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了,“想办法再联络他。”温容夺过她的筷子,“再吃就得吃牢饭了。”
若梦见一贯从容的温公子突然变得火急火燎,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立刻挎上包袱,拉着眉儿就走。
一行人出了酒楼,温容警惕的朝四周张望,“找个避静的地方呆着,想办法联络刘登。”
若梦说,“城西有座庙,看起来像荒废了的,去那吧。”
“行,”温容领着二人专挑巷子走,七拐八拐往西行进。
眉儿问,“公子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人要抓我。”
若梦脚步一顿,“抓你与我们何干?”
“咱们现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抓了我,你们能逃得掉?”
眉儿,“谁要抓公子爷?”
“皇上。”
若梦,“我们就说是半道上认识的,与你没什么关系,皇帝也不能不讲理吧。”
温容哼了一声,“他若讲理,就不会把天下搞成这样了。”
眉儿走在前头,突然说。“听,什么动静。”
三人静了一瞬,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
温容贴着墙根,慢慢挪到巷口,探头一看,刚才还跟他称兄道弟的夏鸣轩带着一队官兵,气势汹汹的打街面走过。
“兵分两路,一路去荣盛酒楼,一路去长隆客栈,都给我警醒点,别让人跑了。”
眉儿惊道,“那不是公子爷的朋友么?”
温容一把捂住她的嘴,“姑奶奶,小声点。”
若梦问,“荣盛酒楼是咱们刚吃饭的地方,长隆客栈是……?”
温容,“我方才胡说的,那孙子信了。早知这厮靠不住,幸亏留了一手,我们赶紧走。”
若梦。“万一刘登回酒楼,撞到他们怎么办?”
温容,“那就看刘登的造化了。”
若梦,“你和眉儿去城西荒庙,我留下接应刘登。”m.χIùmЬ.CǒM
“不行,你一个姑娘家,能顶什么用?”
“我是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办法。”若梦对眉儿使眼色,“带温公子走。”
眉儿拽温容。“公子爷,咱俩啥也不会,别在这里碍事,若梦姐会有办法的。”她强行拉着温容往巷子里走了。
若梦悄悄跟着那队往酒楼方向的人马,路过人家后院,看到有斗笠,翻墙进去拿了戴在头上,大摇大摆混在人群里。
官兵包围了酒楼,温容他们早跑了,夏鸣轩自然扑了个空,气得直嚷,“没跑远,给我搜。”
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街边看热闹,议论纷纷,“抓什么人?”
“听说是肃王同党。”
“肃王不是在潭州么?”
“不是肃王,是同党,抓到了,朝廷一样有赏。”
“这世道,自己人打自己人,苦的是咱们……”
“谁说不是呢,家底都光了,上头还要征税,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不知民间疾苦,要我说,这场仗,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嘘,小声点,被人听到就麻烦了。”
“……”
“站住,抓住他,快抓住他,那是乱党——”喧嚣声从东面传来,人群中一阵骚乱,百姓们惊得四处散开,若梦抬眼,看到了刘登,一队官兵在追他,夏鸣轩定是在与温容打招前,就将他们几个的脸都认清楚了。
若梦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瞧见那队官兵追过来,手一扬,粉末在空中弥漫,她冲刘登喊,“这边。”
官兵吸入粉末,一个个咳得鼻涕眼泪齐流,追赶的速度慢了下来。
若梦拉着刘登进了巷子,“快走。”
刘登问,“温公子呢?”
“在城西的荒庙里,”若梦说,“我们赶去与他们汇合,再想办法出城。”
刘登,“闹出这样的动静,只怕出不了城了。”
若梦,“那就跟他们拼了。”
“他们在这里,快追——”身后传来喊叫声,若梦头都没回,手一扬,又是一包粉末扬出去,只听到后头咳嗽声喷嚏声此起彼伏。
若梦刚松了一口气,前面又有人喊,“在这里,快追!”
刘登说,“他们人多,暂时不去城西,甩掉了再说。”
但要甩掉谈何容易,知道他们在巷子里,越来越多的官兵涌了进来,老城的巷子四通八达,跟迷宫似的,若梦与刘登在巷子里东奔西跑,险象横生,最后在一个死胡同被堵住了。
刘登拔剑,“跟他们拼了。”
“好,”刘梦拿出防身的软鞭,俩人背靠背,盯着向他们逼近的敌人。
俩人身手都算不错,没想到对方调来了弓箭手,墙上一排弩弓齐刷刷对准他俩。
刘登和若梦没敢妄动,戒备的盯着敌人。
夏鸣轩从人群里走出来,“怎么只有他们俩个,温容呢?”
有人答,“就是他们俩个,没见有其他人。”
夏鸣轩冲若梦笑得有几分暖味,“你的相好温公子呢?”
若梦亦笑,“他搬救兵去了,今天夜里小心自己的脑袋吧。”
“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温容是逃不掉的,私通肃王就是谋逆,这么大的罪,够他满门抄斩的了!”
若梦,“原来官老爷是想抓温公子,不如咱们做个交易,我把温容给你,你放我们走。”
夏鸣轩愣了下,“温容不是你相好么,你怎么……”
“谁说我与他是相好,我们不过是半路碰到结个伴而已,我并不知道他的底细,要知道,哪敢和他结交啊。”若梦把软鞭收进腰里,抬了抬胳膊,露出半截皓白手腕,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他的下落,我只悄悄告诉官老爷一个人。”
刘登小声道,“你别乱来。”
“放心,我才舍不得死。”若梦笑了笑,对夏鸣轩道,“官老爷,成交么?”
夏鸣轩有些犹豫,“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江湖中人,”若梦道,“最近江湖上有个很轰动的传闻,不知道官老爷听没听说,有个能起死回生的药人出现了,不少江湖客都出动了,我与兄长也来凑个热闹。仅此而已。”
夏鸣轩道,“有话你就说,别玩什么花样。”
“我若说了,万一让别人听去了,捷足先登,抓温容的功劳可就不是官老爷的了。”若梦一脸真诚的说道,“官老爷不放心我也是对的,毕竟我是个江湖客,这样吧,咱们隔着一人的距离说话,我只说给你听。”
夏鸣轩见她收了长鞭,还露出手腕,应该藏不住什么东西,况且他这么多人,墙上还有那么多弓箭手,任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不怕她耍花招,便往前走了两步,“你说。”
若梦也往前走了两步,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停住,伸着脖子朝夏鸣轩招了招手,“官老爷把耳朵伸过来一些,温公子带着他的婢女就躲在……”
夏鸣轩不疑有他,往前倾了倾身,“你大点声。”
“我说温公子就躲在东……”
夏鸣轩正认真听,突然腹中一阵绞疼,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他目瞪口呆看着地上的血,猛的往后退,惶然盯着若梦,“你,你做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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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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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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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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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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