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叹了一口气,便把这珍贵异常的双芯兰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有了这双芯兰,诊治何夫人的事就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了。不过说来二小姐待何夫人真的是一腔真情,即使那么难的事情都肯去做。”
李景焕回想起两人在绝云峰遭遇的险境,对李承恩的话深有体会,“何夫人是阿乔最为亲近的人,她愿意为长姐做任何事,所以,即使是被蛇咬伤以后,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自己会不会死,而是能不能把双芯兰带回来。”
“所以,希望何夫人这次能吉人天相,不然只怕阿乔会痛不欲生了。”
李承恩点点头,“这个我自然晓得。我这就去处理一下这株双芯兰,药也会亲自熬好看着何夫人服下的,这几天最为关键,爹会留在何府看顾何夫人的,你先自个儿回去吧。”
李景焕见李承恩一脸疲态,便说道,“要不爹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药交给我去煎,煎好了以后我再把爹唤醒。”
李承恩虽然双目布满的血丝,但精神尚好,便说,“这下胎之药煎制的方式和往常不同,还得我亲自把关才能安心。再说了,你去一趟绝云峰也累了,还是先回去吧。”
李景焕不放心地看了李珺乔一眼,“那阿乔......”
“我会一并看顾的,你不用担心。老祖宗刚刚才被黄嬷嬷劝回去了,大概明天一早还会过来,要是她看到二小姐这般模样,只怕会更加难过,所以今夜我会让今夕先把二小姐送回她的房间,等何夫人这边稳定下来的时候,我再过去看她。”李承恩一边收拾一边回道。
李景焕自知如今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里只会干扰父亲诊症,便依然回去了。
李承恩唤来门外守着的侍女好生看顾两人后,便去煎药了。
夜里,今夕见李珺乔迟迟不回,心中担忧不已。
她虽然还在为李珺乔的那句话而耿耿于怀,觉得小姐把她当成负累,所以才不让她跟着去。
但见等至半夜还没有她的消息时,今夕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生怕她和李景焕两人在绝云峰遇到了险境,即使躺在床上也无法入眠。
所以当李承恩派人来通知她,李珺乔现在就在何夫人的房里,不过受了点伤,让她悄悄过来,不要声张的时候,她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她甚至忘了自己还在生李珺乔的气,一顿小跑就来到了何夫人的房前。
她看到昏睡不醒的李珺乔躺在一张春凳之上,无论她怎样呼唤,都毫无反应。
“小姐她......”今夕担忧不已地问向李承恩。
李承恩刚给李珺悠喂了药,此时刚好闲了下来,便把绝云峰上的事简单给她说了一下。
但今夕得知李珺乔被蛇咬伤时,她眼中的惊恐和忧虑到了顶点,她小心翼翼地把李珺乔的衣袖拉起,看到左手臂红肿一片,蛇咬的伤口已经被包裹好,她一眼就认出来,包裹伤口的那块布正是李景焕身上的衣物。
“那......他还好吗?可有受伤?”今夕颤抖着话语问了句。
李承恩自然知道今夕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人,“你放心,他很好,我让他先回去了。”
今夕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抚了抚李珺乔额上的碎发,突然想到李珺悠已经半死不活了,要是老祖宗知道李珺乔也受伤了,只怕会经受不住,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今天老祖宗过来看大小姐的时候已经问及二小姐去哪里了,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要是明天老祖宗仍然看不见二小姐,只怕会生疑。”今夕把自己的忧虑和盘托出。
“这也是我要把你唤来的原因。”李承恩顿了一顿,“这件事我也没打算让老祖宗知晓。二小姐虽然中了蛇毒,但幸好及时用了药,所以休养三四天就能无恙。”
“只不过这两天她会一直昏睡,大概是不可能出现在老祖宗跟前了。这就需要你想想办法,如何才能瞒住老祖宗了。”
今夕犯难,“我哪里能想到什么办法,老祖宗一天没见着二小姐都要惦记着,我就怕瞒得过今天,也瞒不过明天。”
李承恩沉思了半响,才开口说道,“那看来只能用何夫人困住老祖宗了。这样吧,你先把二小姐送回房内,替她换了这身衣裳,这两天就好好看顾她,我这边会想办法把老祖宗留住。”
今夕点了点头,“如此就有劳李大夫了。”
好不容易把李珺乔送回房间,今夕亲自打来一盆温水,替李珺乔细细拭擦脸上的污脏。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昏迷中的李珺乔眉头紧皱。
今夕一下子急了起来,连忙轻声唤她,“小姐,可是觉得伤口疼起来了?”
李珺乔对她的呼唤依然没有回应。
今夕不禁懊恼,李大夫只说了小姐服药后会昏睡,却没说要是小姐觉得疼痛的时候,可有办法缓解。
但她也知道李大夫正忙于处理李珺悠的事,自己也不好时时去干扰他,所以她感到有些为难。
幸好李珺乔很快就舒展了眉头,看来身上的疼痛已经缓解,但今夕依然觉得十分心疼。
特别是当她小心翼翼地替李珺乔脱去外面的衣裙时,她赫然发现里面所穿的紧身衣衫血迹斑斑。
只因这些血已然干涸,并没有渗漏到外面的衣裙处,使得里面的伤势被掩埋。
她一眼就看到李珺乔左肩上的衣衫像被什么利物抓破,原本雪白无瑕的肩上如今血肉模糊,让人观之生怖。ωωω.χΙυΜЬ.Cǒm
由于血肉和衣衫黏合在一起,今夕只能用水沾湿了她的衣衫,替她一点一点地分离。
木盆中的水逐渐被李珺乔的血染红,今夕只能频繁地更换清洁的水过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今夕震惊的。
但脱去紧身衣衫,今夕发现李珺乔身上布满了红紫交加的瘀痕,大的小的密密麻麻分布在双肘和膝上,就像身子被猛烈撞击在坚硬的岩石之上。
特别是腰部的条状瘀痕,一圈缠着一圈的,说是触目惊心也不为过。
今夕忍不住垂泪,他们在绝云峰上到底遭遇到什么?!
她本想着有李景焕在,必然能护着李珺乔,但如今看到小姐一身的伤,今夕才明白李珺乔坚持不让她一同前去绝云峰的原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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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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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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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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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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