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寻了无数的法子,找了无数的木灵根修者来唤醒昙花,可是没有一次成功。
他彻底怒了。
将将天下木灵根修者斩杀,昙花的消失,将青年心中难得升起的祥和彻底泯灭。
他的杀伐通天,就连天道都无法阻止。
…
眼前的画面让陆随深久久不曾言语。
因为,画面中的青年是他。
而那朵昙花他认得,就是尘昙。
“这是什么意思…”
天道一脸的愁苦,“你看不懂?”
他没想到陆随深是个傻子。
陆随深猜到了,又不敢确定。
“这本应该是你的人生,你可以当作是如果没有这个人,你就会走向这样一条道路,在你的杀伐之下,整个大陆都会民不聊生。”
本应该是他的人生。
没有尘昙的人生。
窒息感涌上心头,幻境中的陆随深弄丢了昙花,现实中的陆随深也一样弄丢了尘昙。
不,不是这样的。
“大陆之事与我何干?”陆随深红着眼眶,“我只想同他一处。”
他没有任何毁灭大陆的心思,他只想同尘昙一处,只想跟他守在一起。
“凭什么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要他去为我承担?”
“天道不公!”
沉浸在悲伤痛苦之中的陆随深并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天道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天道公,怎么不公。
就是天道没想到一个分神就走到如今这个境界。
若早知晓有尘昙在的话,谁愿意搞出那么多的幺蛾子。
弄的大陆差点真如预言所讲,毁在陆随深的手上。
还好,还好陆随深一心赴死。
不然的话真就不好收场了。
不过这些,天道只能在心里想想。
谁让陆随深那么危险,他为天道自然不会让自己管辖的大陆变成人间炼狱。
各有各的法则,天道便是苍梧大陆的法则。
本来这件事他可以不用管的。
要不是那对狗男男说他孤家寡人没人爱,还有尘昙和陆随深之间的感情太好哭了,他才不管呢!
“你有没有想过,若没有发生这些事,你现在会同你的师尊在做什么?”
“带他游遍整个大陆。”陆随深几乎笃定,若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一定会很幸福。
“你的仇恨呢?灭族之仇不报了吗?”
“不报了。”
陆随深轻轻摩擦着晶棺,低声呢喃:“我只想守着他。”
“如果重来一次,你当真不报仇了?”
陆随深坚定的摇头:“不报了。”
若真的能重来一次,他想为自己,为尘昙好好过活。
陆随深一生都活在仇恨之中,唯有同尘昙一起的时候才自在过。
这一世他报了所有该报的仇,若能重来,他只要尘昙。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这些话之后,天道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记仇了,那就便是祸事从根源就开始断了。
他背过手,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扬着声音感叹。
“时也,命也。”
“放下仇恨,自能求之所求,得之所得。”wWW.ΧìǔΜЬ.CǒΜ
“少年人,或许你想要的,真的能到来。”
老头出现的莫名,消失的莫名。
陆随深在他走后,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想要的,都能来?
是尘昙能活还是真的可以重新再来一次?
罢了。
罢了。
他不敢奢望,只望奈何桥畔,尘昙在等着他。
若真能得上天垂怜他们的感情,就还望上天再许得他和尘昙一世姻缘。
“师尊,这个老头子很奇怪是不是?”
“若你在的话,一定会跟他吵起来的。”
低低的笑了两声,陆随深的声音越来越弱。
脱那老头的福,他也算是感受到魔气缓缓散去的滋味。
这也算是同尘昙有过一样的感觉了吧。
挺难受的。
从一个强者转变为普通人的感觉。
“你那时也是难过的吧,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
尘昙是大陆的战神,其资质无人可比。
却因为自己,落得了那般田地。
他终于坚持不住人身,以龙体将晶棺盘住,偌大的龙头,一双赤金色的双眸泛着柔光,眷恋的蹭了蹭尘昙的晶棺。
声音有些飘渺。
“师尊,你可还记得曾经我立下的那个心魔誓?”
“生无扎根处,死无葬身之地。”
“我对你不好,所以活该我忍受孤寂,失去你。”
“但是我又觉得,心魔誓的惩罚对我太过仁慈了。”
沉重的眼皮已经支撑不住,说的话开始变的磕磕绊绊。
“说什么...死无葬身之地...”
“现如今我在你的身畔,一点都不算死无葬身之地...”
