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想着,我忽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大兴镇人口足有十万人,要在十万人中找某一人,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况且就算找到了,我又如何让他们开口?让他们认罪?
我除了进过蒋冉冉的噩梦,亲眼目睹了蒋冉冉受到那些伤害,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
我不是目击者,也没有证据,就算凶手就站在我面前,我又能把他们怎样?
除非……我能把蒋冉冉带到他们的面前。
这样一来,或许能逼他们就范。
可问题是,蒋冉冉在哪儿呢?
我真的头疼了,无奈只得暂时搁置。
晚上还要同学聚会,我决定先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
至于蒋冉冉的事儿,还是慢慢想办法吧!
用了约莫一个小时,我骑车进入了镇上的松花小区,并在一栋六层的居民楼前停了下来。
这栋居民楼最顶层的边户,就是我的家。
在那个年代,镇上住居民楼的不多,但并非住居民楼的就家境好,相反的,这些楼大多是某某宿舍,某个单位的分配房,真正有钱的是不住居民楼的,他们更喜欢自己盖房子,盖成别墅的模样,那可比居民楼要神气得多,或者盖个二三层楼,这样既可以开店做生意,也可以自己住,就比如王聪家。
所以我家住在居民楼,并不是因为我家有钱,恰恰是因为我家没钱,就这套顶层的房子,还是我爸妈攒了好多年,托关系才勉强买下的,不然的话,我此刻还得住在出租屋里。ωωω.χΙυΜЬ.Cǒm
只可惜,这样难得的房子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我若是考上了大学,只怕这房子更是没人住了。
轻轻摇了摇头,我把车锁好,走入了楼道。
可能是最近一直在对付鬼怪的缘故,我的体力有些见长。
以前一口气登上六楼,难免会气喘吁吁,可这一次,只是有些心跳加速而已。
我不确定是不是跟我修炼了“浩气诀”有关,但体力的增长总是好事,这样以后再对付鬼怪,也能更自如一些。
从包里摸出钥匙,我就要开门进去。
可余光一扫,我却发现门缝里似乎夹了什么东西。
是信?
我不知道,楼下有信箱,按理说邮递员没必要把信塞在门缝里吧?
带着疑惑,我伸手将门缝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然而这么一看,我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不是信,是一张照片,蒋冉冉的照片。
可让我大惊失色的是,这张照片我竟然见过,正是在蒋冉冉的噩梦里,那个姓秦的家伙手里拿的那张。
怎么会这样?
那张照片怎么会出现在我家的门缝里?
一瞬间,我感到后背有些发凉。
是谁把蒋冉冉的照片塞进我家的门缝呢?
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个姓秦的家伙?
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呢?我与他们从未有过任何交际啊?
不知为什么,我隐隐觉得蒋冉冉的事情好像复杂了。
就好像有人在背后,罗织着什么,计划着什么,而我,也被牵连在这其中。
沉思了一会儿,我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地面,并没有人的脚印,也没有擦拭过的痕迹。
这让我稍稍有些安心,但这张照片带给我的触动,却让我心里忐忑不安。
在沙发上坐下,我开始了沉思。
小二黑认识那个女人,可那个女人却并非小二黑的主人,也不是把小二黑埋入井下的人,那小二黑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呢?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认识小二黑的主人,所以他们也就间接地认识了?
还有就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去学校,又为什么要带走蒋冉冉?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对了,我忽然想起爷爷提到过四门八脉。
四门八脉的人和我家有仇,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四门八脉的人?
想到这儿,我赶忙将小二黑取了出来。
“黑子,你知道四门八脉吗?”
小二黑摇了摇头。
看来它不知道四门八脉,但这并不代表,那个女人就不是四门八脉的。
我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蒋冉冉的照片夹在我家的门缝里,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要警告我,别去管蒋冉冉的事?还是在告诉我,蒋冉冉在他们的手上?
事情变得错综复杂,我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们既然知道我住在哪儿,那他们很可能会再来找我。
到时候,一切也就清楚了。
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不再多想,我起身走进了卫生间,简单地洗了个凉水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我走到门口儿,停下了脚步。
同学聚会是六点,我现在出发并不会迟到。
但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带上斩鬼刀。
斩鬼刀虽然是木刀,并非管制刀具,可带着毕竟不方便,给同学见了也不好。
可如果放在家里,我又不放心,万一有人潜进来,把我的斩鬼刀拿走了怎么办?
这么一衡量,我直接把装着斩鬼刀的黑木棍拿了起来,不方便也总比被偷走强吧!
他们想笑话就笑话好了,我反正也不在乎。
走出房门,我将门反锁好,这才下了楼梯。
其实我根本没什么心情聚会,蒋冉冉的事儿搞得我是晕头转向。
不过我似乎记得我有一同学的家长好像在派出所工作,或许能通过这一层关系,查到一点儿什么线索。
就这样,我早早地赶到了约定的学校门口儿。
等了约莫十分钟的样子,同寝室的兄弟陆续赶来。
男人之间的友谊向来单纯,聊了几句,一行人就进了学校旁边的饭馆。
都成年了,自然免不了喝几杯。
觥筹交错之间,我向我那位家长在派出所工作的同学开了口。
“楚天,你爸还在派出所上班吗?”
楚天喝了不少,舌头都有点儿大了。
“在啊,咋了?有……有事儿啊?”
“能让你爸帮我查个人吗?”
“查人?查什么人?”
我刚要开口,有个长头发高个的女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
余光一扫,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这个女服务员有些眼熟。
再一细看,我的脸直接阴沉了下来。
有句话说得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郑小青!”
我大声喊道。
话音刚落,那个女服务员明显惊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不解地看向我。
“你认识我?”
她向我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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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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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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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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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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