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声,你回来的晚,恐怕还不知晓那叶潇潇的身份吧。”
我确实不知道,刚刚也只是在刘姑姑的只言片语中知晓,那叶潇潇仿佛与太后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其余的我便一概不知了。
于是我摇摇头,看向秋娘,等着秋娘继续说下去。
秋娘道:“那叶潇潇身份地位颇高,是太后的亲外甥女,属于太后母族那边的人,父亲是当朝刺史。她这个身份是多少人翘首以盼都盼不来的,按理说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绣花学习女工才是,可偏生她是个不找事就浑身难受的人,看谁都不顺眼,凡是比她优秀些许的都要拉出来踩一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她扯了扯我的衣袖,轻声道:“祈声,你说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小气的人呢!”
我心里一顿,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知晓叶潇潇身居高位,可也从未想过她居然有这般好的身世,即使在皇宫中,人家也活的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反观我,身世凄凉,当家主母还要将我嫁给一个老头,每天都在这个世上苟且偷生,宛若芸芸众生中的一只蝼蚁。
若我也能有叶潇潇那么好的身世,又怎会来宫中惹是生非。
想到这儿,我心中有些疑惑,转头看向秋娘:“既然叶潇潇家世这般好,那为何还要来宫中考女官,在家享清福不好吗?”
秋娘轻嗤一声,似乎非常了解叶潇潇:“还能有什么,太子殿下不日将要选妃,她这个时候来宫中,要说只是为了考取女官而没有别的心思,那可真是苍天长眼了,反正我是不信的!”
我脑中嗡的一阵乱响,而边嗡嗡的听不真切,连自己说了什么话,都未曾听清:“你的意思是,叶潇潇也是奔着太子妃的位子来的?”
这种事情在宫中可不能随意交谈,特别是在学庭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
人人都想抓住互相的把柄,将你踩下去,在考核的路上便又少了一位劲敌。
秋娘朝四周环视一番,拉着我坐到位子上,而后头紧挨着我的头,嘀嘀咕咕的说:“我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叶潇潇没有那么多经历来考核,况且她也没有那个志气,当下进宫无非就是想在太子那边混个脸熟,等倒时候好让太子最先注意到她。”
我担心的是叶潇潇会去求太后将此事内定下来。
可再转念一想,江贵妃和傅成书都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就算太后给太子殿下内定了太子妃,她二人恐怕也不会接受,最重要的还是看太子殿下本身的意见……
那慕容皎月才高八斗名满京城,我想要超越她恐怕很难。但叶潇潇看起来就是个半吊子,看起来心思也没在女官上,想要超过她还是轻而易举的。
在争做太子妃路上的劲敌这般多,当下我虚的好好努力才行。
这般想着,我摊开手上的书卷,开始继续往下研读起来。
这女官的位置我祈声坐定了。
秋娘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两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我是说错了哪句话,让你误解了现在需要读书?!”
我长臂一伸将她按在座位上:“来,和我一起看书,等日后做了女官,我还要与你同住在一处。”
秋娘愣了愣,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再我给了她无数个笃定的眼神之后,她终于妥协了下来,和我一样摊开桌案上的书卷看了起来。
没多久便昏昏欲睡的趴倒在了桌案上。
我只得无奈摇摇头。
……
宫外,悦来居。
街道上的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两边商贩的吆喝声无比响亮,即使夹杂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也能精准无误的传到旁人耳中,像是有神力似的。
悦来居二楼雅间中,屏风后的女子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撇开茶沫,细细尝了一口。
过了半晌,她才朝屏风那边的身影遥遥开口:“可有查到什么?”
“回姑娘的话。”屏风那边的人毫不犹豫跪在地上,“属下查到了,那祈声原本是祈县令家嫡女,后被继母嫁做人妇,成亲当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找人替她嫁了过去,而自己则是以新晋宫女的身份偷偷潜入宫中。”
屏风后的女人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口中道:“哦?是吗?竟查的这般仔细?”
这笑声着实古怪,与寻常来接头的人毫不相同,但他想了想。宫中之人憋久了难免会出现什么问题,如此看来,倒觉得眼前的现象是正常情况了。
男人垂着头,一板一眼道:“为主上做事是属下的福气,自然要查的仔细。”
“是吗?你口中的这位‘主上’她可曾亲自来接待过你?”
男人虽然能轻易将自己说服,但到底不是个傻子,听到这话就立即觉出事情不对来,起身抽出腰间长刀,寒光一凛破开屏风。
剑锋发出“嗡”的一声争鸣,直至眼前人:“你是何人!”
只见面前的竟不是女人,而是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子!
在屏风后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个身影,倒是真的没能看出来。
男子反应极快,几步上前,一脚踢翻他手中长剑,道:“老子是你爷爷!”
那人气急,咬牙切齿就要劈开面前男子的脑袋,却不料被对方用极其轻柔的手段化解开,而后轻而易举的来到自己身后,被一把掐住脖子,“砰”一声摁在地上,激起片片薄灰,而后无论他怎么挣扎都丝毫不能动分毫。
这时,门扇忽然被人推开。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身后还跟了一群跟班,相同的是,他们的腰间皆佩着一把长剑。m.χIùmЬ.CǒM
来人正是秋娘的长兄,秋湛。
秋湛本是来了解祈声之事的,一行人在悦来居吃饭之时,忽然看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上了二楼,兄弟们来了兴致,便想着上前“询问”一番,没想到这真是歪打正着了。
秋湛吩咐道:“将这人压回去,不论使用什么方法,务必要让他开口说出幕后主使之人。”
手下齐声应了一声:“是。”
“呵!”男人忽然冷笑一声,嗤了句,“小人。”
而后头一歪,嘴角竟渗出鲜血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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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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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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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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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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