏道:
“执金吾,快让禁军打着火把,把那馆驿大堂照亮,老夫看不清,这韦皇城怕是更看不清啊。”
“得令。”
皇城执金吾随即命令三十禁军,把火把点着,站在馆驿大堂各处,只把馆驿大堂照的如白昼一般,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王黼、大内总管李彦、三司使刘桐、谏议大夫赵鼎,宿元景宿太尉、御史大夫、礼部尚书等官吏这才不用进入就看的清楚,好似那伶人的舞台一般,顿生万象。
有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尸体,辽国使团四十九人尸体,三个礼部官吏尸体,最为夺目者,当属墙壁上那十个血字:杀人者,皇城司使韦小宝!
更有那好死不死的丁佳尸体,就在血字之下,寻常人看了只当是地狱,恁地这般多死人,可那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高俅等一众官吏看了心中欢喜至此,纷纷看向了韦小宝。
韦小宝知晓今夜此事避无可避,便睁开眼了去看,为求真实,眼前一切好似梦幻泡影,一个个死尸忽的站了起来,只往韦小宝这边爬来:
“韦小宝!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尤其是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尸体咆哮冲来:
“韦小宝!你发誓为我报仇!怎地还大言不惭站在这里!你这奸猾的骗子!”
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双手死死地抓住韦小宝脖颈,只往死里掐,使那韦小宝难以呼吸,几乎昏厥。
就在韦小宝被那辽国使者耶律得骁掐晕,摔个趔趄之际,那三司使刘桐却悄然出现在韦小宝身旁,只把韦小宝搀扶住,不至尴尬丢了面皮,韦小宝惶然醒来,才觉乃是担心之下,亲眼所见,这才出现了幻觉。
“韦皇城,傻子都该看的出来,有人故意害你,此计虽然愚蠢,但杀人诛心,总有人要给辽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一个交代,那十个血字,便是令你必须负罪之处,好生歹毒。”
韦小宝脸色已然惨淡如水,强行镇定,两个眼珠死死地盯着那十个血字,苦思破解之法,三司使刘桐见韦小宝不答,轻声劝道:
“韦皇城使,你何等精明之人,如何被这愚蠢之计所害,早些派人除去罪证旁人知晓也不敢说你,可是事到如今……谁个愿意帮你说话……”
韦小宝依然沉默不语,太师蔡京那旁调侃道:
“计相,常言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咱们的韦皇城英雄一生,倒也被这小人所害,对付我等何等强横手段,却不曾防备这等小人,着实滑稽,着实滑稽啊!”
其余官吏见韦小宝此前何等骄横,不说从前,只说刚才,就当众斩断殿帅府太尉高俅之子昌国公高柄手指,何等干净利索,好似世间第一英雄汉,此刻竟然落寞至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众官吏第一次见到韦小宝如此惶然,再想他往日何等英雄,有人嗟叹,有人嘲讽,有人鄙夷,有人惋惜,却无人同情韦小宝。
太尉高俅上前搀扶住长子高柄,怒而斜视韦小宝,对着所有官员试问道:
“各位大人,可曾看到了韦皇城胡乱诛杀辽国使者耶律得骁、辽国随行四十九人、礼部三个官吏、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的证据?”
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王黼、大内总管李彦、三司使刘桐、谏议大夫赵鼎,宿元景宿太尉、御史大夫、礼部尚书等官吏纷纷欢喜回道:
“我等又不是瞎子,哪个没看到?物证就在此处,我等当为人证,只等天亮朝议,参奏天子,向韦皇城定罪!”
“这般最好!”
太尉高俅说罢,看向韦小宝得意道:
“韦皇城,我等都已看到,你便是在我等走后涂去杀人证据也不济事,此番你必死无疑了!哈哈哈哈!”
太尉高俅便搀扶昌国公高柄返回府邸治伤去了。
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之流走时尽皆嘲讽道:
“韦皇城呐,你若将端王府让出来,我等可求陛下留你全尸,不伤你族人,皇宫朝议时,看你如何是说,告辞!”
