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陆随深莫宗主>88.“昙儿,你…还护着他?”
  “不急不急。”

  远山一哭,孤鸿自然心疼的不行。

  久别重逢和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让他小心翼翼。

  他想亲吻眼前的人,却又怕吓到对方。

  “总有一天你会记起来的。”

  孤鸿有私心,想让他记起来,又不想。

  这段记忆是痛苦的,可这段痛苦的记忆里也有自己。

  万事随缘随心,若真能想起,他也不会加以阻拦。

  他只想这只小狐能如同曾经一般自在散漫。

  远山哭了两嗓子,眼尾哭的嫣红,泪眼朦胧的模样诱人的不行。

  几百年未曾开荤了,这般模样入了孤鸿的眼,堪比催/情药一般猛烈。

  如果不是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定会将这只小狐刚穿好的衣衫再一件一件的剥落,最后为自己哭喊。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孤鸿压制住自己燥热的小腹,深邃的眼底积压着足以将人吞噬的火光。

  “不哭了,乖。”

  孤鸿的嗓音低哑,如同砂纸一般搓磨着远山的耳根。

  远山此时懵懂,不知自己为何听了这声音之后,身体会变得很热很热。

  他不安的扭了扭腰身,不舒服的感觉并没有缓和。

  随后,他便把手伸了下去,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轻哼。

  唔,舒服多了。

  咕嘟——

  狐狸一族大胆狂放,对于欲望毫不掩饰。

  远山只有过孤鸿一人,在床第之间一直都是热情如火的。

  孤鸿曾一边‘惩罚’他胆大妄为,一边低着嗓子质问过他是何人派来勾他精气的小妖精。

  每每这时,远山都会嫣红着一张脸,微挑的狐狸眼满是魅惑,轻吐着舌尖,伴随着声声低吟回应他。

  他就是一只要把孤鸿吸干的狐狸精。wWW.ΧìǔΜЬ.CǒΜ

  又骚又浪。

  也正是这幅模样,才让从未动过凡心的孤鸿始祖如中了蛊一般为他痴迷。

  孤鸿暗着眸子,把对方自给自足的动作打断。

  “不准碰。”

  喑哑的语气有些发凶,远山眨了眨略带水汽的眼,满是控诉。

  “难受。”他抽搭了两下鼻子,又想哭了。

  这个人好凶。

  “难受也不准碰。”

  在这种事上,孤鸿有自己的霸道专制。

  他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远山刚才抚慰自己的手指,“你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是我的。”

  所以没有他的允许,不准碰。

  尘昙在世的时候,经常会说陆随深道貌岸然。

  其实最适合这个词汇的是他的师尊。

  在情欲之上,狐狸或许又骚又浪,但架不住最后总是被孤鸿‘惩罚’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大抵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狐狸也总是在作妖的路上乐此不疲,招惹完哭,哭完继续招惹。

  孤鸿想来也是乐在其中。

  “呜。”

  远山如幼兽一般发出一声嘤咛,可怜兮兮的盯着对方看。

  孤鸿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乖,待忙完,就都给你。”

  具体对方给自己什么,远山尚且不知,但也不知是不是灵魂意识有所残留,听完这句话后,他很明显的就安静了下来。

  被安抚的彻底。

  也不哭了,晶亮着一双眼睛看孤鸿。

  随后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撒娇,“孤鸿抱抱。”

  孤鸿失笑,宠溺的抱起他,让他挂在自己的身上,“好。”

  对方的唇瓣一张一合的,小狐狸色心大起。

  在故宫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

  这让孤鸿一愣,随即的回应如狂风暴雨。

  凶狠模样吓的远山瑟瑟发抖,还以为自己要被猛兽吃掉了。

  以后的好一段时间都不敢再亲他。

  “乖。”头抵着头,孤鸿竭力克制自己,哑声警告这只撩而不自知的小狐狸,“不准再浪了。”

  浪为何意?

  远山不知。

  他只知晓,听到这句话,他生气了。

  很生气的那种,不想理会孤鸿了。

  他想骂人,可是他不会骂。

  只能鼓着腮帮子,转头不理人。

  这模样,简直就跟当初吃不到孤鸿的远山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如今远山没有记忆,嘴皮子都跟着不利索了。

  若换作从前,他现在能指着孤鸿的鼻子骂上半个时辰都不会换气的。

  眼见着日上西山,孤鸿眼中寒芒一闪。

  他今日定然是要讲昙儿的那片花瓣取回,让他已全是入陵。

  若那陆随深识抬举,就别让他动手。

  毕竟他曾答应了昙儿不对陆随深做任何的手段,但他若不识抬举…

  就别怪他这个做师祖的清理门户了。

  想必,他再次拍了拍远山的脑袋,拦住人的腰身便直冲天际。

  ——

  “尘昙死了。”

  闭关养伤的苍绝猛的睁眼。

  青竹瞧他的神色,不由心感酸涩。

  他莫不是…还惦念着尘昙?

