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刻着“平安”“迪吉”两行字。
老娘神秘的递给叮当:“我在金店上班的时候,遇见一批成色极好的黄金,买下来找师傅打的,本是两块,他哥俩一人一块,叫做‘平安锁’。这块如意章和另一块是配对的,合起来是‘平安胜意’‘迪吉和宁’,后来彬子的哥抛了家里,不惜断绝母子关系,也要当上门女婿,让我给要了回来。你既然喊我一声妈,这个就给你,我丢了个儿子,白得了个女儿,老天爷还是对我不薄的。”
好吧,送媳妇一般送首饰,送儿女才送平安锁。
这老太太果然也是个烂好人。
叮当不要,老太太就硬塞。
如果比较力气,老太太肯定推攘不过。
但这事儿,不是凭力气决定的。
暴力拒绝老太太的美意?
不可能的,只能暂时收下了。
这个‘妈’,算认下了吗?
叮当不知道,只是偎依在老太太的怀里,很安详,很宁静。
直到吕彬来喊她。
告辞,离开。
叮当取出平安锁:“这个给你,找机会还给你妈妈。”
吕彬打着酒嗝:“她的东西,送给你,我不要。”m.χIùmЬ.CǒM
叮当说:“那我找机会自己还。你喝了不少,没事儿吧。”
吕彬说:“没醉,我怕出事儿,说漏了嘴,没敢放开喝。”
叮当看了下他蹒跚的脚步,还是不放心:“先吹吹风,醒醒酒吧,这时候再坐车,容易吐酒。”
吕彬没有反对,他对自己喝多了吐酒的毛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俩人漫无目的的在小区外面瞎转悠。
吕彬抬头看了看街旁:“听小磊说,他和阿毛跟你打台球认识的?”
叮当笑了笑:“瞎玩儿而已,当时他们在台球室玩儿,左站长台球打得好啊,而那毛岩飞偷瞄孙静雯,满脸花痴模样,我和孙静雯一合计,过去逗逗他。”
吕彬说:“他是个老实人,怎么能经得起你们挑逗?”
叮当说:“嗨,左站长直接轰我们走,一点面子也不给。毛岩飞反而来撩我们,说要比试比试球艺。左站长直接撂了球杆不玩了,躺在椅子上睡了一觉,毛岩飞却乐不可支的输了一上午。”
吕彬说:“在加气站混,见过的人多,尤其是荣东的夜班出租车,经常有司机兼职拉皮条挣外快,嫖客和小姐见多了,迎来送往自来熟撩人的那套小姐技能早就见怪不怪了,左小磊把你们当成不正当职业者了。”
叮当也不在意:“不是很多人都对从事医疗器械行业的女性有偏见吗?我倒不怪他。只是没有机会跟他切磋下球艺,后来去过芦塘站几次,也没有如愿。”
吕彬笑了笑:“我跟小磊玩儿都玩儿的比较专业,不较量就不较量吧。就毛岩飞那两下子,也不知道左小磊怎么会拉下身段来陪他打。”
叮当会意的看了下街旁的招牌:“跟你学两杆子?”
吕彬说:“反正无聊,教你两杆无妨。”
叮当依然笑着:“行,台费我付。玩儿大花还是斯诺克?”
吕彬嗤之以鼻:“太小儿科了,台球最难的是九球,要不要学学?”
叮当点了下头:“我试试吧。”
打了两盘,吕彬完胜。
“不玩儿了,没劲。”吕彬收了球杆。
“反正是消磨时间,管什么有劲没劲?”叮当意犹未尽:“再玩一盘嘛。”
吕彬说:“我找毛岩飞来跟你玩儿吧,大学生揍小学生,有意思吗?”
叮当说:“你才是小学生呢。下一盘,我们下点注,要不然没意思。”
吕彬说:“行啊,说好了啊,就一盘啊。你要赌什么。”
叮当说:“还没想好,等你输了,我或许就能想起来。”
吕彬不屑的说:“我还会输?摆球吧。”
吕彬开球,叮当拿起球杆,有条不紊,一杆清台。
“你输了。”
“一盘偶然性太大,要不然我们抢3多有意思。”
“行,这样的话刚才两盘我也给你算上,你再赢一盘也算你赢了。”
果然是大学生揍小学生,不过吕彬才是那个小学生。
“要不要抢7?打的盘数多,更能把运气的影响降低到更低。”
“行,我还真不信了。”
然后,尴尬的7:2。
“唉,不玩儿了,早知道就输一盘啊,连输7盘,丢人啊。”吕彬垂头丧气。
“胜败兵家常事嘛,一时的成败又算得了什么。这样,你酒醒的差不多了,找个代驾,我们回去罢。”叮当收了球杆。
俩人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吕彬终于忍不住:“你要赌什么?我抓紧给你兑现了,要不心里不踏实。”
叮当说:“开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吕彬舒了口气:“开玩笑就好。”
叮当说:“酒店的事儿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了,我倒是得个清闲。要不,过两天你跟我去看看孙静雯吧。”
吕彬回过头:“我跟她不熟。”
叮当说:“就当赌注了。”
吕彬摇了摇头:“在这里等着我呢。行,愿赌服输。”
几天后,南苏。
探监。
孙静雯被狱警押着,隔着钢化玻璃,拿着小电话筒。
“叮当姐,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钱。”孙静雯脸色苍白,形销骨立,呜呜的哭了。
“我不计较了,你也给了我天大的情分,我感谢你。你好好改造,早点儿出来,我们还是好姐妹。”叮当眼睛也发涩。
孙静雯很珍惜会见时间:“毛岩飞还好不?”
叮当看了眼吕彬。
吕彬凑近话筒:“他好着呢,在新市区买了房子,找了个对象,见过人家长辈了,现在跟他对象住一块儿的。”
孙静雯眼泪又流出来两道:“他很好就行,你见着他,帮我跟他说,我对不住他,一直把他当备胎,说抛弃就抛弃了。可到头来,原来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吕彬没话说:“你放心,我记着了。”把话筒给了叮当。
“叮当姐,我家里麻烦你多照顾下,我得了不好的病,即便能出去,也得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我怕我撑不到那一天了。你跟他们说,女儿不孝,只顾搞钱养着自己的男朋友,对家里没帮过忙,甚至还帮他贩毒,我死有余辜,不要挂念我,我在里面坐牢是赎罪,等我赎完罪,一定会给他们个交代。”
叮当只是伤感:“你等着,我下次把他们带过来,你亲口跟他们说。”
孙静雯摇了摇头:“他们觉得我丢人,已经给我写信,断绝一切关系了。我不怪他们,都是我自己作的,我让他们在邻居那里抬不起头,我弟弟订的好好的媳妇,也因为这事儿黄了,我就是个罪人。”
叮当说:“这不怪你,都怪杨鹏,都是他害了你。”
孙静雯说:“我心甘情愿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他。我来这世上一遭,真心爱过一个人,也算没有白活。”
是诀别吗?叮当心头感到一丝不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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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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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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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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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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