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邱师爷的小妾,秦小翠,此时跪在了地上。
云华将目光转过去,打量着身形丰腴的少妇,语气严肃道:“起来说话,你说邱家已经不欠黄家,若真如此,为何欠条还在黄三手中?”
少妇听言后立即起身,朝着云华行了一妇人礼,随后道:
“大人,其实这十多年以来,邱师爷每年都会花费数百两银子在黄万三身上,累计下来,还他的银子已经近五千两,已然两清。”
少妇语气平淡,早就做好了准备。
每年花数百两银子在黄万三身上?
听到这个说法,云华的脸色变得怪异了起来。
原来他们俩之间的刺刀关系,是用银子来维持的吗?
不过,这也太贵了吧,平均每天一到二两银子,比起京城某些高档的青楼红坊还贵啊!
特么的,是因为车辆磨损的程度会比较大么?
不过,这只是云华的揣测。
如果真有每年几百辆银子纳入囊中,黄三爷也算是半个大户人家了才对。
“邱秦氏,说清楚点,邱师爷每年花费数百两银子在黄万三身上,这是何意?”云华锐利的眸子盯着秦小翠。
少妇感受着如玉公子的直视,也不惧怕,内心隐隐还有些小兴奋。
表面上从容不迫道:“大人,黄万三好赌,有极其严重的赌瘾,但是赌运极臭,十赌九输,经常欠人大量钱款。”
“而且,他更好吸食烟草鸦片,是个不折不扣的瘾君子,购置鸦片,动辄一次几十两银子。”
“可他一介平民,哪来这么多银子,他这些年的消费,都是邱师爷接济的,足以抵消卖身契上对方违约金。”
听少妇这么一说,云华觉得这黄万三可真是个扶不动的阿斗。
每年几百两银子你干什么不香,干什么不能发财,偏偏要去碰这些不该碰的。
这个时代,鸦片的危害性,可以用前世清朝末期来类比,磨人心智,空乏人身,耗人钱财,于国而言,是对国力的侵蚀。
对于鸦片,王朝可是有禁令的,能够偷偷摸摸找寻来鸦片,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但凡黄万三能够花点正经的心思在其他方面,有师爷的接济,他的黄家也不愁崛起啊。
有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云华内心不由发誓: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不过,这都是秦小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邱师爷没给别人钱呢?
“邱秦氏,你说黄万三消耗的银子是师爷接济的,那么具体接济的银子,你可有凭证?”
云华自然不会偏袒某一方,因为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万三是道德败坏,秦小翠则有谋杀亲夫的嫌疑。
听到凭证二字,少妇更是有恃无恐,戏笑道:“大人,黄万三被誉为是太安县“好赌双骄”之一,平均每日至少挥霍一两银子在赌桌上,这一点,在场围观的百姓皆知。”
“至于烟瘾,他黄家当年就是因为全家吸食烟草鸦片,才落得个家道中落,如今死性不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以他的家境,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他更没有什么好友,因此银子只能从师爷这边获取。”
少妇双手叉腰,一副剽悍的模样,丰腴饱满的身材展露在云华面前。
她似乎觉得云华馋她的身子,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弱势来。
云华也懒得计较这点,只是瞥向黄万三:“黄万三,邱秦氏所言,你可有异议?”
“没有,她说得一点都没错!”黄万三笑嘻嘻摇头,回应得很是干脆。
甚至,还有一点小骄傲?
还没完,就在云华看不懂对方的意思时,黄万三一脸不屑道:
“大人,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又没有向邱以诚借过半分钱,是他自己强塞给我的,天上掉银子的事情,我还能有拒绝了的意思?”
好家伙!是她自愿给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老渣男言论了。
云华听出了他的意思,皱了皱眉:“你是想说,邱以诚给你的钱,是送你的,然后他欠你的钱,依旧作数,这两笔钱没有任何干系?”
对方这是败坏道德来钻法律的空子
黄万三果然笑嘻嘻的:“没错,还是大人您明事理,就算我再道德败坏,我还是有理的,律法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黄万三的态度不是胆大妄为,而是实话实说。
“……”云华沉默。
这脸皮厚得,真没谁了。
秦小翠颤抖着身子,指着黄万三骂道:“不要脸,师爷对你恩重如山,你还算是个人吗!汝之娘亲,不识育人乎!”
秦小翠用她毕生所学,骂了黄万三一句娘。
顿时,黄万三楞了一下。
下一刻,变得气急败坏了起来:“该死,你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敢侮辱我母亲!”
“呸!”秦小翠极其剽悍啐了一口,再骂道,“我不仅侮辱你母亲,还要侮辱你那烟**亲,教出了你这没良心的畜生!”
这一口口水正中黄万三的眼珠子,黄万三再也绷不住了:“啊啊啊!你这妇人,你竟然如此辱我,我要你好看!”
说着时,伸出双手,跟发了狂一般冲了过去,作势要掐死秦小翠。xǐυmь.℃òm
秦小翠虽然言语犀利,但终归是个弱女子,见到一个大男人朝着自己袭来,顿时腿一软,瘫在了地上,被吓得花容失色。
所幸,衙役在现场管控着,及时将两人隔绝开来。
黄万三仍处于抓狂状态,涨红着脸,破口大骂:“你这泼妇,迟早有一天,我要死得难看,死无全尸!”
秦小翠见黄万三过不来,也稍稍恢复了底气,骂回去道:“黄万三,你个没良心的畜生,狗都不如,你肯定是死得比我早!”
“泼妇!荡妇!**!我肏死你个烂眼!给你浸死在猪笼里!”
“瘟狗,狗*出的,没腚眼的东西,汝母之将亡!”
两人一人一句对骂着,一时间,公堂之中回荡的都是两人的叫骂声,格外难听。
门外的围观群众,看着两人对骂,笑开了花,乐此不疲,纷纷指指点点。
反正两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巴不得看双方狗咬狗一嘴毛。
云华本人撑着下巴看两人对骂,嘴角露出了迷之微笑,这些乡野之人骂起仗来,丝毫不比网上的键盘侠差啊!
要不是需要维持读书人的形象,见到如此热血沸腾的景象,云华还真想大喊一声“键来”,为他们弹奏一曲《野蜂飞舞》助助兴。
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不生我云方华,键道万古如长夜
许久后,云华有些听腻了,来来回回几句都是围绕着祖宗上下,以及生殖器官来骂。
外边的围观者群情激昂,不断拍手叫好,呐喊助威,场面俨然失控。
周围的衙役以及王县丞的脸,一片铁青,由于坐在堂上的知县没有发号施令,他们也不敢多管闲事。
“啪!!!”
“肃静!”
终于,一声惊堂木的拍击声乍响,云华沉稳的声音传出,伴随的是浓郁的浩然正气在堂中荡开。
霎时,公堂前后内外恢复了一片寂静。
这种小场面,还是比较好镇住的,所以云华先前才没管这么多。
以当前两者给出的信息,无疑是黄万三占了上乘,但是云华并不想让这种没有道德之人理所当然夺得官司的胜利。
至少,得查出了师爷的死因,再重审此案。
于是开启了拖延大法:“今日之事尚无分晓,暂且散堂,择日再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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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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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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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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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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