礼部尚书指着韦小宝暴喝道:
“韦小宝!你这疯子!杀契丹蛮子那是你自己寻死,何故杀了我礼部官吏,他们何等无辜?此前可曾招惹了你?三人一死,散落了三个家庭,多个三个寡妇孤儿,你这作孽不少!朝议之时,休想让我嘴下留情!告辞!”
宿元景宿太尉、谏议大夫赵鼎倒是看到韦小宝英雄末路,走过时只在韦小宝肩膀轻轻拍着安抚道:
“韦皇城啊,我等与你这般年纪之时,哪个不是似你这般热血,只想把一腔热血洒在山山水水,可这官场是个修罗场,只杀似你这等无脑之人,今日遭人算计,谁能救你。”
“看我等这般,到现在不过也是装傻充愣混在朝堂,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世道如此,非你之罪,你便是躲过了这一劫,往后还有无数劫难,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不过是说给老百姓听得罢了,好生保重,我等二人定会为你朝堂周全。”
“哼!洒家这就去接道君天子返回皇宫,等着看你怎样下场!”
皇城执金吾蔑视韦小宝而去。
一众官吏,来的匆忙,走的更快,此间就剩下殿前司二十四指挥使以及三司使刘桐。
殿前司二十四指挥纷纷簇拥上来,低着头劝道:
“牧之兄弟,我等人微言轻,帮你不到,不过你尽可放心,你之族人我等定会派人暗中保护,不教那帮奸佞暗害,兄弟保重,若是进入天牢,我等为你送饭,不须有任何牵挂,千万保重。”
如此,韦小宝身旁就剩下三司使刘桐,那刘桐见韦小宝这般落寂,一旁摇头叹息:
“韦皇城啊,你初入朝堂,似你这般做事,只能害己,当今天下到处皆是贪官墨吏,唯独你自视清高,天下清流,一心要整顿吏治,要为百姓撑腰,此中害了多少人利益。”
“你虽然设计害我丢了沧州盐山,六十万两白银,但我不怪你,你这一腔热血可昭日月,我此番对你这般好,你也该看得出来,我不希望你死,如今太子势单力薄,随时会被废了,你又精明能干,若是暗处太子,太子之位必定稳固。”
“我刘桐往上五代,皆是商贾,我可不看眼前之利,距离朝议还有一个时辰,你自思量,等我见到太子必然保你,其余看你命数,韦皇城,千万保重,你可不能倒下!”
三司使刘桐说罢便低着头叹息而退。
此间馆驿废墟,除了厢军五十人、禁军五十人外围看管之外,就剩下韦小宝低头站在馆驿大堂之前,呆若木鸡。
轰隆!
雨势更大,就这一会儿,便把韦小宝泼得湿透了全身衣衫。
轰隆!
又一声雷霆,只把韦小宝吓得一个哆嗦,韦小宝忽的猛地仰头怒喝道:
“世道如此!悲夫牧之!天可见怜,救我则个!”
远处阁楼之顶,化骨龙与仙古狂涛静静看着,火龙真君在暗处治伤,未曾再来。
仙古狂涛看着韦小宝落寞身影,不由得叹道:
“主公,我倒是有些不忍心害了这厮性命,好个大宋,满朝奸佞,难得韦小宝为民做主,实在难得,如此杀了,端的可惜。”
化骨龙阴戾道:
“这不怪我等,若是这厮与太师蔡京、童贯之流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我岂能设此毒计害他?今日落入这般境地,全是他咎由自取,怎能怪我。”
仙古狂涛试探道:“可否留他一命?让赵佶老狗贬落为民?这般英雄,死了当真可惜!”
化骨龙却执拗道:“挡我者死!管他英雄小人!为求六大帝君满意,至亲亦可杀!”
仙古狂涛便不再言语。
待韦小宝在雨水之中浸泡了一顿饭的功夫,罗奴儿这才举着火把撑伞而入,默默站在韦小宝身后,凄然道:
“恩相,呆在这里也是无用,不妨先回府邸,若是雨水淋伤了身子如何对付这群虫豸?”
