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沙发上去。”
霍云沉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道。
他对她的表现显然是不满意的。
作为他的合法妻子。
在看到他被其他女人骚扰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站出来宣示主权?
温以宁狠瞪了他一眼。
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到了沙发上。
以卵击石的事情,她可不兴做。
“云沉哥,办公室里有人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崔芯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在温以宁面前向来都是很有优越感的。
她一点儿也不想让温以宁得知自己目前的窘境。
霍云沉倒是觉得自己没有义务跟崔芯爱汇报这个,但见她哭得伤心,只淡淡地道:“卡号给我,一会儿我将钱汇到你卡里。”
崔芯爱多少有些失落。
她还以为霍云沉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一个亿,没想到他突然变得这么抠。
不过她是真的很需要两百万救急。
前几天她刚刚签约了华伦天娱,却由于风评不好,连通告都接不到。
如若再不将欠下的两百万还上。
她怕是只能强忍着恶心去陪那群大腹便便的老男人睡觉。
“云沉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崔芯爱调整好情绪,倏然握住了霍云沉的手,泪眼汪汪地道:“要是没有你,我怕是已经活不下去了。”
说话间。
一滴晶莹的泪珠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霍云沉的手背上。
“走吧,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霍云沉抽回了手,待秘书将崔芯爱送走之后,他一直反复地用纸巾擦拭着手背。
“霍总,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温以宁站起身,片刻都不想在这里逗留下去。
“过来。”
“干嘛?”
“别的女人在我面前是怎么讨好的我,你看清楚了吗?”
“霍总还真是阔绰,随便一出手就是两百万。”
温以宁倒也不是欠钱不还的人,霍云沉替季禹风垫下的五百万,她迟早会连本带息地还他。
她介意的是。琇書網
霍云沉对崔芯爱出手这么大方,却在她提出离婚时,非要她先把五百万还上。
这男人说到底还上双标。
没错!
他就是一只驰名双标渣狗!
霍云沉觉得温以宁话里有话,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吃醋了?”
“我没有。”温以宁矢口否认。
霍云沉勾着唇,缓步向她走去。
他正打算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却被她狠狠地打了手,“霍云沉,你少拿你的脏手碰我!”
“还讲不讲道理了?你可以当着我的面坐其他男人的大腿,我就不能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况且,我都没有让她碰到我。”
“你的事我不感兴趣。”
“真的不感兴趣?”霍云沉挑眉,强硬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四目相对,“温以宁,你知不知道你的醋劲儿有多大?这么在乎我,为什么要提分手?”
“混蛋,放手!你捏疼我了。”
温以宁试图着掰开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他手腕处缠着的纱布,瞬间缩了回去。
霍云沉像是感受不到手腕处传来的疼痛一般,哂笑出声,“温以宁,你不就是仗着我宠你,才敢这么对我说话?”
“你什么时候宠过我?”
“没良心的东西。”
霍云沉单手提着她的领口,而后又将她重重地摁在沙发上,膝盖狠狠地顶开了她的双腿,“老子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对老子的?”
“不要!霍云沉,你别碰我,我恶心。”
温以宁躲无可躲,无计可施之下,甚至躬着双腿,试图用膝盖重击他的要害。
霍云沉明显被她的举动惹怒了。
他强硬地分开了她的双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有了周斯年之后,就想着踢废老子?”
“我没有想过踢废你,我只是自保。”
“你以为就你这么点力气,我真想做什么,你逃得掉?”
霍云沉跪在她双腿间,眸光带着一股子霸道的侵略意味。
温以宁羞愤至极。
她本该恨他的,结果还被他逼成这样。
“霍云沉,你对我仁慈一点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这么逼我?”
“你不认孩子我不怪你,你玩弄我的感情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请你给我留点尊严吧。”
“我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也不想做你掌心的玩物,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
温以宁不想在他面前哭,眼泪却哗啦啦地往下掉。
“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哪里玩弄过你的感情了?”
霍云沉不动声色地站了起身,给了她充足的活动空间。
他就没打算对她动真格的。
昨天他都已经答应了她,绝对不会逼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奈何这女人记不住事。
自己脑补了大半天他可憎可怕的模样,结果给自己吓哭了。
“霍云沉,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伤了我一次又一次,还自我感觉良好。”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宁可沉尸河底,也不要被你救。”
温以宁捂着通红的双眼,将脸颊深深地埋入到了沙发中。
霍云沉无语地看着撅着小屁股趴在沙发上痛哭流涕的温以宁,她难道不知道她这副样子更诱人?
