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过度的顺着我,我会膨胀的。”
陈卿卿发现他的规律了,她杀人他磨刀,她放火他攒油。
“膨胀就膨胀,你现在是有点瘦。”他一本正经。
陈卿卿笑了,这次是真笑,眼里没了对外的客套,神色和悦,对他,她永远都是个有温度的人,不是让人琢磨不透情绪的机器。
“咱家的炕已经碎了一个了,我再胖点,把剩下这个压垮了怎么办?我们睡哪儿?”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他深沉,格局就这么打开了。
陈卿卿笑意更深了些。
“你和我配合的这么好,我跟你合作后都不想换搭档了怎么办。”
“族奶奶!快来!”走在前面的于扶摇突然小声喊,声音里充满了惊悚。
“怎么了?”陈卿卿朝着于扶摇走。
于不离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无声地说,不想换,就不要换,他可以做她一辈子的搭档,但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个身份。
他想要更多,贪婪到不敢让她知道他内心所想,唯恐真实的自己会吓跑她。
于不离稳了稳情绪,再睁眼又恢复成她熟悉的样子,大步追上她,时刻守在她的左右。
“族奶奶,您看!”于扶摇指着远处。
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个高地,能看很远。
远远看过去,地上躺着个人,看不到脸,但是衣服很眼熟。
“是刚刚被掳走的郝家村姑娘?”
“是,我们走到这就看到她已经躺那了,族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于扶摇问。
满山哆哆嗦嗦的过来,老脸吓得蜡黄。
“怕不是土匪设下的全套吧,引我们过去,把我们都抓了!”
“满山啊,你将来如果死了,肯定是吓死的。”陈卿卿用关爱弱势群体的眼神看满山。
这孙子每次说的话,距离真相不说有十万八千里吧,也得有九万九千里,他这每次都能完美避开真相的能力是怎么培养的?
“走,过去看看!”陈卿卿大步向前。
满山踌躇不敢,见大家都跟着她走了,也只能慢动作跟在最后面。
陈卿卿拿出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也只有于不离能跟上她,四根小草跑得呼哧带踹跟在后面。
“亲娘嘞,族奶奶这是什么体力啊,给我跑岔气了。”于发捂着肚子,弯腰喘气。
等他们跑过去时,陈卿卿已经在给地上的姑娘按压止血了。
“族奶奶,她还有救吗?”二毛喘着气问,他虽然没岔气,也跑得很痛苦,跑不过族爷爷也就算了,跑不过族奶奶多少有些伤自尊。
“伤到肚子了,不乐观,伤口如果不缝合,怕是活不成。二毛,你骑着驴回郝家村,要针线,最好再来一些烈酒——只通知这姑娘的家人,不要告诉其他人。”
这姑娘是被贼人掳走的,虽然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但是不知道村子里会怎么传。
现在这风气可不好,推崇“烈女”,万一郝家村的人逼着这姑娘守节自尽换牌坊,那就麻烦了。
“真是奇怪,怎么掳了人还扔了下来呢。”陈卿卿看着姑娘的长相蹙眉,这姑娘是真好看。
白皙的皮肤,瓜子脸柳叶眉,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比于家沟最好看的于扶摇也不遑多让。
看那些土匪猴急的样子,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看的姑娘,还在肚子上砍了这么深的一刀?
看这创伤口,像是情急之下被人砍的,这姑娘做了什么激怒土匪的事?
陈卿卿百思不得其解。
起风了,温度骤然变凉。
于不离脱下外袍给她披上,陈卿卿怕他冷想还给他,被他按住手。
“你体寒,别凉到。”
“咦?”于扶摇帮按着受伤姑娘的伤口,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
压低声音红着脸趴在陈卿卿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受伤姑娘来葵水了,后面的裙子都染上血了,一开始于扶摇还以为是肚子上的伤口蹭过来的血,但是仔细看不是。
陈卿卿过来看了眼,还真是。
这姑娘的衣摆也松了,那些贼人应该是猥亵过她。
陈卿卿想把身上的袍子给伤员披上,于不离手疾眼快的按住。
“二毛,你的衣服给她。”于不离冷着脸说。
带着他体温的衣服,怎么能给别的女人?!
更何况他就是个冷血的人,根本不在乎别人死活,他只在乎卿卿有没有挨冻。
陈卿卿这钢铁直女哪儿懂他这一片弯弯绕绕的心思,看他执意不肯让出外袍,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答案。
“不离,你该不会是——”
于不离心悬起来。
她开窍了吗?
难道她终于发现,他对她的心意了吗?!
陈卿卿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你该不会是,迷信吧?”
“???”
“有些没文化的男人觉得月经血不吉利嘛,蹭上了就要倒霉,我们单位有个同事,跟他媳妇那啥时候,刚好赶上他媳妇生理期,他回来跟我们说,他倒霉了好几天,去工地都能被掉下来的石头砸到,要不是戴安全帽人就废了。”
“......你们单位这种事都说吗?!”于不离血压都高了。
他心里陈卿卿还是娇羞小白花形象呢,怎么能被这些油腻男包围着说这些事!
“这算啥?中年男人们要是油腻起来,还有他们讲不出口的段子?而且迷信这玩意跟学历无关,我们单位那些博士硕士上来那个劲儿也信,什么碧血洗银枪全家倒霉死光光——啊!”
陈卿卿突然眼睛一亮,脑子里一些片段的东西串了起来。
这些土匪把姑娘砍个半死扔下来,有没有可能是猥亵过程中,摸到了血,感到不吉利,于是恼羞成怒的砍了姑娘?
但这似乎有点牵强,毕竟这么好看的姑娘,留着卖了也是一笔收入,怎么会直接毁掉呢?
二毛骑着毛驴回来了,于家沟的人都跟陈卿卿一样在路边等着。琇書網
距离陈卿卿最近的一个媳妇小声说道:“于发,你跟族奶奶说说,给咱们村的驴也挂俩铃铛辟邪吧?咱今儿可是见血了,要辟邪的,否则招祸。”
陈卿卿的视线本来是停在正跑过来的驴子身上,听到这句,她脑子里一直不解的问题突然就有了答案。
她转身,问那个说话的小媳妇。
“把你刚刚的话重复一遍,铃铛辟邪?”
陈卿卿眼睛亮了起来,如果真如她想的那样,那她想她找到了解决于家沟匪患的办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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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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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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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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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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