  “尘昙死了?”

  听闻这个消息苍绝不可能不惊讶,并不是他对尘昙还有什么心思,而是他没有想到,陆随深真的能下得去手杀了尘昙?

  “消息无误?”

  “无误。”青竹冷漠着一张脸,“斩魔宗鸣钟九九八十一下,各宗门纷纷悬挂起白幡,除了尘昙,也不会有人能有如此高的待遇。”

  他也想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毕竟人都死了,他吃一个死人的醋未免太过幼稚。

  可这甜头吃多了,如今猛然察觉爱人心中可能还有别人,这让他如何不难受。

  心口堵着一口气,不拍你不下的。

  他后悔将这件事跟苍绝说了。

  苍绝拧着眉,沉思着事情,第一时间未曾注意到青竹的表情。

  若不是陆随深下手的话,陆随深现如今也算是受了重创。

  那他是不是也该计划着重返魔族一事了。

  兴奋的舔了舔唇瓣,苍绝注定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被自己的种压了一头,他是万分不乐意的。

  更别说,当初青阑和自己所受到的创伤,陆随深也该还了。

  而后他又问了青竹两个问题。

  青竹只淡淡的回答。

  这时,苍绝也总算注意到了对方的语气不对劲。

  他挑了挑眉稍,好笑的看向冷若冰霜的美人,“这是怎的了?”

  青竹面无表情,“没什么。”

  明明语气淡淡,苍绝却凭空听出了委屈。

  他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呼来喝去的,这本就是两人平常的互动,青竹也喜欢他的张狂,可今日就不知怎么的,轴在了那里。

  对方让他过去,他偏就不想过去了。

  他偏过头,不动。

  这是哪里来的脾气?

  对方不理会自己,苍绝倒也没生气,只觉得稀奇。

  要知道,青阑可是很少对他耍什么脾气的。

  对方不过来,也只能他自己过去。

  苍绝绕过方桌,走至青竹面前,半蹲下身,已虎口掐住对方的下巴,让他跟自己对视。

  “这是闹什么呢?”

  他本没什么特别的语气,落入青竹的耳中却有着刺耳。

  “我连话都没说,你凭什么说我闹了!”

  苍绝:?

  这是吃了火药了?

  他微微凝眉,也忘了魔族的事情了,只觉得青阑生气这件事有些棘手。

  …

  怎么哄人,太过为难前任魔尊了。

  “本…我哪里惹到你了?”

  哪里惹到我?

  青竹瞪人,一句话都不说,气的胸膛上下起伏。

  苍绝:……

  他开始回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至想到他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脸色。

  ……

  他失笑的捏了捏人的脸,“吃醋了?”

  还真是一点脾气都生不起来。

  “但是学会了吃醋撒泼,青阑,你越发骄纵了。”

  无奈的语气,往常一般的调侃。

  青竹,炸了!

  他红着眼,猛的站起身,胸脯起伏了两下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恶狠狠的就要走。

  苍绝长臂一捞,就这么给人捞了回来。

  “你放开我!”

  还真是脾气见长。

  但不知为何,他这般苍绝只觉着可爱,甚至没忍住,低笑出声。

  背部震动的胸膛让青竹恼怒,“你!”

  “我知错了。”

  虽然不知道错在了哪里,但是这时先认错,总归是好的。

  前任魔尊很有觉悟。

  青竹愣住。

  他这脾气本来就是来的莫名其妙,他自己都找不到能跟苍绝生气的借口,所以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男人竟会道歉。

  他没听错吧?

  这人有多不可一世他知道,可是从未想过他…

  不知道青竹的想法,苍绝以为光认错还不够,便在他光洁的颈项上吻了吻,含笑的声音带着些许讨好宠溺:“我知错了,不气了,嗯?”

  男人的声音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性感霸道。

  那个微挑的尾音更是横行霸道的钻入了青竹的心,让他不由得红了耳根,请嗯了一声。

  真的好哄。

  “这次可以告诉我,怎么这么大的气了?”

  红润的耳垂诱人,苍绝不安分的含入口中,“嗯?总要让我死个明白。”

  “你…”青竹耳垂发麻,缩了缩脖子,早就没了刚才的气势,“你心中,可还惦念着尘昙?”

  苍绝一愣,总算明了对方忽然的脾气是从何而来。

  合着这个小没良心的以为自己三心二意,惦记着别人呢?

