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到任明昭,楼绒绒自然是无有不应,当即便取了书来,叫任母带着回去。
任母略翻开一页,瞧了一眼,只见上头字迹端正妍秀,清晰易辨,叫人见之心喜,心中对楼绒绒更是欢喜。
她一向便喜欢女儿,尤其是家里有四个小子,只有任明昭一个姑娘,还整日喜欢舞枪弄棒的,一点没个姑娘样子,反倒是楼绒绒,因为生有不足,没法习武,又沉稳娴静,喜欢读书,几乎完美符合任母对女儿的想象。
当初任明昭带了楼绒绒回将军府的时候,任母见楼绒绒的第一面,就觉得楼绒绒面善极了,见之便想同她亲近,仿佛上辈子两人便是母女一般。
只是碍于楼绒绒如今天禄公主的身份,况且还有个做摄政王的哥哥,这种有违尊卑的话自然是不能随便讲的,但却不妨碍任母对楼绒绒的喜爱,甚至这份遗憾反倒让任母越发关注绒绒了。
若是此时的任明昭知道了母亲的想法,必然会明白,这是因为前世楼绒绒本就是任家收养的女儿,是她最温顺可爱的幼妹,是母亲捧在心尖尖的小女儿。
转眼又是十几日过去,开学之日邻近,一年一度的红榜又贴在了冷府门外。
今年的萧玉儿可是一点也没了几年前的热情,别说抢着去看榜了,就连楼绒绒催着她去,她都雷打不动,愣是装出一副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姿态来,读书读得比这辈子任何时候都认真。
楼绒绒无法,只能自己一个人去看榜,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通过考校,擢升去甲班。
等来到冷府门外,又是熟悉的里三层外三层,围观之人中有人为成功上榜欢呼雀跃,也有人寻遍榜单,都未曾看到自己的名字,只能黯然失落地离开。
楼绒绒尚在马车上,一眼便瞧见了站在前列的冷玉禾,见他脸色苍白,盯着榜单,仿若魂魄出鞘一般。
自打那日考校结束,楼绒绒忙着去张罗准备任明昭的事情,只来得及给冷玉禾留了一张纸条,后来给冷府递帖子,也都是杳无音信。
到底男女有别,楼绒绒不好直接上门去寻人,只能叫平日里习惯出入冷府的宝儿去探探情况,谁料连宝儿都没见到冷玉禾的面。
如此算起来,这还是从那日冷玉禾考校离场后,楼绒绒第一次再见到他。
正当楼绒绒匆忙下车,去寻冷玉禾时,冷玉禾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悄然转身走进了冷府。
楼绒绒无奈,只好打算等明日开了学再去问清楚,那日考校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过眼下,既然来了,还是看看榜单再说。
未免失望,楼绒绒没敢一开始就去看甲班的名单,而是先大致扫了一眼,从最末端的丙班看起。
与往年大差不差,丙班中多还是各家权贵的适龄子女,不出意外,萧玉儿同学果不其然也榜上有名,以十二岁的年龄雄踞各位六七岁的幼童之上,显眼十分。
楼绒绒忍不住捂了把脸,总觉得莫名有点丢脸,但也算是预料之中了,倒没有太大的惊讶。
再往前看,是乙班考校的名单,从下往上,楼绒绒看到了几个先前没见过的生疏名字,但大多数都还是原本班上的人。
她一个个看上去,一直未曾见到自己的名字,心也一点点提起来:
第三位,南芷涵,第二位,南芷芊,第一……
楼绒绒微微顿了一顿,才继续向上看去,见到名字是“冷玉禾”的一瞬间,忍不住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微妙的悸动。
以她的底气,自然不可能连乙班的考核都没过,所以乙班没有她的名字,就证明她成功通过了先生的考校,擢升去了甲班。
但与之相对的,冷玉禾的名字还在乙班,应当的确是考校中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最后先生没有选择他。
自己过了,好朋友却没有通过,难免心情就多了几分复杂。
正当楼绒绒内心慨叹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绒绒!你进甲班了!”
一回头,可不是方才还装死不想来看榜的萧玉儿么?
到底是没摁捺住好奇心,萧玉儿还是在楼绒绒出门后没多久,就悄悄跟了上来,见到红榜的第一眼,就是在甲班名单里找楼绒绒的名字。
自打楼绒绒开始参加甲班擢升的考校之后,萧玉儿年年都是这般,上来第一眼先找楼绒绒。
她本以为今年可能也跟前几年一样,楼绒绒还是只会在乙班名列前茅,毕竟楼绒绒年纪又小,今年又刚遭了刺杀病倒,课业难免也疏漏些。
谁料她一眼望过去,赫然瞧见甲班名单的最后,缀着楼绒绒的名字,惊讶之下,直接便叫出了声。
冷家家学甲班是何等的难进?这几年来,成功被录进甲班的也就那十数人,非是天赋卓绝、惊才绝艳之辈,根本无法进入。
因而听到萧玉儿说有人进了甲班,旁边的人纷纷都转头看了过来,想瞧瞧是什么样的人才,竟能通过甲班的考校。
然而睁目一看,那所谓考入甲班之人,竟只是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时间,楼绒绒身边哗然一片。
一个二十来岁,身着儒士长衫,显见得是通过了解试的举子,忍不住质疑了一句:
“我自五岁启蒙,十岁学四书五经,读书十余载,一路从县试考过解试,尚且不能通过甲班的考校,这小姑娘尚未至豆蔻,说不定连四书五经都未曾读熟,如何能通过考校?”ωωω.χΙυΜЬ.Cǒm
萧玉儿一听便挺身向前,要同这书生论个是非黑白,熟料没等她发飙,旁边另一个士子便赶紧拉住他,紧忙悄声道:
“别说了!你仔细看看榜单!人家是当今摄政王的义妹,陛下亲封的天禄公主,你是不想活了吗?!”
(ps.我见前面有朋友质疑说女主是公主,但很多人见了她都不下跪不行礼,觉得女主这个公主当得很没用,我这里解释一下,因为网站没有作话所以让朋友挂在后头本章说里。)
此人听着是在劝诫质疑的那名士子,但话里话外,多少有些暗示楼绒绒不是靠着自身才学,而是靠身份通过考校的意思。
萧玉儿气得差点当场便上演一出全武行,还是楼绒绒及时拉住了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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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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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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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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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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