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乍暖,天气一日暖似一日,鸭旋鸟飞,川蜀大地春意盎然…..可是于家内外却死气沉沉,了无生气。、
老支书望着这一家老小,禁不住热泪纵横。老支书道;“鬼子三现在已经是金沙村委会主任,金龙被免去民兵连长,倔驴子顺理成章当上了民兵连长,我这个村支书完全是个空架子,没有任何发言权。鬼子三现又在整理于家的材料,已经通过了村委会讨论,这几天就要上报镇和县委员会。主要其中三条,对于家不利。”
“第一条,于盛财已初定为现行反革命,其罪行和有无其他成员有待深入调查。
第二条,于盛财的母亲娘家现在是地主成分,她娘到现在还没有和地主家庭决裂,可见其贼心不死。
第三条,于盛财的媳妇刘雨晴娘家也是地主,解放前长期欺压百姓,现在仍不思改悔,于盛财走上反革命道路,与这样的家庭环境和土壤是分不开的,应对于家进行无情打击批判!”
“老支书的话,让本以阴冷的室内,如今如坠冰窟。家里的男女老少都被老支书的话惊呆了,他们想不到鬼子三是真赶净杀绝?要不为什么抓住于家不放?奶奶哽咽着道;大兄弟呀!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
向来脾气火暴的于金龙这次显得格外镇静,连续的变故让于金龙不得不成熟,他不再鲁莽,拼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老支书,于金龙道;“你有什么办法说罢!晚辈绝不做傻事,”是呀!老支书叹道;“我就怕金龙忍不住,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日子还要过下去,老老少少现在全靠你了!要忍,要相信国家,相信政府。”
老支书收起烟袋沉静道;“为今只有一个办法,什么办法?那就是赶快写几份断绝书马上送到镇里和县里,一份是你奶奶和家庭断绝关系划清界限书,一份是你妈妈和家庭划清界限书,还有一份最重要的是你们全家和你父亲划清界限书。”什么?于金龙惊讶无比,“是的,老支书点头道;只有这样鬼子三再也抓不住任何把柄,从而保全家族不再受到冲击和伤害。金龙!不要犹豫了,形势所逼,为了保全家人,快下决心吧!”
往日明媚的阳光,如今变成惨白的光线照在每个于家人的脸上,让人看得辛酸落泪,惆怅不已……”
“在一家医院,于家的人围在床前痛哭不止……三天前于盛财接到断绝书,于盛财连吐数口鲜血被送到了医院,生命垂危之际,被允许见家人一面。”
于盛财拉着于金龙的手微弱的叮嘱道;“金龙呀!不要为我报仇,一个鬼子三不值得,他会得到报应的,金龙你答应我,不要做傻事?”于金龙大哭道;“爸爸!我答应你不做傻事,一定照顾好奶奶,妈妈。弟弟妹妹们……”
“这个鬼子三简直不是人!”宋天龙气的狠狠的砸了几下自己的床道;于慧珠茫然地看了眼宋天龙,把脸转向窗外,强烈的阳光使室内外火热难耐。远处传来的蝉鸣声,听起来似有气无力,让人心头烦躁不安。
“爹爹没了,妈妈为了不拖累全家,带着小妹去了董家村,碰到了好心人鹊儿的大伯收留了她们。鬼子三让我们家破人亡,我恨那!我恨!都是我惹的祸……”
于慧珠强忍着泪水又道;“虽然几年过去了,但那一天情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爹爹闭眼前看了我最后一眼,那是一种爱怜,不舍,不甘,又无助又无可奈何的一眼,爹爹恨呀!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呀!每想起爹爹临死时的眼神,我都恨不得立刻把那鬼子三和倔驴千刀万剐才解气,”说着泪水滚滚而下。”
