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聿的视线扫过敌军营地中,因为整兵集结,反倒松懈下来的哨岗:

  “五支斥候,从不同的方向和路途摸到这里,我们不是离营地最近的,亦不是脚程最快的,此时若回去报信,也不过是多浪费一分人力罢了。”

  副队闻言一愣:

  “可若是不回去报信,难不成我们还要留在这里,突袭敌营不成?”

  他本只是夸张一言,却没料到话音落地,姜聿半响没有回话,一直悉心观察着对面的局势,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张大了嘴,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姜队,你不会真的打算……”

  姜聿却已经看出了巡逻的规律,检查好了身上的装备,头也不回道:

  “给其他人传信,让他们看准机会,想办法潜入,在敌军主帐附近会合。”

  副队虽心有惧意,但到底还是遵循他的命令,连忙以暗号做夜枭鸣声,得到回应后,副队还有心再劝,就见姜聿紧盯着巡防的空子,极其果断地在夜色的掩护下,向敌军营地的方向掠去。

  副队虽心有惧意,却亦从姜聿的抉择里看出了出人头地的希望,当即一咬牙,还是紧跟了上去,险之又险地跟着姜聿在哨岗的眼皮子底下,一步步靠近了敌军的营地。

  此时敌营之中,大军基本已经整备完毕,从北面出发,绕过他们来时途经的山脉,行大道直取平叛军的营地。

  负责带兵的将领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有一队胆大包天的斥候,竟在这个时候,敢闯进自家营地,要知道,哪怕营地中大部分军士都被调去夜袭平叛军了,但营地中依旧留有上千名留守的将士。

  其他几支斥候,也几乎是在发现敌军异动的第一时间就赶回营地报信了,只有姜聿胆识异于常人,敢带着一支斥候就此潜入军营。

  正是因为没有料到他们会如此大胆,营地中的守卫才格外懈怠,副队一路跟着姜聿是惊心胆颤,但偏生却有惊无险地一路摸到了主帐附近。

  经过的不少哨岗都在光明正大地偷懒打盹儿,醒着的则打牌赌博,甚至还有趁着主将不在,偷偷饮酒,背后抱怨自己被排挤,这种夜袭立功的机会都没有的。

  不远处营帐背后先行潜入的几人看见了他们,连忙以暗号相提醒,整个队伍汇合之后,队里的年轻人便忍不住兴奋地问姜聿道:

  “姜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显见得是已经预见姜聿要搞一出大事,现在就迫不及待了。

  姜聿也没让他失望,当即便在地上将一路摸来看到的情况简陋一画:

  “这是敌军营地,这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和敌军主帐的位置,敌军储存粮草的营帐应该在偏南的这一部分,我们兵分两路,一队跟我去潜入主帐,看看有没有能够利用的情报,一队跟副队去粮仓,把他们的粮草给点了,家伙事儿都带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姜聿于是当即便抽了两个身形利落的跟着自己,将其他人都派去突袭粮仓了。

  虽然主将已经不在营中了,但主帐附近到底还是要比其他地方守卫更森严些的,不仅主帐门口立着两个守卫,附近亦常有巡逻队伍经过。琇書網

  想要混进去,似乎没那么容易。

  姜聿瞅准巡逻队空开的间隙,手中弹出两颗小石,当即砸在了两名守卫的后脑,将人直接砸晕了过去。

  其他两个斥候当即将人拖进了主帐,迅速换上两人的甲胄,立在门前假装守卫。

  姜聿将主帐门口的两支长火把的火势用土块一压,火势顿时昏暗下来,映照在两人脸上,便不那么容易看清长相,兼身形差别不大,便很难看出人被换了芯子。

  姜聿就此毫无顾忌地闯入了主帐之中,四处搜寻了一番,找到了不少图纸和军令,没有来得及细看,将这些有可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都塞入怀中,而后便一把将营帐中的火烛推翻在地,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主帐,任由火焰顺着座椅上的皮毛一路蔓延到木质的书案和兵书,最后整个主帐都被火光吞噬。

  等巡逻的队伍发现不对时,冲进主帐发现火势和两名守卫的尸身时,三人早就不知道逃往何处了。

  他们连忙发出敌袭的预警,但此时已经迟了,眼见得南边的粮仓亦熊熊燃烧了起来,由于粮草干燥,堆压甚重,更为易燃,甚至火势比主帐还大。

  两相呼应之下,整个营地彻底乱了套,喊捉贼的捉贼,忙着救火的救火,还有人不明就里之时,就被路过的姜聿一行人悄然抹了脖子,点了营帐,走到哪里,哪里便开始起火,很快漫天的火光便烧红了夜色。

  也得亏姜聿带着人,是一点没害怕,不仅不急着逃走,反倒还毫不胆怯地四处追着杀敌,敌人哪敢相信就这几个人就敢突袭营地啊?都以为是平叛军知道他们要派军夜袭,所以提前来突袭了,当场就有不少人吓得当即便丢盔弃甲,当了逃兵。

  姜聿一支小队,却愣是打出了仿佛有几千兵马般的气势,整个营地人心惶惶,更兼火势冲天,眼见得局势难以控制,负责留守的将领不得已,只能派兵去跟前去突袭平叛军的部队求救。

  前去夜袭的大部队还没发动袭击,就收到了来自自家营地的求救,当即便傻了眼,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平叛军营地,再看看灰头土脸,一身狼狈赶来求救的传信兵,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主将犹豫,对面究竟是恰好也准备突袭他们营地,还是自己的夜袭意图被提前获知,所以专门趁机前去突袭时,却听见平叛军的营地也急急敲响了叫醒兵士的铜锣。

  是终于有斥候小队赶到,传回了敌军将要夜袭的消息,营地的主将收到消息,连忙传令上下迎敌。

  离王手下的军队只犹豫片刻的功夫,眼看就要失了先机,一咬牙,到底还是挥手连忙铺兵而上,想要敢在平叛军彻底整军应对完备之前,先趁乱突袭一波。

  (ps.前天断更了,这个月没有全勤了,所以剩下的日子只能先日更两千,抱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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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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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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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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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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