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芸见她姐妹二人都如此笃定,这才放下心来,说笑之间也喝了一些酒,半醉半醒才回了家去。
野人没回家,转头去了四海商行总部找褚遂钧。
褚遂钧正在与宋道成下棋,见他脸色不好看,心中很是纳闷,平常请都请不来的人,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自己过来了。
宋道成起身躬身一侧。
褚遂钧好奇道:“瞧你这模样,似乎受了委屈,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她们坏!”
“乔芸欺负了你?”褚遂钧问道。
野人摇摇头:“南风馆!”
没头没脑的话让褚遂钧摸不着头脑,宋道成见状出去唤了个小厮,片刻之后方才进来低声对褚遂钧道:“是白慧与魏新玉说话惹着他了!”
褚遂钧听完始末之后,深深感到无力,教了这么久,各方面进步飞速,唯独感情方面一颗心都在个已婚妇人身上,这让他杀了乔芸的心都有。
可野人记忆没有恢复,将乔芸看得比啥都重,让褚遂钧投鼠忌器压根不敢动。
“山里之事,你可有想起什么来?”褚遂钧明知这事不可能,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
室内陷入一片沉默,许久野人再次开口道:“不准动她和孩子!”
褚遂钧一怔,这是见到他之后,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却是字字句句不离乔芸一家子。
“罢了罢了,你回去吧!”褚遂钧见他这般模样,一时间头疼不已。
乔绵绵与苏卿将乔芸扶回了房里,就听有人来报,工坊里有人闹事,两人草草将乔芸一番安置之后,便去了工坊。
乔芸口干的很,伸手想去拿水杯,闭眼摸了半天,也没抓到水杯,迷迷糊糊之间有人将水杯给递了过来,又扶着她喝了些水。
半杯水下去,乔芸这才稍稍清醒一些,白慧与魏新玉这两个女人太能喝了,搞得她头昏昏沉沉很不舒服。
乔芸勉力睁开眼,就见野人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眼里似乎有些不高兴。
“咋啦?喝几杯酒你还不高兴了?”乔芸拉着他的手笑道:“你这样可不行,我不是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想让我固守后院是不可能的!”
她今日喝的有点多,平素不想说的话,今日似乎开了话匣子:“我呀!从前是很骄傲的,可生生被人折了翅膀,落得半生狼藉!”
“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活的好好的,看好孩子们,不让他们受欺负。”
“哎,我跟你说这些做啥,你又听不懂!”
她半眯着眼,絮絮叨叨说着,说李成刚的算计,说孙雪兰的无耻,说哥嫂对她牵制的无奈,还有对父母的亏欠,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这些事她从不曾与人说过,便是两个儿女也没说过,她不想孩子心里有负担,或许是压在心头太久,如今找到一个出口,便想将这些通通都扔出来。
“我怎么就那么傻呢,要顾忌这个,担心那个,委屈自己大半辈子,让孩子也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她眼里有泪滑出,他不是很明白她的那些难过,可看着她的眼泪,心里便酸酸涩涩难受的紧。
野人伸手将乔芸搂在怀里,如同抱着个孩子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任她眼泪浸湿胸口,滚烫灼伤他的心。
乔绵绵到工坊之时,一个妇人正在门口撒泼:“这是我的房子,凭啥让你们这些乡巴佬在这里折腾?”
乔绵绵一听这话就气乐了,当初就是怕租院子,生意好了有人找茬,这才买下了这院子,不想果然遇上过来找事的。
“你是徐三家里什么人?睁大眼睛看看,这可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乔绵绵上前不客气道。
先前有些不敢闹大的乔老太,一听这是买下来的,当即有了底气:“你这腌臜玩意,打量这咱乡下人好欺负是不是?”
“明明是咱们买下的院子,这会你还好意思过来闹事,来来来,你家男人是谁?”
“你个婆娘敢做这个主来闹事,我倒要把你家那软脚虾男人给叫出来,问问他是不是被奸夫杀了还是咋的,任由这贼婆娘过来闹事!”
论骂人的功力,乔老太自认未逢敌手,这贼婆娘要是敢闹事,她就敢骂得她祖宗先人棺材板都盖不住。
乔绵绵没客气,上前一把扯住妇人衣领:“说!是谁让你来闹事的?”
“这院子咱们是通过中人买卖,在衙门里立了房屋买卖契书的,真金白银打了条子签字画押过的,便是闹到官府那里我也是能说上话的。”
“你莫不是被人挑唆,故意过来找事的?”m.χIùmЬ.CǒM
妇人想要挣脱开,却发现这小丫头看着瘦弱,力气不小,她竟是挣脱不开。
“立了契书又怎样?”妇人挣脱不开只好吼道:“是我婆母与男人卖的,我又没同意要卖,现在我得要回我的那份。”
乔绵绵轻哼一声,这年头可不是后世啥财产女人都可以分割的年代,男人当家做主,何况还有个婆母,这女人纯粹就是过来胡搅蛮缠的。
见这妇人梗着脖子想要耍横,乔绵绵上前就是两巴掌,打的那妇人牙齿都有些松动了,嘴里不停喊着打死人了。
这会恰逢傍晚收工之时,好些人家都出来看热闹。
有老太太见着妇人鄙夷道:“徐三家的,你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那婆母与徐三早早搬走了,你闹着有啥意思呢!”
“就是,人家是买的房子,又不是租的,你就是闹破天去,官老爷还能给你做主不成?”另一个抱孩子的大娘也跟着道。
这些人为啥帮着说话,这可就得亏乔老太会做人了,每次回村里带来的蔬菜瓜果,总是这家一点那家一点,便是那些残次品唇脂,老太太也会便宜卖给各家大姑娘小媳妇。
因而老太太在这里不久,可这人缘却是杠杠的。
妇人见周围人都帮着乔绵绵说话,趁着机会就想溜走,被苏卿一把给抓住。
乔绵绵上前道:“想走?”
“那可没这么便宜的事,不如我们来谈谈损失以及你主子能给的赔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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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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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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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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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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