鹊儿拭了拭眼泪,走到慧珠面前拿起手绢替她拭去满脸的泪水。并安慰道;“姐姐别哭了!”鹊儿又恨恨地道;“这几年慧珠姐姐可苦了,几次相亲都被倔驴子暗中破坏,到后来没有人再敢来提亲。明知是“倔驴子”暗中捣鬼,可抓不住人家的证据,金龙哥也是毫无办法。”
“现在村里的同龄人娶的娶,嫁的嫁,都已结婚生子。唯独慧珠姐和那个该死的倔驴子没有着落,惠珠姐姐是被逼无奈,而倔驴子还是死皮赖脸缠着姐姐,只要有机会“倔驴子”都会纠缠不休,村里人都知道是怎样的一回事,却都是敢怒不敢言。由于金龙哥在,倔驴子还不敢明目张胆,但暗地里就像鬼魂一样跟着姐姐不放,怎都甩不掉。又不敢告诉金龙哥,怕哥哥惹出大祸。”
鹊儿恨道:“倔驴子好像没有别的事要做,天生就是和姐姐作对头的,只要姐姐落了单他就会像影子样出现,气得姐姐现在快要疯了。”鹊儿噘着小嘴又道;“现在那倔驴子越来越嚣张了,慧珠姐姐来看妈妈,倔驴知道金沙岭是必经之路,上几天姐姐回去再回来时被倔驴子在山上截住,幸亏当时有几个姐妹同行才躲过他的纠缠。现在姐姐吓得不敢回去,又不敢把这事情告诉金龙哥,”鹊儿跺着脚道,“真是气死人了!小龙哥你说该怎办才好呀?”
于慧兰站直身子道;“虽说现在没出什么大事,但长此以往,谁能保证不出意外?再说躲也不是办法,本来想让鹊儿的老叔帮忙,但想想还是算了,慧珠姐不想再牵扯其他人,如果董连长带人去非发生冲突不可,而且后果难以预料。可这事情如果不抓现行对“倔驴子”没有任何办法。如果你们军人插手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你们可以安排个合适的理由把他送进监狱。”
于慧兰叹了口气道;“是鹊儿提议说;和她小龙哥商量下,看看有什办法能惩治一下这个“倔驴子”让他彻底死了这份心,再这样下去姐姐非自杀不可。”
宋天龙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来到窗前,望着远处的花草林木,悠悠白云在眼前飘浮而过,他已被慧珠姐的遭遇深深打动。他从小在军人家庭长大,生来就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长这么大从没听过像慧珠姐这样命运多舛,这激起他的侠义心肠,他从没有如此的痛恨一个人。
他霍地转过身来,望向鹊儿企盼的焦急神色,望着慧珠姐被折磨憔悴的玉容,心中疼痛不已,他愤愤地道;“惠珠姐姐,我一定帮你教训这个该死的倔驴子,不过……我须和我的师傅们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叫这个王八蛋长个记性,且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鹊儿雀跃道;“小龙哥谢谢你!那我们明天来找你好吗?”嗯!好的,宋天龙忙点头道;鹊儿走过来附在宋天龙耳朵旁小声道;“晚上看电影的时候我来找你。”宋天龙几无察觉微点了下头,却没有说话,慧珠,慧兰两姐妹此时才露出笑容……
望着鹊儿等远去的倩影,宋天龙不觉长长吁了一口气,似要吐尽心中的所有恶气,回眸望去,金沙山在阳光下郁郁葱葱,如画境般引人遐想,又有谁能想得到山南山北却有多少面临磨难的人?