  “本尊自是惦记他…”语气又恢复成不可一世的邪妄,青竹闻言瞬时白了脸。

  没想苍绝故意没说完,看到他的神色后才坏笑着继续说:“本尊惦记的是他男人现如今坐的位置,那个位置陆随深坐了许久,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不然…”他强硬的拧过青竹的下巴,“本尊拿什么同你成亲,嗯?”

  虚竹谷没什么不好的。

  奈何前任魔尊大男子主义,若再此成亲,岂不是算作了入赘?

  他可是要给青竹冠有他姓的,入赘算是什么事?

  没想到苍绝会是这样一副说辞,青竹有些傻眼,却彻底的松了气。

  不是惦记尘昙就好。

  后知后觉的,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因为已经去了的人,跟爱人发火生气,这实在是…丢脸。

  “主人…”他吞了吞口水,底气不足。

  苍绝啧了一声,似笑非笑,“现如今知晓叫主人了?”

  青竹红着脸:“我就是…”

  “就是什么?”苍绝非要他说出来。

  面对男人的坏心思,青竹一咬牙,“我就是想让主人心中都是我。”

  “只想着我,没有其他。”

  这话说得占有欲十足,苍绝本不喜欢束缚,可这话从青竹口中说出来,他浑身上下身心都舒爽的不行。

  这一舒爽,可不就是来了兴致。

  青竹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腰上…

  奈何前任魔尊不知脸为何物,将人抱的更紧。

  “感受到了吗?”他坏心的在青竹耳边呢喃,“它想你了。”

  青竹同它打了几百年的交道,如今他们不过就是小半月未曾亲密,怎的他就能羞的不敢出声。

  “陆随深难受,本尊便开心。”

  “本尊开心了,总要有所庆祝是不是?”

  青竹听着男人头头是道的歪理,直至被人按住后颈。

  而后男人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青阑爱吃的。”

  才不是呢。

  青竹红着耳根,在心中反驳。

  可动作却是娴熟,撩拨着男人。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青竹轻咳了一声,唇边挂着白,眼尾红彤彤的,让人看了就想欺负。

  苍绝呼吸一沉,按住他的后颈直接吻了上去,唇齿交缠。

  这人是他的。

  这般美好的人,是他的。

  ——

  “孤鸿,这里冷。”

  魔族常年充斥着寒意阴冷,远山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特别排斥。

  自进了魔族后,便煞白着一张脸,恍若这里有什么怪物一般。

  “这里不好玩,我们走。”

  他拽着孤鸿的衣摆就要走,声音急切的不行。

  怎能不急。

  他的挚友在此处受尽委屈,在这里消耗了生命力,纵然没有记忆,他也会有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憎恨。

  “等处理好事情我们便走。”孤鸿安抚他,“昙儿的花瓣还在这里,我们取回来好不好?”

  “昙儿?”

  远山眨了眨眼,“是朋友。”

  “对,是远山的朋友。”

  “他在哪?”

  孤鸿哽住喉咙,良久后才说话。

  “他不在了。”

  其实他大可不必对着远山说这些。

  没有记忆,他不必知道尘昙是谁,不必感到难过。

  这应也是昙儿所希望,所想要看到的。

  可这对远山不公平。

  有朝一日若是远山想起往事,知晓自己忘记了尘昙,他该有多难过啊。

  倒不如从最开始就告诉他。

  有一个人名唤尘昙,是孤鸿的徒弟,和远山是最好的朋友。

  他没有权利剥夺了远山应有的记忆。

  “他也出去玩了吗?”远山好奇的问。

  “没有。”孤鸿揉了揉他的发丝,面色沉痛,“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密密麻麻的酸涩涌去鼻腔,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远山红着眼眶,额头青筋暴起。

  他想要做什么,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甚至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目光带着恨,带着痛。

  他忘了一个人,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他答应了那个人一件事,可是他想不起来了。

  “有一个坏人,抢走了属于昙儿的东西,我们一起去拿回来好不好?”

  “好。”几乎是下意识的,远山回答,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得冷凝和杀意,“拿回来。”

  都要拿回来。

  …

  “你还想这般到什么时候?”

  印月崖,唐奕头疼的看着坐在地上不言不语一连坐了好几日都不动弹一下的陆随深。

  男人颓废的模样让他开心又恼怒。

  还真是说不出来的憋屈。

  “妖王前几日就求见你,听闻有要事,你见不见?”

  要事唐奕没看着,不过那个妖王的目的显而易见,不过现在为了能让陆随深振作起来,唐奕也算是任何办法都用尽了。

  陆随深不答,团坐在床边的地上,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双手掌心看。

  唐奕好奇他在看什么,但每次往前一步,陆随深都会用一种只有野兽才拥有的凶狠目光瞪他,还把东西藏的严严实实,生怕被他抢了去。

  我真没有那个心情去抢你的宝贝!