她难道不知道他吃了药?
“温以宁,说话讲点良心。我对你真的有那么差?”
“很差。”
“......”
霍云沉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她足够宽容,就算一而再再而三被扣了绿帽子,就算三个孩子都不是他的种,他都忍了下来。
结果她居然还觉得他对她不好。
霍云沉脾气也冲,哄了她半天也不见好,暴躁地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温以宁瞬间止住了哭声。
她没料到霍云沉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呆怔了两秒才回过神,抓起桌上的手机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恰巧周斯年在这个当口给她打了个电话。
跑出霍云沉的办公室后。
她赶紧接了起来,“周先生,找我什么事?”
“感冒了?鼻音好重。”
“可能吧。”
“需要我给你送药吗?”
“不用麻烦了。我可能就是没有休息好。”
“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时间你定。”
“今晚我不太想出门。”温以宁情绪低落,委婉地拒绝了周斯年的邀请。
“不想出门就算了。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反正我也习惯了一个人过。”
“我去。”
温以宁听到周斯年一个人过生日,即刻改了口。
“大概几点有空,我去接你和孩子们?”
“六点可以吗?”
“行。”周斯年心里偷着乐。
他这辈子还没有过过一次正经的生日。
唯一的一次。
还是他十三岁那年在孤儿院里,温以宁从食堂阿姨里讨来半个西瓜,小心翼翼地切成蛋糕的形状,欢欢喜喜地为他庆生。
后来西瓜不小心被她摔碎了。
他们两人就蹲在地上,拿手抓着摔得七零八落的果肉。
每吃一口,就会说出心里的一个愿望。
那天他说了很多很多愿望。
唯一一个没有说出口的愿望就是娶她。
他怕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过小丫头却很天真地说,长大后一定要成为他的新娘...
*
晚上,和平国际饭店。
周斯年早早地就在包厢里等着温以宁的到来。
凑巧的是。
战景枭一家和霍云沉刚好在对门包厢。
起初霍云沉并不准备接受战景枭的邀约,白天在办公室门口听到温以宁和周斯年的对话,他这才改变了主意,欣然接受了邀请。
战景莲欣喜若狂,紧挨在他身边坐下。
不是倒酒就是夹菜。
和她往日里的高冷形象大相径庭。
“三爷,这家饭店的招牌烤鸭特别好吃,您尝尝?”
“兴趣不大。”
霍云沉心不在焉地靠坐在椅背上,狭长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敞开的大门。
“小姑可不带这么偏心的。霍总不爱吃,你偏给人夹。我爱吃,也不见你给我夹上一口。”战予北看出了战景莲的尴尬,随口替她解了围。
“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战景莲的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容,眸光却片刻不曾离开过身侧的霍云沉。
见霍云沉一直在盯着门口的方向看。
她也悄然地顺着他的眸光看了过去,没有发现丝毫异常,便抬手招来了服务员,“麻烦关下门,谢谢。”
“包厢里空气浑浊,开着门通通风也好。”霍云沉冷不丁地补了一句。
“全听你的。”
战景莲笑着应答,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不关门吃饭,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约莫五分钟之后。
当她看到温以宁带着三个孩子走进对门包厢,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霍云沉不肯关门是为了看她!
战景莲脸上的笑容变得极其的僵硬,亏她为了晚上的饭局,特意让化妆师给她化了两小时的妆,还重新做了美甲。
结果霍云沉根本不是奔着她来的。
对门包厢。
温以宁刚安置好三个孩子,就准备关上包厢的门。
“以宁,开门通通风吧。我刚才一不小心忘记了,在这抽了好几根烟。”
“好的。”
温以宁收回了手,旋即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盒,缓缓推到了周斯年面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周斯年倍感惊喜,小心翼翼地接过礼盒,脸上是和年龄极度不符的天真笑容。
“我原本想要亲手做个手办,时间太仓促了,就直接去厂里挑了个模板。不过手办身上的细节,全是我画的。”
“谢谢。”
周斯年素来是能言善辩的,此时此刻,却激动得说不出话。
他轻抚着和他有着七八分像的手办,喃喃出声:“我很喜欢,谢谢。”
霍云沉透过两扇敞开的大门,目不斜视地盯着周斯年手里的卡通手办,冷哼道:“幼稚!小孩子才会喜欢这种玩意儿。”
“三爷,您在说什么?”
