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走廊时,脚步不觉一顿。
“夜寒,怎么了?”
见他站着不走了,江茗韵迎上来,好奇的问道。
司夜寒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秦染刚才坐过的地方。
江茗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疑惑的道,“咦,刚才那个小姑娘呢?怎么不见了?”
“江医生,你找刚才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小姑娘吗?她好像是跟何医生一起走了。”
这时候,旁边的科室里,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出来解释道。
何医生?何明朗?
听到这三个字,司夜寒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
“你说的是哪个何医生?”
江茗韵见状,便开口问了一句。
“就是咱们院方花大价钱请来的那位外科医生何明朗啊?我刚才看他和那个小姑娘有说有笑的样子,看起来挺熟的。”
女孩大概是对何明朗有点意思,说起话来,便有些酸溜溜的。
江茗韵扫了司夜寒一眼,讨好的问道,“夜寒,我知道何医生的办公室,要不我带你过去吧?”
“不用!”
司夜寒冷嗤一声,阔步向电梯前走去。
江茗韵愣了片刻,随后踩着高跟鞋,快速追了上去。
“夜寒,我刚才看那个女孩的脚好像有问题,她是不是你刚娶的那个秦家大小姐啊……”
不待江茗韵把话说完,司夜寒突然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过去,示意她闭嘴。
“做好分内的事,不该你打听的,不要问。”
丢下这句话后,司夜寒再不看她一眼,转身走进了电梯。
留下江茗韵一脸不甘的站在原地,狠狠的咬住了红唇。
……
五楼,外伤科主任办公室内。
何明朗一边帮秦染小心翼翼的取着药线,一边心疼的说道,“小染,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嫁给那个司夜寒,你告诉我,到底有什么难处,我帮你解决好不好?”
秦染看着何明朗的脸,心中不觉五味杂陈。
其实他真的是个好人,好到让她也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嫁给他,做他的妻子,可自从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她就明白,她与这个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因为她要复仇,要打垮庞大的司家,就不能在儿女情长上牵绊住手脚。
“何医生,我很感谢你能为我着想,不过夜寒对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恐怖,外界那些传闻也不是真的,其实他人挺好的,我几次三番在司家受人羞辱,都是他出手帮忙。”
为了能打消何明朗的顾虑,秦染刻意帮司夜寒说了很多好话。
这是何明朗第二次听她这样维护司夜寒,眼底不觉闪过一抹疑惑。
“小染,那个司夜寒到底哪里好?你要这么维护他?我可是听说,他手段残暴,嗜血成性,之前有人背叛他,他直接把人放到火车道上碾碎了。”
秦染闻言,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不是他,又怎么会懂他的难处,司家与何家不一样,何家一团和气,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但司家不同,夜寒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他又被父亲关在精神病院里那么多年,遭受的精神折磨和肉体折磨不是你我能想象得到的,试问这样环境下长大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做到以德报怨?”
秦染的话,一时间竟让何明朗无言以对。
他握着药棉顿了好久,才长叹了一口气问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的要跟他好是吗?”
秦染点了点头,字字肯定,“是,我从很多年前他救我的时候,就已经发誓,这辈子非他不嫁。”
“我明白了……”
何明朗轻叹了口气,重新拿起药棉,帮秦染上药。
一边上,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同她说道,“虽然你嫁给了司夜寒,可我仍旧会像从前那样照顾你,只要你遇到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见他仍旧执迷不悟,秦染不觉皱眉,“何医生,你……”
不等她将话说完,何明朗突然抬起头,打断她道,“我们相识十年,我什么性格你应该知道,别劝了,就像我劝不动你一样。”
何明朗这番话,让秦染心头一阵发梗,很是难受。
其实她违心跟他说这些,纯粹是想让他死心,可现在,结果却仍旧差强人意。
何明朗对她,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办公室外,司夜寒侧身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手上夹着一根香烟在抽。
屋内人的谈话,他一字不差的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看不到脸上的情绪。
直到屋内传来凳子挪动的声音,他这才狠狠扔掉手中的香烟,转身向电梯前走去。
秦染跟何明朗告辞,推门便闻到了一股呛人的烟味儿,以及地上那猩红的烟蒂。
敢在医院走廊里抽烟的人可不多,难道是……
她错愕的抬起头,四处寻找着司夜寒的身影。
但走廊里清清静静,一个人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司夜寒的身影。
见此情形,秦染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快步向电梯前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捏着口袋里的药片,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这家医院有司夜寒的熟人,她肯定不能再回那家化验室了,不然很容易穿帮。
为今之计,就是赶紧趁司夜寒没察觉的时候,尽快换一家医院,把这些药的成分检测出来。
打定主意后,秦染便迅速下楼,准备去外面打车,另找一家医院。
可就在她刚走到医院大门口,还没来得及招手的时候,司夜寒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突然从旁边开了过来,生生的拦在了她的面前。
“上车!”
车窗打开,司夜寒露出那张天妒人怨的帅脸,沉声命令她道。
秦染愣了一瞬,这才不情不愿的拉开后座的门,弯腰坐了进去。
上车后,她悄眯的扫了一眼司夜寒的脸,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试着解释道,“对不起,我刚才看你一直不出来,就自己下去拆了药线。”
她没敢跟司夜寒说遇到了何明朗,毕竟惹毛这家伙的代价她背负不起。
司夜寒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他捻了一只烟,衔在嘴里,可想了想,最终又放了回去。
“既然手没事了,从明天起,就去公司上班吧。”xǐυmь.℃òm
他勾了勾唇,语气淡淡的道。
“这么……快的吗?”
秦染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觉错愕的问道。
她这反应,在司夜寒的眼里看来,更像是不情愿。
心头莫名起了一丝捉弄,他轻笑一声,身子忽的凑了上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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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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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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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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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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