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一句话就断了邱家和黄家人两家当前的纠纷。
不过,两家感觉各不同。
黄万三知道年轻的知县老爷是明法理的,只不过不喜自己道德败坏的一面而已,反正银子迟早是自己的。
而秦小翠,就没黄万三这么淡定了。
云华说散就散,少妇一下就急了,装出柔弱的样子来道:“大人,事还没完,民妇还要状告黄万三在酒中下药,害死了我家师爷。”
说着时,美目顾盼,一双水灵的大眼仰望着云华。
云华内心却是暗笑,师爷的死,当前你们邱家人,特别是你秦小翠的嫌疑最大,你还想急着嫁祸给别人?
表面上毫无波动道:“师爷死亡之事,已有眉目,本官自然会调查清楚。”
挥了挥衣袖,示意其识相一些,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虽然秦小翠心有不甘,但她也知道不能过度纠缠,没敢继续说下去。
“退堂!”
王县丞在一旁拉扯着嗓子,下面的衙役“轰轰轰”敲响杀威棒,随后对现场进行清场,将所有无关人员清出了公堂。
围观的群众热闹还没看够,只觉一阵好生无趣。
云华对于邱黄两家的纠纷一点也不感兴趣,等到公堂恢复清净后,他很快重新进入状态。
转向王县丞:“老王,这些日子,师爷的案件可有眉目?”
他只是随口一问,压根没想得到结果,谁知,王县丞一脸严肃:“有!”
“嗯?”云华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王县丞继而回话:“大人你上次让我们前去调查画像上的人时,我们从邱家人口中得知,那是年轻时的邱师爷!”
老王语气稍稍严肃,但并没有太紧张,因为有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缓冲期。
“哦?你的意思是说,此人可能是师爷失散多年的兄弟?”云华并没有打算共享情报,故作好奇之色问道。
“非也!”王县丞一脸讳莫如深,语气变得低沉了起来,“下官认为,此人正是邱师爷,大人你遇上的“人”,是邱师爷的鬼魅!”
瞬间,一直杵在一旁毫无波动的魏小卫,瞥了过来一眼。
云华更是拍桌而起,一脸郑重望着邱师爷:“你为什么这么说?”
自己只是给他看过白衣男子年轻时的画像,并没有将那天晚上遇到的事情说出来,他怎么知道自己遇上过邱师爷的鬼魅?
仵作的死,以及邱师爷的尸体被盗,自己已经以其他原因搪塞过去了。
他为什么会笃定自己遇上的不是人,而是虚无缥缈的鬼魅?
他是不是知道隐情?
见云华突然激动了起来,王县丞连忙摆了摆手,无奈道:
“大人无需紧张,这只是下官的猜测,之所以认为大人你遇到过对方,是因为这几日夜间,下官也曾与其碰过几次面。”
“至于会认为其是鬼魅,因为他长成师爷年轻时的模样,夜间游荡在县衙之中。”
“下官十年前有曾与一只鬼魅打过交道,对鬼魅的行为有一定的了解,不自觉将其与鬼魅相联系。”
王县丞知道云华去京城这一趟,打听到了一定隐秘的消息,对他这个“乡下人”不太信任,怀疑自己有杀害师爷的嫌疑,于是尽可能将自己的可疑性给打消。
云华和魏小卫对视一眼,前者内心一怔。
邱师爷的那只鬼魅,徘徊在县衙之中?
他不是已经被驭鬼者带走了吗,为什么还会再次出现,还是说,那名驭鬼者,他想干什么?
云华打消了对王县丞的异样想法,再问:“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王县丞不假思索,迅速回应:“下官还知,这应该是一只游荡的孤魂野鬼,是低级的白衣鬼,有所怨气,但是不高,通常是被认识的人杀害,心有不甘而化。”
“由此下官猜测,邱师爷应该是被熟人害死,并非溺死,当前的嫌疑人,乃是邱家人,或者,黄家的黄三!”
王县丞直击重点。
这番话一出,云华倒是对其高看了一眼。
这位尸位素餐的王县丞,也不是这么一无是处,还是有点脑子的嘛。
跟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差不多。
“话说老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对方的?”云华指的是鬼魅。
“有两晚下官当值,见到邱师爷的鬼魅飘过,并没有惊扰任何人,只是徘徊一圈后默默离去。”王县丞回应。
“白衣鬼执念不深,他之所以徘徊在县衙之中,很可能是因为驭鬼者放弃了他,或者是有未完成的心愿,驭鬼者一时间无法将其带走。”魏小卫冷不丁出了一声。
“不论是哪种假设,都在说明,邱师爷想要暗示我们一些什么。”云华更是直接了当。
王县丞听闻,先是思索一阵,随后恍然起来:“我想起来了,我遇上鬼魅的这两晚,当他徘徊在县衙之中时,最后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离去!”
