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略微思索:“江家嫡女?”
抬头就见自家王爷扯过斗篷,提剑准备出门。
“还愣着做什么?带路。”
穆江宇眸色发凉。
一种不安感在心中蓦然而生,这种感觉像是心脏被一只手死死握住一般。
虽不知这种情感为何而起,但他却很清楚解决之法,只要把那个女人救出来就好了。
“王爷不可啊。”
霁月挡在门前。
“您身份尊贵,岂能为了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涉险,再说了,您前几日才受过伤。”
霁月抱拳行礼,丝毫不为穆江宇那凌厉的眼神所动。
夷国的身份尊卑之别,像是一堵看不见的高墙。
若今日遇险的是宗亲贵女,他是万万不会阻拦王爷的。
可他绝对不能眼见着自家王爷为了区区商贾女子受伤。
这事若是被国君知道,定会以皇家名誉受损的由头罚王爷。m.χIùmЬ.CǒM
“你在教本王做事?”
低沉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明明只是听王爷说话,可霁月却觉得脊背一阵发寒。
“属下不敢。”
“带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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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耳畔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江姜缓缓转醒,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辆快速行驶着的马车上。
她像条春卷似的被裹在一张草席里,手脚被麻绳缚得死死的,口里还被塞了一坨布。
还好衣服什么的没被人动过,衣服里藏的暗器没被发现。
之后只要趁人少,把绳子割了就能逃跑。
江姜微微松了口气,若不是她昏迷前朝口里塞了颗清心丸,估计她现在还没醒呢。
可话说回来,到现在,她还没有见到真真正正的幕后主使。
用药迷晕她的,是个不到十岁的女孩。
买通柳亦孺,让柳亦孺利用沈怀英害江家,这么迂回的事情,幕后主使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小女孩。
江姜微微抿唇,她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割断绳子跳车,二是继续装晕,这样便有机会见到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
权衡之下,江姜决定冒险装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那些买通柳亦孺的人,若是一次害江家不成,必然会再害一次。
先前彩帐的事件,差点包括江姜在内的江家人都落到死无全尸的下场。
这样的事情若是再发生一次,江姜不敢保证,自己能保住江家安然无恙。
马车停下,江姜连忙闭上了眼睛。
她被连人带草席地搬下了马车。
挺尸也是需要演技的,江姜觉得自己深谙此道。
即使地板又冷又硬,硌得她脊背发疼,她也能保持着原本的动作,一动不动地躺着,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化。
说话的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带她来到这个地方的人。
“怎么回事?”
“柳亦孺约我在他家里见面,当时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因为他向来只会约我在飘香楼见面。”
“哦?竟有此事?”
“我去飘香楼打听,发现柳亦孺已经有两天没有去过飘香楼了,便知柳亦孺那封邀我见面的信,恐怕不是邀约见面的信,而是警告信。”
“幽州府衙没有羁押柳亦孺,那柳亦孺就是被江家的人给抓住了。”
“正是。”
捉江姜回来那人的语气里带着得意。
“我将计就计地把江家大小姐给抓回来了,江家阖府上下把这个黄毛丫头当做命根子,那我们就利用这命根子,逼江家在彩帐里做些手脚,到时候就能毁掉祭典。”
“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等两人走后,江姜微微将眼睛打开一条缝,见房间内没人了才将眼睛全部睁开。
那些人的目标不是江家,而是祭典。
可彩帐若是在祭祀过程中出了问题,江家不一定能脱了关系。
就算不被满门抄斩,也会落得个凄凉下场。
江姜眸底泛起一抹寒光,休想利用她。
袖中的匕首被人取走了,但是袖箭还在。
为了以防万一,江姜在身上藏了不少暗器匕首。
江姜用剑簇把身上的麻绳划开,然后一把扯下塞在口中的布。
新鲜的空气从口腔灌入肺部,这让被堵住嘴半天的江姜感到舒服极了。
她长吸了口气,环望了眼四周。
自己所处房间虽然大,但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件器物。
唯独对着门的那堵白墙上,挂了一副装裱精致的字,上面写着“崇明会”三个大字。
“崇明会?什么玩意儿?”
江姜眉头微蹙。
什么崇明会,一听就是个歪门邪道的组织。
可他们不好好搞自己的小动作,盯着祭祀做什么?
罢了.......她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崇明会。
得赶快逃走,免得耽误了时间,让崇明会的贼人得逞。
她试探性地推了推门,发现门居然没锁。
门居然没锁?江姜心里产生一丝异样。
哪里有关押人质不锁门的,门口也没有动静,根本没人把守。
奇怪,江姜抚了抚袖箭,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入目是一条与门同宽的长廊。
长廊是唯一的出路,江姜握紧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忽然眼前一黑。
眨眼间,她又回到了屋子里。
接连试了几次后,江姜终于接受自己走不出这道门的事实。
她忽然想起来,夷国是一个被唯物主义抛弃的国度。
眼珠子转了转,不如.......
江姜从脖颈处,掏出那枚太极形的吊坠,嘿嘿笑着讨好道:“漂亮的女鬼姐姐,能不能好心帮帮忙。”
话落,忽然周身传来一阵寒意。
寒意包裹了江姜,让她不由得抬手紧了紧衣领。
“我不是女鬼。”
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像是从古井深处捞出来一般,带着刺骨的凉意,教江姜脊背发寒。
“好好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江姜嘿嘿笑着。
管她是啥,只要能破了这鬼打墙就行。
萱宜兰看了眼四周,淡淡道:“一般来说,白天我是不能出来的,但这个地方除外。”
“嗯?”
萱宜兰抬手轻抚墙上的那幅字。
“法阵将这个房间给封闭了起来,所以你才出不去。”
她说着,手一挥,墙上那副写了“崇明会”的字忽然燃起一道蓝色的火焰。
如鬼火般妖冶绚丽的蓝色火舌吞噬了墙上的画卷,萱宜兰也缓缓消失在了屋子里。
“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幽幽的声音残留在屋内。
江姜回头看着那敞开的门。
门外的回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荒芜的小院。
隐隐有血腥味从院外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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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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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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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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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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