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有原因的,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绝育药。
南栀猛然醒悟,什么人会这么在意她会不会怀孕?
除了那个因为心脏病不能生育的人,不做他想。
“嗤。”
她轻笑出声,傅斯槿,情愿让她误会,也要护着黎安芯啊!
小楼门外,通体漆黑的宾利静悄悄地停下,车后座的玻璃无声地降下,露出幽深的凤目。琇書蛧
傅斯槿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这栋小楼,许久不发一言。
前座的Mandy纠结了,“先生,您不进去么?夫人今天受到惊吓,如果您这个时候出现安慰,她的气会消的。”
傅斯槿哂笑了一声,她会消气?
不可能的,他了解她,恐怕今天也没受到什么惊吓。
就她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如果不是提前交代老金盯着,如果老金没有给他打这个电话,她怕是能和少爷的人拼个两败俱伤,折了自己的命也不会轻易低头的。
就像她绝对不会找他帮忙一样。
这样的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窗户缓缓升起,那双凤目逐渐隐于玻璃之后。
“走吧。”
Mandy有些诧异,“您今天帮了夫人这么大的忙,不和她说吗?”
傅斯槿抬眼看向后视镜中映出来的Mandy,嘲讽地扯扯嘴角:
“说了反而更完蛋。”
前脚才装瘸骗她,后脚就暴露了自己安排老金当眼线,她会炸开的。
小楼里,南栀刚刚回到自己房间。
老巴她留下了,不是因为有多么大度,而是她不想让方雨琴心里难过,绝育药的事情,南栀没和方雨琴说。
至于黎安芯找人给她下绝育药的事,南栀叹了口气,用毛巾擦着头发,总归她已经决定和傅斯槿分开了,以后也没打算再结婚生育。
无所谓了。
南栀想得很开,既然要分开,就只想彻底把过去的那些纠葛丢进记忆的垃圾箱里。
“叩叩。”
两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南栀抬眼,门外传来方雨琴的声音。
“栀子,妈妈睡不着。”
南栀笑了,走过去开门,门外的方雨琴拉着她的手,到床边让她坐下,一副我有话要说,你赶紧洗耳恭听的模样。
“栀子,你有没觉得今天隔壁那个凯哥走得太突然了?”
方雨琴神神秘秘地问。
南栀挑眉,凯哥接了一个电话就带人走了,只说少爷放弃了她家的小楼,至于为什么,凯哥没说,她也没兴趣知道。
“别告诉我你以为是这个叫少爷的良心发现。”方雨琴伸出手指头戳南栀的脑门,“肯定是斯槿!我跟你说,他爱你,爱得不得了!”
方雨琴又在南栀的耳边唠唠叨叨说了不少,南栀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有那句话在她脑海中回荡着,撞得她头晕。
傅斯槿爱她?
南栀“嗤”的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他们就是假结婚,顶天了就是互相搭个伴的伙伴关系,才没到什么爱不爱的地步!
“妈,真的太迟了,你赶紧去睡。”
南栀把方雨琴哄着回去睡觉,自己回到床上躺下,闭上眼睛,不断地给自己催眠,可直到天蒙蒙亮了,她也没睡着,干脆翻身起来,披上披肩,出门散步去了。
清晨的古镇褪去了白日里的喧哗,南栀站在小楼门口,望着流淌的小溪,清澈的溪水平缓地流淌着,不知去往何处。
周围很静谧,南栀的脑子里却很嘈杂。
方雨琴有句话说得很对,那个少爷不会平白无故地放弃小楼,在江州南栀认识的人,也只有傅斯槿有这种能量护下小楼。
所以真的是他吗?
她不是才和他说清楚要分开的?他又是怎么知道凯哥带人来下最后通牒了?
一条线索在南栀的脑子里呼之欲出,而她也就只差一点就抓到了头绪。
“呯!”
巨大的撞击声吓得她脚步一顿,把思绪抽离,转头看去,声音是从隔壁的酒吧传来的!
紧闭的大门被一个人影冲撞开,高个子的年轻男人踉踉跄跄地从里面跑出来,惊慌地四下打量,那双狭长的眼睛立时就和在溪边发呆的南栀对上了。
南栀挑眉,这人看到自己,似乎有点压抑不住的高兴?
“救命!”
男人发出惊呼,慌不择路地往南栀这里跑,南栀不是爱管闲事的人,首先的反应就是转头要走,可是还没走几步路,手腕就被这个男人握住了。
他的手很冰,在她的手腕肌肤上激起一片战栗。
“求求你,救救我,他们要杀我!”男人好看的眼睛里尽是哀求。
南栀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转头望去,从酒吧里陆陆续续地冲出来一群混混,她都挺熟的,昨天刚刚见过,尤其是当头的那位,凯哥,提着一把吓人的大刀,凶神恶煞地冲自己笑。
“你……怎么惹他们了?”南栀刚刚抽出自己的手,肩又被他握住,这个男人以一种胆小如鼠的姿态把她当成了老母鸡,握着她的肩,大高个子缩在了她身后。
南栀一时无言。
多少年了,之前像小鸡仔一样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早就已经去世了,她也有一双内勾外翘的眼睛,她的眼角膜捐给了傅斯槿……
等会?
眼睛!
南栀猛然回头,目光震惊地打量着龟缩在自己身后的男人,他留着长发,在脑后扎起了马尾,迷人的眼睛里面满溢出来都是害怕。
南栀深吸了口气,她的好友小橙子早就死了,而且她是个女孩子,而面前的这个是年轻男人。
“哎哟,这不是隔壁的美女吗?”
凯哥饶有兴致地和南栀打招呼,手里的刀被他抡成了个圈,毫不留情地展示着刀光剑影。
“凯哥。”
南栀冷着脸,理智在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她的小楼还是对方莫名其妙松口才保下来的。
“美女,这个男的是我酒吧的服务员,把一瓶二十年前的好酒给摔了,又没钱赔,”凯哥说着,挥了挥手里的刀,“我这不是正打算剁他一只手赔嘛?”
南栀心里有点异样,她什么话还没说呢,凯哥就自己把前因后果交代了?
似乎生怕她不清楚一样。
“凯哥是砍手砍上瘾了?”南栀瞥了一样躲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眼里有疑虑。
她不是这么容易轻信人的性格。
男人那双眼睛泛起水光,像只怯生生的兔子似的,
“姐姐,你帮帮我吧,我是孤儿,还不起那瓶酒的。”
“姐姐,只要你帮我,以后我就跟着你,你说东我往东,你说西我往西!”
南栀一怔,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福利院,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拉着她的手,藏在她身后,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祈求。
“姐姐,救救我,他们要打我。”
“姐姐,以后我就是你小妹了,你说东,我绝对不说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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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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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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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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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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