“……”
韦小宝默然无语,只低着头夺过油纸伞骑着马返回府邸。
罗奴儿等一众皇城司上二指挥武官只道是韦小宝被那一众奸佞官吏给欺辱了,这才如此郁闷,至此却也不知道韦小宝遭人陷害之事。
回到韦府府邸,韦小宝只对着罗奴儿下令,即刻起,严查汴京城内外四门,凡是男子,须脱了衣衫才能进出。
只要看到背部有豺狼纹绣者,亦或背后有大面积烫伤者,不论老少,立刻拿下,押赴皇城司。
罗奴儿听了只是疑惑,下去传令了去了,韦小宝却关闭了大殿,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旁人不知晓韦小宝究竟在计较着什么。
东方既白之时,韦小宝爆杀辽国使者耶律得骁、四十九随从、三个礼部官吏,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的事情本来由皇城司、开封府压住了,除了来的官吏之外,无人知晓。
可殿帅府太尉高俅等人只怕韦小宝不死,为了让百姓看清韦小宝弑杀暴虐的本来面目,竟然派人四处散播。
汴京的早晨本是最寂寥之时,可经过高俅等人的恶意散播,使得汴京城内早日起来的叫起那还在睡得,只把韦小宝杀人之事添油加醋说着。
顿时间,韦小宝杀人之事传遍了汴京的街头巷闻,无论内城睡得晚的公子仕女,还是外城的穷苦百姓。
韦小宝那东京第一好汉的名声在外,哪个不来嚼舌头根?
只是王孙公子、达官贵人听了只说韦小宝好猖狂,往日害他们担惊受怕,这一遭该杀了。
寻常百姓听了,尤其是那得了韦小宝好处每日被周济的穷苦百姓,纷纷叫好,只觉得韦小宝杀了辽国契丹蛮子,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这等不知所谓之人,乃是替天行道!
传的开了,这才又传到了皇城司这边,皇城司的人又传到了罗奴儿、管家曹阿华这边。
罗奴儿听了这才捋着胡子忧心道:
“我道恩相为何如此愁苦,原来遭了歹人陷害,洒家竟然才知晓,着实该死。”
管家曹阿华只恐这一身富贵因韦小宝断送,惶恐地看着罗奴儿道:
“罗将军,你们往日受了老爷不少好处,此刻该是报答,替老爷解忧,这一关当你我共同度过!”
罗奴儿歪头不悦道:“此事还用你说?闭上你的鸟嘴,且与洒家一起问问恩相究竟是何打算才是。”
“罗将军言之极当。”
管家曹阿华和罗奴儿这才敲门去求见韦小宝,殿内韦小宝手持一剑,坐定冥思苦想,任凭罗奴儿快要把门砸烂了就是不开。
再说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王黼、梁师成、李彦之流早已去了皇宫中书省、枢密院只等朝议。
殿帅府高俅送大公子昌国公高柄返回府邸医治之后,也去了枢密院,一路上,在皇宫东华门遇到礼部尚书,那礼部尚书一见太尉高俅就气愤道:
“韦小宝这厮着实该死!本官准备联合礼部、吏部、御史台共同参奏韦小宝,上一次这厮百官弹劾之下,让他逃了一劫,这一次有辽国、吴越王给陛下压力,就是陛下想救都有心无力!好教韦小宝有死无生!”
太尉高俅赶紧劝道:
“温大人,千万不可!弹劾韦小宝之事,只由你我见过官吏弹劾便好,不可联合其他官吏,否则陛下必然保奏韦小宝,随便抓个人替韦小宝顶罪!”
那礼部尚书温大人一边走一边听,不解道:
“高太尉,你这是何意?你我连同百官齐齐上奏,害怕陛下不应允?你莫不是不恨韦小宝打伤你螟蛉之子高坎、斩断大公子高柄手指之仇?”
太尉高俅摇头摆手解释道:“韦小宝这厮,老夫恨不得活吃了他,怎能不恨!”
礼部尚书温大人更是不解:“那高太尉还要为韦小宝说话?咱们弹劾的人多,韦小宝死的便越快。”
太尉高俅解释道:
“我的温大人哟,你怎地如此糊涂?上一次我等百官弹劾韦小宝这厮,不但没有杀了他,反而助其被陛下抬举,掌管了皇城司,事后老夫百思不得其解,而后冷静判断,定是我等抢夺了陛下处置之权,沾染了皇权,损了陛下威仪,陛下这才抬举韦小宝升了皇城司使,以来制衡我等!”