一群鸽子振翅在宋天龙头上盘旋而过,落入营区的屋脊上,宝贝的吠叫声由远处传来,似在召唤,宋天龙脚步沉重,步履蹒跚。营区渐渐喧闹起来,战士们结束了一天的训练,现在三三两两走进树荫下乘凉聊天。宋天龙心情沉重,他不知接下来如何处理慧珠姐姐所托之事,对于十六岁的他,慧珠姐姐的事情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烟雾缭绕,在听完宋天龙的故事,都沉默不语,故事的曲折悲惨,震动了大家,也难住了大家,都不知怎样来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几个排长品尝着浓浓的红茶,心里去考虑着宋天龙这道难题。夕阳西下,余辉映照,灼热的空气慢慢消退,到了一天最舒适的时刻。
宋天龙却坐立不安,焦急中也点燃一支烟,可吸了两口便狠狠按灭丢到一旁,他在等,再等这些师傅大哥哥给出个主意,现在却都沉默不语,这让他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屋乱转,一会摇摇师傅白远征,一会跑到李排长面前瞪着眼睛看他喝茶,最后他站在枪王身后,用脑袋一下一下撞他的后背,边撞边道;“快点呀!师傅?放电影时间就要到了!我受不了了……”
宋天龙这时想起了副连长唐文,要是副连长在的话肯定会有好主意,也一定会帮住自己,可惜的是几天前回家探亲去了……
李泉端着茶杯站起,凭窗而立,望着辽阔的夜空,深邃莫测的天空已出现为数不多的星星,像宝石般镶嵌在夜空,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他缓缓转过身来,扫了一眼望向他的众人,接着拿起缸盖仔细瞧了瞧,沉静地道;“我们先不讨论任何以前所发生的是是非非,我们是战士,是保卫老百姓的,任何有损百姓的举动,我们都要去管,尤其对那些违法乱纪之徒,坚决不能放任不管。xǐυmь.℃òm
于慧珠即便我们不认识,若碰到受坏人欺负我们也会挺身而出。何况女孩已经向我们求救,若我们不闻不问,实有辜负党的教育,部队的培养。当然这是我们的场面话,不过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帮这个女孩,同时也给小龙一个交代,否则过不了鹊儿那一关,也不致于丢我们特务连的脸。”
李泉放下茶杯续道;“其实这件事真的很难,谁也不知道事情如何发展?难题是,那个叫“倔驴子”的家伙只要不动手,没有任何侵犯的迹象,我们对他就没有任何办法。”
“那我们怎么办?”白远征问道;李泉停顿了下道;“我分析这些年“倔驴子”没有真正的机会接触于慧珠,自从于家发生变故,无论于慧珠本人,或是家人都对“倔驴子”提高了警惕,加之有于金龙的保护,使“倔驴子”无从下手。不过这些年“倔驴子”始终忘不了于慧珠,从他一直没有结婚来看,他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得不到于慧珠誓不罢休。可知他是个多么愚昧和倔强的人,只不过没有出现机会罢了!”
“现在机会来了!他不是每天都在金沙山劫堵于慧珠吗?那我们就随他心愿,让于慧珠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好了。”
包括宋天龙在内都发出了疑问的眼光?李泉微笑道;“没有机会我们给他创造个好机会,不过这要明天请示连长指导员才行。”
枪王惊异道;“请示连长指导员?那肯定不行,地方上的事根本不会让我们插手,你就别费心了?”
“不是我一个人去请示,而是我们几人分别去请示,连长听了不但不阻止,而且会非常乐意,指导员也会满意非常。”
孙振国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出你的好主意,然后我们好去看电影,连长说了,新来的的电影{柳堡的故事}。”
哈!李泉笑道;“好!那我问你们?你们知道咱们连要和XXX师兄弟连对抗训练吗?”知道呀!枪王答道;李泉笑道:“那好!武装越野的线路已经交给白排长勘查选择,为了接近实战,我们的白大排长定会选择一个最难的线路,穿越金沙山。”
对呀!白远征猛拍了下大腿道;我这当排长的当然要亲自去了,而且不是我一个人,其他排长同行毫无问题,这是我的责任。张排长的通讯排正巧要到山上检查山上的通讯设备,外号叫猴子的曲静如果发现异常可立即通知我们的张大排长了。”
枪王笑着站起身,把最后一口茶喝尽道;“就这么办,机会来了,就看那个叫什么“倔驴子”的坏小子的运气了!如果他真地胆敢对于慧珠做出不轨举动,那将是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天。”在几人研究细节的时候,兴奋异常的宋天龙早忍不住跑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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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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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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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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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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