“师尊,我来找你了...”
“你且等等啊...”
“黄泉路远,咱们彼岸相见。”
他撑不住了。
也不想撑了。
陆随深的呼吸渐渐枯竭,直至生命终止,他都是笑着的。
黝黑的龙身缠绕在晶棺之上,诡异又凄美。
纵然死,他也要幻做守护神,将他的爱人圈之于怀中,保护他。
他终于解脱了。
完成了他该完成的一切,去寻找他的爱人。
希望尘昙在看到他的时候,不要骂他,也不要哭。
因为他真的很累了。
在灵魂消逝的那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尘昙。
“阿深,你来啦。”
他没有埋怨陆随深,只对他笑。
干净又纯粹,似清泉般灵动。
语气软软的,似在撒娇。
“嗯。”陆随深缓步走向他,“师尊,久等了。”
——
吧嗒——
桌上的茶盏莫名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陆随心吃着糖糕的动作一顿,随后不知感应到了什么,双眼瞬时蓄满了泪水,一边呜咽,一边将手中的糖糕全部塞进嘴里。
血脉间的联系,她已经感觉不到哥哥的任何生命气息了。
哥哥没有忘记,在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哥哥便去找尘昙了。
她不怪他,一点都不怪他。
甚至,她在愧疚。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哥哥是不是就不用忍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
她要开心,哥哥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了很久吧。
她要替他们的重逢开心。
尘昙,他去找你了。
漂亮哥哥,你的爱人,去找你了。
“小公主,你...”
见唐奕来,陆随心胡乱的将自己的眼泪抹了下去,侧头对着唐奕笑。
“唐唐,哥哥他们会很开心的对吧。”
小姑娘故作坚强的模样挺让人心酸的。
唐奕哽着嗓子点了点头,“嗯,他们会很开心。”
“那就好,那样就好。”
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的就好。
“我欠尘昙一个道歉,哥哥会替我跟他说了吧?”
“会的。”唐奕上前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一定会的,尘昙很喜欢你,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嗯。”小姑娘的泪腺有些崩塌,胡乱的点着头,声音剧烈的颤抖,“我知道,我都知道的,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哥哥得他所爱,是哥哥的福气。”
“若有机会,我还想做他们的妹妹。”
“他们啊,也一定很想要小公主继续做他们的妹妹。”
——
远山站在断尘峰顶,垂眸俯视,久久未曾动弹。
孤鸿从身后揽住他,在他的耳畔吻了吻。
“陆随深得偿所愿了。”远山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孤鸿在他的后颈蹭了蹭,“他们,都得偿所愿了。”
遥望天边,远山红着眼眶,却没有泪水。
只深吸了一口气,“我又想起了那次小花因他重伤时,看到他的那个眼神。”
“许是那时便已经注定了,他们谁都逃不不过。”
“无妨,即便逃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定然是开心的。”
“对。”远山笑的欣慰,语气却傲娇,“尘昙那朵烂花要是看到了陆随深追随他而去,定是要一边哭一边同其他的鬼炫耀了。”
他向来都是那样的性格。
欠揍死了。
“也只有陆随深才能受得了他,这也算是他唯一的可取之处吧。”
刮了刮他的鼻尖,孤鸿调笑,“你这张嘴啊,也不是个省油的。”
“怎么?如今我说话你倒是开始不爱听了?是不是厌倦了?”
“...小狐,不可无礼取闹。”
“好啊你!现在开始嫌弃人家无理取闹了是不是?那你回九重天上去啊,我又没求着你留下来。”
“是我说错了话,你莫要生气。”
远山甩手便走,孤鸿无奈的跟上。
瑰丽的朝阳冉冉升起,彩霞像缕缕金丝浮游中天。
两个人的影子越拉越长,恍若他们之间走过的路一样,打打闹闹,没有尽头。
想必陆随深和尘昙也是这样吧。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他们会再见,他们会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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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中,耳边的争吵生越来越大。
陆随深拧着眉头,猛地睁开眼。
是一群不大的孩子发生了争执。
同他无关。
就在他翻了身,想重新闭眼的时候,只觉得脸上有些痒,抬手一碰,之间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不对。
他把手举到眼前,是小孩子的手。
他又摸了摸脸,他带着面巾,粗糙的触感伴随着诡异的熟悉。
争吵,面巾。
不知想到了什么,陆随深猛地扯下面巾,摸了上去,不必出他所料的,是滑凉的一片。
妖痕——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呼吸骤然开始变得急促。
他环顾四周的孩童,丝毫没有在乎他们在看到自己脸上的妖痕之后惊恐的表情。
目光细细的打量着他们的脸。
都有那么几分的眼熟。
——“少年人,或许你想要的,真的能到来。”
脑海中乍然响起苍老的声音。
这是在自己死前,那个白胡子老头说的话。
他想要的,都能到来...