  他只不过就是想着他堂堂魔族,魔尊要是变成了一个傻子怎么办!

  深吸了好几口气,唐奕才调整好自己的语气,“陛下,妖王…”

  “让他滚。”

  许久未曾说话,陆随深的声音嘶哑不堪,如年迈的七旬老人。

  唐奕:……

  “你总是这般,他也不想看到吧。”

  这个‘他’指的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陆随深的身形顿住,脊背更为弯曲了,他将头埋在自己的掌心,整个窝在自己的膝盖上,就像个被遗弃的丧家犬。

  窝囊死了。

  看来,还是听尘昙的…将那药给他喝了吧。

  唐奕看是在劝不动,也不劝了,直接转身离开回去熬药。

  说句实话,他真就想这么让陆随深痛苦着,凭什么逝者已逝,生者就要忘却。

  可陆随深这样,尘昙早就已经想到了。

  他不想让陆随深这样,作为外人,唐奕…又能如何?

  唐奕没想到的是,他这一离开,陆随深差点就丧了命。

  孤鸿始祖在魔界来去自如,顺着尘昙那朵花瓣的气息带着远山寻到了印月崖。

  这一过程,没任何人发现。

  进了房中,孤鸿第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床边的陆随深,眼中瞬时一抹杀意闪过。

  昙儿已死,如今你猫哭耗子又有何用!

  他挥了挥手,花瓣得了召唤,开始挣脱陆随深的手。

  陆随深瞬时抬起头,攥紧了花瓣,也在此时看到了屋中凭空出现的两人。

  远山熟悉的面孔让他愣神。

  “孤鸿,这个人好讨厌!”

  远山对陆随深,是骨子里的厌恶。

  哪怕是不记得了。

  孤鸿?

  陆随深身体一震,随后撑着身体,跪下身。

  “师…祖。”

  这是师尊的师尊,孤鸿始祖。

  他这一跪,孤鸿没承,在他跪下的一瞬间侧过了身,“本尊师门,可没有为魔的徒孙。”

  陆随深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嘲讽一般,头磕在地上,没动。

  “本尊来,是要去一物。”

  陆随深心慌的攥紧了手中的花瓣,不好的预感升起。

  果不其然,他听到孤鸿始祖说:“昙儿生前在此落下一片花瓣,本尊为他师尊,自要代他取回,还望魔尊交出。”

  “那是师尊送给我的。”

  陆随深这话摆明了拒绝,他怎么可能交出去,这是尘昙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谁都不能抢走。

  就算是孤鸿始祖,也不能。

  他站起身,充斥着魔气的赤金色瞳孔死死的盯着孤鸿看。

  “师尊?”

  孤鸿怪异着语气重复了一声,忽然一掌甩了出去。

  陆随深生生在半空翻了一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一口鲜血喷出,孤鸿这一下也称不上留情。

  只不过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你欺他,辱他之时,可曾想过,他是你的师尊?”

  吞下口中鲜血,陆随深不言。

  “交出来!”

  “不。”

  啪——

  凌空出现一条鞭子,孤鸿毫不客气的抽在他的身上,“若不想死,便给本尊交出来。”

  碎魂鞭,三遍足矣让人魂飞魄散。

  陆随深不识抬举,便死。

  直至第二鞭落下,陆随深神魂出现裂痕,卷曲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孤鸿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以仙力收回尘昙的花瓣。

  奈何花瓣才飞至半空,又被陆随深攥回了手中。

  满身血污濒死的他依旧执拗。

  这是师尊给他的,谁都不能带走!

  孤鸿始祖从未被人这般挑衅过。

  “不识抬举!”

  一时间,他怒意滔天,不顾天边闷雷警告,便要落下最后一鞭。

  他今天就算是违了天道,也要清理门户!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间,一道如清泉般温润的声音响起,让屋中的三人纷纷愣了神。

  “师尊,不要。”

  花瓣一道无色的光晕钻出,尘昙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孤鸿。

  “师尊…”

  陆随深狼狈的爬到尘昙的脚边,想要抓住他,却抓了个空。

  “师尊…师尊…”

  他像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不甘心的一次又一次想要抓住尘昙的虚影。

  尘昙心疼啊。

  “阿深…”他蹲下身,想摸一摸陆随深,可同陆随深一样,他们碰不到彼此。

  “昙儿,你…还想护着他?”

  孤鸿始祖低哑这声音,质问自己的弟子。

  尘昙抬头,表情执拗。

  “师尊答应过弟子,不伤他。”

  “若今日本尊非要清理门户呢?”

  尘昙怒瞪孤鸿:“那弟子便讨厌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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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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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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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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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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