“哪个方向?”云华抓住了这个关键点。
“不知……从后门离开了。”王县丞回应得很干脆,后门通向的地方很多。
见年轻的知县神色不太友善,连忙补充:“他可是鬼,就算我不怕,我也不敢跟上去啊!”
云华泄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为难人家去见鬼。
摆了摆手道:“无妨,待今夜便知。”
……
子时。
夜已深,县衙的别院凉如水,云华三人坐在石桌旁,静静守候。
王县丞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被年轻的知县给强行留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心理作用,他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双腿直打颤。
自从天黑了之后,他们就守候在此许久,却始终等不来邱以诚的鬼魅。
人至中年的老王有些顶不住了,弱弱出声道:“大人,以往我大概是在半个时辰之前见到的,他今晚该不会……”
“来了。”
没等王县丞建议离去,魏小卫目光飘向一边去,淡淡出了一声。
只见县衙别院的弧形拱门,一道黯淡的白色身影飘忽而至,双脚浮于空中,像是被提线的木偶一般,四处游荡。
王县丞将目光转至邱以诚的面庞。
苍白一片,毫无血色,眼珠爆出,却是翻着白眼,看不到瞳孔的存在。
整体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死去多时的尸体一般,却能够动起来,实在是令人心悸。
前几日他不敢仔细看,如今近距离感受,王县丞感到内心发毛,鸡皮疙瘩都翻起来了。
悄悄摸摸收回目光,躲到了魏小卫身后。
这只鬼魅,与云华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鬼魅是有在和人互动的。
而这回,明明他们三个人就在庭院的中间,鬼魅只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若是再晚一些,这只鬼魅就要消散了。”魏小卫低声道了一句。
“为什么?”云华不知。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是个凝实的人形,有比较好的感官。”
“而如今,身影模糊了不少,感官完全溃散,只是凭借自然反应出现在这里,重复前一日的动作。”魏小卫判断道。
还没完,再补充:“鬼也是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
“那日得知这是鬼魅后,特意去查了下消息。”
云华颔首表示会意。
邱以诚在庭院之中游荡好几圈后,除了公堂以外,又前往了其他办公的场所合走一趟后,飘然离去。
云华和魏小卫跟着鬼魅,至于王县丞,也不敢一个人独自待在原地,只能咬着牙跟上前,抱团总归比较安全。
似乎是在刻意做引导,邱以诚的速度很缓,就是普通人步行的速度。
三人合打着一把火把,跟随着邱以诚,从县衙的后门离开,穿过一条小径,爬上了县衙的后山。
大概花费了一刻钟的功夫,几人来到了山上一处阴森的松树林中。
耳边不时回荡着寒鸦的低沉叫声,以及更深远处猿猱的长啸声,氛围无比诡异。
树林中的气氛格外阴冷,空中含有浓重的雾气,视线被遮挡得严重,还有松树林特有的积灰粉尘浮于空中,空气很不畅通。
在穿过一片浓雾之时,忽然,三人面前的那道白衣身影消失了。
三人处在黑暗的环境中,迷失了目标,一时不知所措。
鬼魅只是消失而已,并不是在暗示什么?
“咳咳!”云华轻咳了两声,感觉不太好。
魏小卫不着痕迹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大人,要不我们回去吧,这个地方不宜久待啊!”王县丞身子颤巍巍的。
“有什么问题吗?”云华不解。
微弱的火光照在王县丞干瘦的老脸上,映出的是一脸讳莫如深。
他嘴皮子抽了抽:“这里可是乱坟场,用来埋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人,或是某些没钱买坟地的人,将死去的家人埋葬在此。”
“此地虽然阴煞之气极重,但因为种种原因,却不是个埋骨的风水宝地,估计邱以诚的鬼魅只是单纯被吸引至此,我们还是尽早离去为妙。”
云华比较认同,因为这诡异的地方让他感觉真不好。
就在他认为此行不了了之之时,魏小卫早就去到了前头,沉声道:“我发现东西了。”
云华和王县丞赶紧迎了上去。
只见在魏小卫面前的,是一块半截掩埋在土里的破碎石碑,破碎的另一半截躺在地面,被树枝给盖住了。
魏小卫蹲下,将其上的松枝扒开,并轻轻拭去其上的泥土,在火光的照耀下,逐渐显出真容。
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两排显眼的竖排大字:
【慈母陈爱莲之墓。】
【孝男丘以诚所立。】
“这是邱以诚母亲的墓地?他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看到眼前破碎凌乱的石碑原貌后,云华脱口问道。
他还有没说出口的疑惑,邱师爷的母亲是在二十多年前死的,当时以他的条件,只能将母亲埋在乱坟场,可以理解。
但他后来也算是发迹了,为什么不将母亲的墓给迁移,或者说,修缮一下?
反而是死了之后,将他们引领到此地,让他们助其尽孝?