“故此,这一次绝对不能让百官齐齐弹劾韦小宝,只有你我几人弹劾便好,其余自有陛下拿主意。”
礼部尚书温大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高太尉言之极当,只是韦小宝乃陛下亲手抬举,乃是继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苏杭两州制造局朱勔、王黼、大内总管李彦、高太尉等大人之后,最为宠信爱惜的臣子,若是只有你我几人上奏,不予陛下压力,陛下心爱此贼,如何肯杀?”
太尉高俅以长袖挡住嘴巴,低声奸笑道:
“妙就妙在此处,韦小宝暴杀辽国使团、吴越王世子门人之事,若是没有辽国、吴越王,他韦小宝便是把天捅个窟窿出来,你我就是跪在陛下面前活活说死,陛下必然不为所动。”
“可此件事干系着辽国郎主天祚帝耶律延禧、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你我只需弹劾便好,那辽国、吴越王世子那边威压,陛下岂能不知不闻?”
“此番韦小宝便是陛下太子,也该忍痛杀了,届时你我只需当恶人,把逼杀韦小宝罪名揽了,陛下挥泪斩马谡,只让天下人知晓陛下乃是不得已而杀韦小宝,如此一来,陛下那边保全了颜面,你我又讨了陛下欢心,替陛下解忧,最要紧的就是杀了韦小宝,这般一箭三雕,如此不美?”
“啊呀!”
礼部尚书对着太尉高俅拱手就拜,尽是赞叹道:
“高太尉好算计,怪道来在蔡太师、童枢密等六人之下,便是太尉最受陛下爱惜,这把陛下心思琢磨透了,请受本官一拜!”
太尉高俅立刻搀扶,又低声交代道:
“现在知晓韦小宝被杀的官吏,也就是适才你我他,除去宿元景宿太尉、谏议大夫赵鼎这等老滑头、执金吾这等武官之外,只有你我几人权柄颇重、位极人臣、二品以上官吏知晓。”
“我高俅与那韦小宝天高海深的仇,不死不休,陛下虽然深居皇宫,但对汴京城内风吹草动尽皆知晓。”
“届时,我等与韦小宝有仇之人弹劾韦小宝,温大人却要当好人,只把韦小宝往日做下的小功绩说来,比如韦小宝接任皇城司,汴京治安变好,少有私斗之人,如此如此。”
礼部尚书温大人捋了捋胡子,歪头斜睃太尉高俅:
“太尉如此说,本官却又是不懂了,本官为何还要保奏韦小宝?真是云里水里,全然摸不到头脑。”
太尉高俅奸笑着解释道:
“温大人所言之事,不过韦小宝小小功绩,我等弹劾之事,乃天大的祸事,陛下听了温大人保奏韦小宝往日小功德,听了我等弹劾韦小宝杀人之事,陛下乃是千古明君,只把韦小宝往日功绩与现在罪恶一比,孰轻孰重,陛下自有决断,如此一来,保证韦小宝必死无疑!”
礼部尚书温大人恨不得给太尉高俅跪下,满脸只是崇敬:
“高太尉你这城府,只把韦小宝活路算成了死路,陛下一听韦小宝当了皇城司使后,不过令东京治安风气便好,而他杀了辽国使团、吴越王世子门人,根本不用细想,直觉韦小宝杀了也就杀了,并不打紧。”
礼部尚书温大人夸赞之后,只把太尉高俅手牵了,极尽谄媚之能事:
“高太尉,这宰执之位,参知政事该您来当,如此城府,实在令本官汗颜。”
高俅得意非常,却不骄傲,只因韦小宝此刻还未死绝,听了礼部尚书温大人奉承之后,只是谦虚:
“温大人休要取笑高某,莫不是要羞死老夫?宰执之位、几时能轮到我,前面还有王黼、梁师成、朱勔三位大人,高某生平能做到殿帅府之位,已然心满意足,怎敢有僭越之心?”