战景莲眨了眨眼,好奇地问。
霍云沉没有理会战景莲,他这会子都快酸死了。
和温以宁结婚六年,她都没有亲手给他做过手办。
这个野男人的待遇凭什么比他这个正牌老公还好?
周斯年注意到了霍云沉淬火的视线,颇有深意地向他点了点头。
紧接着。
他又开始慢条斯理地拆着三个孩子为他准备的礼物。
霍云沉看得怒火中烧。
心底里已然将周斯年骂了百八十遍。
他就想不明白了。
周斯年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
强占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不说。
竟还心安理得地收着本该属于他的礼物。
“三爷,你怎么了?”
战景莲瞅着用力地捏着酒杯的霍云沉,关切问道:“是不是手上的刀伤没好全,痉挛了?”
“没事。”
霍云沉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强行将视线挪到了战景枭身上,一本正经地同他探讨着双方合作大计。
战景莲心里清楚霍云沉至今还是放不下温以宁。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愈发看不爽温以宁。
眼瞅着温以宁走出了包厢。
战景莲也跟着起身,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进了女洗手间。
刚走进温以宁隔壁的隔间。
她就装作和闺蜜打电话的样子,自顾自地说:“这几天我可太难了。怀孕还没到两个月,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和我同房。真是要命,他那方面特别厉害。”
温以宁听出了战景莲的声音。
不过她并不是很确定战景莲嘴里说的那个要和她同房的人是不是霍云沉。
两秒后。
战景莲又一度开了口:“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此前他一直和财经频道的小主持暧昧不清,这两天倒是特别黏我。”
温以宁再三确认战景莲指的人就是霍云沉后。
呆呆地站在隔间里沉默了好几秒。
她不知道战景莲这番话是不是说给她听的。
但不管怎么说,她的心情还是被影响到了。
迟疑了片刻。
温以宁也装出一副跟闺蜜打电话的模样,嚷着嗓子道:“弯弯,今晚你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他实在是太恐怖了,一天要好几次,他还说要我死在他床上。”
战景莲没想到温以宁居然也在跟人打电话。
她下意识地将耳朵贴在了隔板上,深怕漏听到什么重要的细节。
温以宁见隔壁消停了下来,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他还说,他只爱我一个。遇见我之后,其他人的都成了凑合。”
话音一落。
她就打开了隔间的门,径自走了出去。
战景莲却呆怔在隔壁隔间里,气得抬脚猛踹着门板。
本来还想着将温以宁一军。
结果却被她气了个半死。
“臭不要脸的小贱人!”
“敢跟我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战景莲气急败坏地在逼仄狭小的空间里发泄着一肚子的火气。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她愤怒地咆哮着,踹门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
她脚上玫红色的单鞋因为过大的幅度,甩飞到了门板上,而后又被弹回了马桶里。
战景莲错愕地抻着脖子,探着脑袋看着马桶里被浸得湿淋淋的鞋子。
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被溅起的水喷溅了一脸。
“呸...呸呸...啊!该死的小贱人!”
战景莲意识到有什么冰凉的液体跑进了自己微微翕动着的唇瓣里,恶心地吐了好几口唾沫星子。
另一边。
温以宁的情绪也在持续走低中。
她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周斯年见她迟迟没回包厢。
出来找了一圈,却发现她在洗手台前不停地用冷水拍打着脸颊。
“以宁,怎么了?”
“没事。我就顺道洗了把脸。”
温以宁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抬手擦了擦通红的眼睛。
周斯年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内心满是歉疚。
其实他本可以选择一个远一些的包厢。
却因为急着向霍云沉宣告他对温以宁的主权,非要将包厢订得这么近。
现在倒好。
惹得温以宁伤心落泪,他心里也很不好受。
跟在周斯年身后不远处的霍云沉见两人抱在了一起,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他不喜欢倒贴。
他寻思着这辈子都不会去倒贴像温以宁这样摇摆不定的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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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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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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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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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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