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虽然碑上的“丘”字,并非邱以诚的“邱”,但云华自然不会认为另有其人。
因为碑上另一个名字,慈母陈爱莲,卖身契上卖主为邱陈氏,证明邱以诚的母亲确实姓陈。
云华正疑惑时,魏小卫已经视察了石碑周围一圈,出声道:
“这不是邱师爷母亲的坟墓,没有坟头,周围枯枝败叶堆积至少有数年,而且两个月前才刚是清明,若是其母亲的坟,他必定会来祭拜。”
“石碑破碎,有两种情况,一是缺德之人故意破坏,不过再缺德的人,应该不会来乱坟场干这种事,沾上晦气。”
“第二种情况,便是迁过坟……这是邱师爷母亲的旧坟。”
魏小卫的分析让云华的疑惑迎刃而解。
“所以说,邱师爷带我们来这个坟前,果然是有所暗示……”云华捏着下巴,判断道。
不然一只鬼魅,将人引到这种鬼地方,刚好是他母亲的旧坟,怎么也不可能是巧合。
墓碑之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标注了死者和立碑者,生辰、日期以及下葬的时间。
唯一特殊的就是云华刚才发现的,“丘以诚”的“丘”字。
“为什么这个‘丘’字,并不是邱师爷如今的姓氏?”云华自顾自说道。
一旁的魏小卫和王县丞也一眼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后者试探道:“会不会是当年邱师爷委托别人制作墓碑时,委托人没问清名字?”
“不是。”魏小卫当即否定,手掌在墓碑之上划过,示意道:
“你们看,墓碑上的铭文,只是简单雕刻了出来,并没有染上油墨,很显然不是专业人士制作的。”
“有无油墨的墓碑,造价一致。”
“而且铭文笔锋粗糙,雕刻出的深浅不一,我推断这是邱师爷当年自己刻的墓碑,这个‘丘’字,也是自己写上去的。”
“至于与如今邱师爷的‘邱’字为何不同,我不得而知。”
‘那就奇怪了。’王县丞沉默了。
云华并没有留意他们说什么,只是独自思考,这前后姓氏转变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邱以诚的母亲死了,他特意改了个性,来忘掉悲伤的过往?
不应该,那怎么都应该改名才对,改姓乃是数典忘祖的行为,与他接受的儒家正统思想不符。
除非是有什么不得不改的缘由……
不对!
谁说邱以诚接受的一定是儒家正统思想?
云华猛地一锤掌,神色逐渐亮清。
儒家虽然一直存在,但儒家学术的大兴,却是在十多年前的推儒运动过后。
十多年前,儒家也不过是众多学派中的其中一个而已。
暂且不论邱以诚接受的是不是儒家学说,但儒术大兴之后,儒家自己的圣人成了大夏的圣人。
圣人名为丘,因此,全天下都要避圣人字讳,邱以诚的姓氏就是那时候改的!
“为了避讳。”云华冷不丁道了一句。
不明所以的两人将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
云华才缓缓将其中原因道来,他们不是儒家门生,儒家的诸多事宜自然不了解。
当然,云华解释之后,他们就恍然大悟了。
墓碑是二十多年前立的,十多年前邱师爷才改的名字,如此一来就说得过去了。
“但是,如大人所言,邱以诚引导我们来到此地,给我们展示其母亲的墓碑,意义何在?”王县丞很快又提出了疑问。
云华没有回应,只是看向魏小卫:“魏校尉,看看墓碑附近有什么值得琢磨的痕迹,或者说机关什么的。”
魏小卫轻微颔首,开始埋头苦干了起来。
不过他对着墓碑四周摸索了一周,甚至将底下的泥土翻了一层,并没有发现突兀的东西。
“没有东西。”捣弄了半天后,魏小卫起身,摇了摇头。
没有东西?
也就是说邱以诚留下的不是物件,而是墓碑上面的内容。
上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他们母子俩的名字,还有他母亲的生辰,死期,内容就这么简单。
他母亲是出生在高辛36年,死于永和28年。
邱以诚出生的时候,还没他什么事,所以自己应该注意的是死期。
高辛是永和时的先帝。
可以回去查查,永和28年,除了母亲去世以外,邱以诚身上还发生了什么。琇書網
除此之外,云华还想到了另外一点,眼前再次一亮。
“话说,既然都是墓,为什么邱以诚将我们引导到的是旧坟,而不是新坟?”云华留给二人发挥的空间。
“这点我大概有所猜测。”魏小卫开口了,“白衣鬼比较弱,不可以靠近其亲近之人,不可以归家,估计邱师爷母亲的新坟……不,灵位应该是在家中。”
大户人家高堂的骨灰灵位放在家中,不立坟,算是一种正常的操作。
云华嘴角微微扬起:“我虽然不太知晓,但是邱以诚引导我们至此,其中的秘密,我们可以对比其母亲的灵位得知。”
“不过如今时间已经不早,此地不宜久留,改日再去邱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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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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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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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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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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