礼部尚书温大人知太尉高俅乃是虚言,也不说破,今日方才领教了太尉高俅这拿捏人心、深沉的心思,只怕日后无意得罪太尉高俅,被其算计而死,拱手表起了决心:ωωω.χΙυΜЬ.Cǒm
“高太尉不过四十多岁,正是鼎盛春秋,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到时千万提拔,只要有用得着本官之处,定然结草衔环,以命相保。”
“哈哈哈哈!”
太尉高俅只是大笑,十分受用,与那礼部尚书温大人行至中书省前分手,各自按照高俅计谋行事去了,高俅在中书省见到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梁师成、王黼之后,也把此事说了,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之流皆深以为然,只等着开朝仪事,不在话下。
宿太尉宿元景、谏议大夫赵鼎中立中庸之辈,自离了馆驿废墟之后,去了御史台,寻了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等言官,将韦小宝暴杀辽国使团、吴越王世子门人丁佳之事尽数说了。
御史大夫想也不想得意道:
“不曾韦小宝还有这胆子!连辽国使团、吴越王世子门人都敢杀!他自寻死,我等便是西天佛陀,只管送韦小宝上路,一起超度了他!”
宿元景宿太尉、谏议大夫赵鼎继续试探道:
“此事御史大人不觉得蹊跷?韦小宝何等精明之人,怎会做下这般愚蠢勾当!此乃奸人陷害!”
御史大夫有些惊讶道:
“宿太尉、赵大人何出此言?这等愚蠢勾当,傻子都看得出来乃是陷害韦小宝,只是这韦小宝夺了天下人风头,令我等御史台上百言官皆无颜面,况且他得罪了公相蔡京太师、媪相童贯枢密使,计相三司使刘桐大人,文武财三方大臣,今又翻如此死罪,便是陛下想保他,也难违逆众意,我等中立官吏何不顺水推舟,借花献佛,把此事做活,日后蔡京、童贯也欠着我等一个天大的人情,岂不美哉?”
宿元景宿太尉、谏议大夫赵鼎已然知晓御史台上下心意,这才如实劝道:
“御史大人,此事万万不可!往日之时,你我中立臣子该顺势而为,唯独此事,绝对要逆流而行!”
御史大夫不解道:
“宿太尉、赵大人,你们今日怎地硬了起来?敢与太师蔡京、枢密使童贯等六贼打起了擂台?莫不是自找不痛快?那些奸佞皆是嫉贤妒能、欺君妄上,专权怙宠,蠹财害民,坏法败国,奢侈过制,赇贿不法者,蔡京始之,咱们若是轻易吃罪了蔡京这厮,日后还有好日子能过?”
宿元景宿太尉、谏议大夫赵鼎摇头一笑:
“此言差矣,这韦小宝便是一个变数,他不过小小一介禁军武夫,却得陛下抬举爱惜,不但破格升官更是赐了端王府……”
御史大夫急着驳斥道:
“此人能有今日之权势,皆是与太师蔡京之流无二,巧言令色,献媚人主,窃弄国柄,这才有了今日权势……”
谏议大夫赵鼎却厉声反驳道:
“此乃小儿之见,陛下英武果断,聪慧过人,自仁宗、英宗、神宗之下,无人能及,陛下怎能看不破韦小宝谄媚手段?”
御史大夫不解道:“那依着二位大人之意,陛下为何如此抬举爱惜韦小宝?任由其生杀?”
宿元景宿太尉、谏议大夫赵鼎环顾御史台内,皆是自己心腹,然后关窗锁门,一脸高深莫测,低声警惕道:
“自古书传所记,巨奸老恶,未有如蔡京之甚者,当今陛下屡因人言,灼见奸欺,已然罢免蔡京三次为相,只因陛下糊涂,而近蔡京小人,相为唇齿,惟恐失去凭依,故营护壅蔽,既去复用,京益蹇然。
如此三次,蔡京自谓羽翼已成,根深蒂固,是以凶焰益张,以令陛下心中不安,陛下便皆百官弹劾韦小宝之事,对抗蔡京之辈!”
御史大夫惊讶道:“宿太尉怎敢妄言?此事有何凭据?”