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吗?
猛地,陆随深忽然用头狠狠的撞在了身边的床柱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看的周围的孩童纷纷倒抽了一口气,这个蛇妖,莫不是疯了吧。
“呵呵呵呵呵——”
手上的血,剧烈的疼。
陆随深跟疯癫了一样低笑出声,甚至笑声越来越大。
而后,他忽然回头问身旁的人,“如今可是在前往斩魔宗的路上?”
遍布着妖痕的脸,猩红的血液顺着鼻梁落下,伴随着诡异的笑声,当真给周围这些娇惯久了的孩子吓的不行。
有的跑了出去找长老,胆小的甚至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距离陆随深最近的孩子后退了好几步,又不敢不回答陆随深,颤颤巍巍道:“是...是...”
但是这一切陆随深都没有在意。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处于兴奋的状态。
疼。
是疼的。
不是梦。
这一切都不是梦。
他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还未曾入斩魔宗的时候。
现如今他在前往斩魔宗的路上。
不出几日,他便可以见到师尊了。
师尊...
他马上就可以见到师尊了。
是鲜活的师尊。
是未曾因他堕入深渊的尘昙。
他从未想过...
他从不敢妄想的...
笑着笑着,他红了眼,泪水参杂着血液流下。
周围的孩子缩在一团,目光惊恐的看着陆随深又哭又笑。
这时,一个孩童带着长老赶了过来,那群孩子就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样,长老进来后便一拥而上。
那长老听闻一个孩子忽然疯了,一进来倒真是被这一场景吓了一跳。
这满头是血的...莫不成真的疯了?
“陆随深。”他点了陆随深的名字,“你是怎么回事?”
斩魔宗可不收神智混乱之辈。
而且这只蛇妖本就是半路上车,纵然是天赋再好,神智不清斩魔宗也是不要的。
陆随深已经捡回了自己的理智,在长老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擦去了额头上的鲜血,只是那红肿的一大片看着依旧吓人。
他对着长老行礼,行为举止并没有任何诡异之说,“回长老,因为入了梦魇,弟子才出此下策让自己清醒一些。”
众人:你清醒的方法更像是自杀。
毕竟没有看到过全过程,长老虽觉得他的手段却是有些极端,但也只是点了点头。
“长老,他刚才还又哭又笑的。”
说话的人是老熟人了。
白杨。
陆随深淡淡的看向他,明明没有带任何的情绪,白杨对上他的眼却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随后意识到自己对这么个恶心的蛇妖产生恐惧心后,白杨更为恼怒,“长老,陆随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方才又发了疯,哭了又笑,弟子觉得这样的人入了斩魔宗迟早会为斩魔宗引来祸端,方才陆随深如何,我们都看在了眼中。”
那长老还没有说话,陆随深不急不缓的开了口:“自我加入后从未招惹过你们,你们却因为我的种族而排斥我,孤立我,日日恨不得将我赶走,如今我不过就是入了梦魇,你们就给我扣上了这么大的帽子,其心当真是...恶毒。”
陆随深是谁?