谏议大夫赵鼎又借着说道:
“蔡京此人天资凶狠狡诈,舞弄权术,以阴毒智谋控制他人,在陛下面前,专门窥伺人主之意以求固位专宠,始终哄骗陛下说,不必拘泥流俗,应该竭尽四海九州之财力来满足为陛下享乐。
陛下何等样人?聪慧过人,也知蔡京老匹夫奸诈,故屡罢屡起,此前已有三次,并择与蔡京不合者执政以抗衡之,蔡京那厮,天下文人之耻,每当要被免职时,就去向皇帝哀求,跪地磕头,毫无廉耻。
如今蔡京三次罢相之后,竟然羽翼愈发丰满,根据陛下酒后曾对我言,蔡京睥睨社稷,内怀不道,效王莽自立为司空,效曹操自立为魏国公,视祖宗为无物,玩陛下如婴儿。
恰逢遇到百官弹劾韦小宝,这才成就了韦小宝今日权势。”
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等言官无不点头称是,认为宿元景宿太尉、与谏议大夫所言不差,在这宿元景、赵鼎私下与道君天子关系极好,怎会有假,故而试探道:
“依着两位大人意思,陛下又有罢免太师蔡京太师之位的意思了?”
宿元景宿太尉、谏议大夫赵鼎齐齐点头:“正是如此,只是陛下还未找到契机!”
御史大夫、御史中丞齐声问道:
“何谓契机?”
宿元景宿太尉与谏议大夫赵鼎对视一眼:“那便是韦小宝!”
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纷纷摇头不解:“怎地又说到了韦小宝?这厮今日做下了这等大事,必死无疑!”
宿元景宿太尉急道:“韦小宝死不得!”
谏议大夫赵鼎亦急道:“陛下还未找到能似韦小宝这般对抗蔡京匹夫之人,韦小宝若是死了,试问天下,谁个去抗衡太师蔡京?是你?”
御史大夫赶紧摆手:“不不不,本官只管顺势弹劾,怎有胆量与蔡京那奸诈小人抗衡。”
宿元景宿太尉又看向御史中丞调侃道:“你若敢对抗蔡京,我等愿保奏你为太师!”
御史中丞苦涩着脸摇头道:
“在下还没活够,怎敢寻死,蔡京、童贯、朱勔、王黼、李彦等六人不是我等仁义文人能对付的,万一这厮罢相之后,如此前几次,再度被陛下启用,他若归来,我等岂能好活!万万不能!”
宿元景宿太尉歪头摊手道:
“还是啊,现在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韦小宝用着,此乃老天所赐,此人并非奸佞,只是以直邀宠,仿效唐太宗时期魏征罢了,不足为惧。”
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听了这话,便是傻子也知晓宿元景、赵鼎心思,他们私下关系极好,自视为济世安民的士大夫,此番见有机会令蔡京罢相,纷纷拱手激荡道:
“二位大人心思我等已然明白,该当与韦小宝放下旧怨,只是不知过时朝议,该如何是说?”
宿元景宿太尉点头道:
“朝中如此,皆因蔡京之流蒙蔽陛下,肆意弄权,祸国殃民,我等身为士大夫,该为陛下分忧,既然陛下有罢相之意,我等也不得罪太师蔡京,只全力保奏韦小宝,重则让韦小宝丢官,留此人一命,轻则让陛下寻个不要紧的人替韦小宝顶罪。”
谏议大夫赵鼎兴奋道:
“尔等想想,韦小宝若是度过此劫,他又是皇城司使,掌百官机要,以他性格,必然要对朝中六贼动手,届时你我借助这一阵东风,顺势把蔡京推下太师之位,选能臣为宰执,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如何不美?”
那御史大夫、御史中丞听了纷纷点头:
“二位大人言之极当,韦小宝果真不能死,等合力扳倒了蔡京之流,我等定保奏宿太尉为继任太师!替我等一心报国士大夫说话!”
“哈哈哈哈!休要胡说!此乃后事,先命令你御史台言官上下,全力保奏韦小宝,告诉他们休要惧怕太师蔡京权势,只要不弹奏蔡京,就算保举韦小宝吃罪了蔡京匹夫,自有陛下庇佑,言官若怕死,不如回家教书去吧。”
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纷纷领命:“我等御史台全体上下这次朝议定全力保奏韦小宝!”
三司使刘桐离了馆驿废墟之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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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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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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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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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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