他能将尘昙吃的死死的,能将所有不顺从的魔族镇压,如今面对几个孩童罢了,想解决了他们当真是轻而易举。
“长老。”他又对着长老拱了拱手,“种族不是弟子可以决定的,但是弟子想拜入斩魔宗的心定然比他们坚决。”
“不瞒您说,弟子入斩魔宗是因同魔族有仇。”
“弟子族亲皆是惨遭魔族祸手,弟子一心想修得大道,斩杀大陆众魔。”
这一句话直接说在长老的点子上了。
斩魔宗的宗旨便是有朝一日杀进天下魔头。
这让本不看好陆随深的长老瞬间便对陆随深刮目相看。
“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但是切记,在修行之路上是断不可以被仇恨蒙了眼睛,这般你的路便不会太长。”
“你的天赋很好,希望你能爱惜自己的羽毛。”
这话算是侧面告诉在场的所有人,陆随深不会被赶走。
陆随深对着长老露出感激的笑容,当真像个孩子一样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后脑勺,“多谢长老提点。”
“下次入了梦魇可不能再用这样的法子去唤醒自己了,盘膝打坐屏息静心,片刻便会消散。”
长老说着,便拿出了药递给陆随深,“上些药吧,总归不好看。”
他就差点没说陆随深脸上的妖痕本就恐怖,如今额头又红肿一片,当真影响斩魔宗的审美。
陆随深就当没听出来一样,笑着接过,“谢谢长老。”
“嗯。”
长老背着手,严肃着一张脸环顾四周,冷声训斥:“斩魔宗弟子向来同仇敌忾,希望日后,所谓的孤立不会在你们这群人中间发生,不然的话,斩魔宗宗门法则,可不是做摆设的。”
周围孩童惶恐应声:“是。”
长老离开后,白杨不甘心,刚想上去找茬。
陆随深就像是察觉到他的意图似的,停住了擦药的动作,侧着头,在只有白杨能看到的角度,露出了一抹阴鸷的笑容。
一瞬间,冰冷刺骨的感觉涌遍了白杨全身。
他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恍若他再动一下,便会被毒蛇咬住喉管,当即丧命。
他不敢靠近陆随深了。
却又不服输似的,对着陆随身骂了一句丑八怪,才讪讪的离开。
无非就是一些小鬼头,并不能分散陆随深的一点精力。
在无人打扰他之后,他便认真仔细的为自己上着药,想着同尘昙见面的那一日。
师尊向来喜欢一切好看的事物。
现如今自己的妖痕未退,头上又顶着这么大的一个包,属实忒过丑陋。
这若是让师尊看了,被他嫌弃的不收自己了该怎么办?
一时间,陆随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能证明不是梦的办法有很多,他干什么偏偏就要用这种毁容的方式去证明呢。
...只希望在见到师尊之前,这个包能消下去吧。
上完药,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陆随深靠在窗边,瞧着飞快流逝的山林。
也不知这一次还会不会在城镇做停留了。
这样就算到时红肿未退,师尊见到了糖葫芦,也会忍着嫌弃收自己为徒吧。
他啊...向来看到了糖葫芦就走不动路的。
想着想着,他忽然轻笑了一声。
怎么办,想起尘昙想要又端着的模样,他的灵魂就激动的不行。
不过...他的笑又忽然落下,神色带着复杂,向下看了一眼。
灵魂激动,肉体却没有半分的波动。
若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只有八九岁。
距离能吃到尘昙的时间还有好多年...
看来,自己要当好些日子的苦行僧了。
那么可爱的师尊整日在自己的面前晃荡,只能看,不能吃,当真是人世间最为可怕的折磨。
躲着他远远的那群孩童:这个人果然就是脑子出现了问题。
因此一事,一路上那群孩子都安分的很,包括白杨,无一敢招惹陆随深。
半个月过去,他们终于看到了斩魔宗的大门。
瞧着眼前的山林,陆随深总算是抓到了一些自己重新来过的真实感。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如同上一世一般带着面巾,甚至还拜托了长老,为他寻得了一件得体的衣衫。
除去脸上的妖痕,之前红肿的额头如今也是光洁一片,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同上一世一样,在长老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出现在大殿之上。
莫承坐在高位,除去他在看到自己毫不掩饰的妖痕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剩下的一切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想收一个蛇族为弟子。
面对他人的挑衅,陆随深并没有理会。
他时不时的回头看像门口处,努力按耐住自己焦躁的心情。
就快了,就快了。
尘昙很快就会来了。
直至最后一个孩童被一位仙尊选中后,陆随深依旧没有等到尘昙。
他的脸色煞白。
为什么,为什么尘昙没有来?
他不知道今天是宗门大选吗?
他这一世...不打算要自己了吗?
怎么可以!
陆随深露出妖瞳,面色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片刻,本宗主便派人将你送至山下。”
“我!”
陆随深刚想说什么,鼻息间忽然多了一抹清澈的香气。
大殿的大门被打开,陆随深颤抖着身体回头。
一人背光而入,冷白的道袍无风而动,发如檀墨。
一时间,四方景色黯淡,唯有眼前的人带着色彩。
陆随深的视线瞬间变的模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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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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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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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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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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