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旬邑还说,他要将贺巡抚等人千刀万剐,一个不留,全都杀掉,只有这样才不会阻碍他的夺位大计。”
段旬邑原本还在洋洋得意,自己能侥幸逃脱万俟昀的问责,没想到百密一疏,竟然忘记了贺巡抚这群人还站在大殿之上,他们未曾出一言反驳自己,倒让自己得意忘形了。
“皇……皇上,您看在罪臣主动上交兵符的份上,饶了罪臣一命吧。”此刻的段旬邑已经两股战战,似乎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
“段爱卿,你觉得,你还有和朕讲条件的权利吗?”万俟昀于皇位上睨了段旬邑一眼,淡淡道。
“皇上,您可不能抛下罪臣不管啊!罪臣……”
“若是要治臣的罪,那这些人也该一并问罪,他们都是答应了罪臣,要为罪臣马首是瞻的!”段旬邑早就做好了打算,既然这些人不仁,就别怪他段旬邑不义,拉他们下水了!
“段旬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从头到尾,不都是你一个人的谋划?我们不过是从犯,你却是私屯兵马的主谋!若要问罪,你就是最该死的!”
这下李大人也不管是不是跟段旬邑撕破脸了,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狱。
其他大臣看着这群跪在地上的罪人们,开始一起狗咬狗起来,不住地摇头。
有这些蛀虫,怎能让大齐兴盛?不过是空谈罢了!若非皇上英明,能够早做筹谋,让霍则寅和威远大将军带兵,保护了他们这群人,恐怕他们真的会被段旬邑这些败类,杀个片甲不留,这样一来,大齐真就成为段旬邑等人的囊中之物了……
即使段旬邑输了,他们这把老骨头恐怕也再看不到大齐兴盛那一天了。
“来人,将这些朝廷的败类,全都压入大牢,等待大理寺卿会审之后,再做定夺。”
万俟昀的一声令下,将这群罪臣的前路彻底定下,这群狗咬狗的官员也彻底消停下来,任由侍卫将他们押入天牢之中。
段旬邑原本还在害怕,没想到在被拖走的时候,反而放声大笑起来:“皇上,您以为臣的依仗只有那些你兵马吗?那些养兵马的钱财从何而来?又如何将这批兵马囤驻在外?难道陛下真的不想知道吗?”
段旬邑笃定了自己说完这些,万俟昀定然会好奇,自己便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保住自己的性命。
没想到万俟昀竟然更加不耐烦地蹙着眉头:“将这聒噪的罪臣,直接拉到午门斩首示众吧。”
万俟昀伸出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挥了两下。
“是,陛下。”侍卫领了命令,将段旬邑拖着朝午门走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可是真命天子!你们不能杀了我!会遭到报应的!万俟昀,你敢杀了我,辽国是不会放了你的,只要你敢动城外那批兵马,便会招来辽国的公主,你便掂量掂量,如今的齐国,能否撑得住辽国兵马的反扑?”段旬邑脑子晕乎乎的,已经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不过他不在乎,反正他就要死了,他可不想到最后自己死之前,肚子里还憋着没说的秘密。
再者说了,辽国只是单方面地让自己做大辽在齐国的眼线,这才给了他兵马和场地,只待这群人攻入大齐之时,段旬邑便将皇位拱手让送。
这便是大辽的阴谋,不费自己一兵一卒,就能让大齐从内部开始瓦解,况且大辽也没有料到段旬邑有这么大的野心,竟然能够驱使这么多大臣。
不过段旬邑的失败也是必然的,若非他刚愎自用,将一切特殊情况当普遍现象,不懂得未雨绸缪,想必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谁还未可知。
午门地上,洒下了一滩鲜血,谋算了几百个日夜的夺位一事,竟然公然就被嘲笑,甚至脊梁骨都要被人给戳弯了。
段旬邑死了,永远都没有人知晓他背后的答案,万俟昀将段旬邑死前的话翻来覆去,仔细琢磨,可似乎仍旧想不出,究竟大辽为什么要扶持段旬邑,难道仅仅是乐于助人?为了保全段旬邑?
大辽可没有这么好心,唯一的解释就是,大辽想要与段旬邑达成合作,大辽出兵马,而段旬邑则是在朝堂之上搅乱局势,顺带将皇位收入囊中。
只是段旬邑这人太过蠢笨,甚至比不过之前想要操控自己的黑衣人,知道大齐的根基和命脉在哪里。
不过若是没有岑欢喜他们,恐怕太上皇真的会被段旬邑囚禁起来,变成段旬邑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工具。
肃清了段旬邑以及他身边的那些党羽,万俟昀才发现,原来自己当初亲贤臣,远小人仍旧只是空谈,还有那么多蛀虫在阴暗潮湿,他看不见的地方滋生着贪念。
而且自己也容易被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利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思来想去,万俟昀还是认为霍则寅和岑欢喜兄妹二人在这次行动之中,帮了自己的大忙。
即使自己能够轻易地逃脱天牢,可始终名不正言不顺,需要岑欢喜等人来证明自己只是替天行道,自己将父皇软禁起来才能够顺理成章。琇書蛧
犹记得三日前,太上皇奄奄一息地开口:“难道你以为就这样便能打倒我?”
“你别忘记,既然你能够在明面上看到一只蟑螂,那便说明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蟑螂早已肆虐横生。”
“你是没有办法将我完全消灭的,放心吧,我还会再次和你见面的。”
万俟昀知道面前之人不过是借父皇的嘴,讲出来的这些话,他自然不怕,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更加磨砺了自己的心性,再加上有岑欢喜的药帮自己稳固心神,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万俟昀了。
“既然你想斗,那朕便奉陪到底,不过你若是想要对我父皇不利,那便先过了朕这关!”
随后万俟昀掏出了那截骨哨,深吸一口气,按照岑欢喜所教给他的方法,吹奏起来。
这次的骨哨并非是静音的状态,而是发出了神秘而诡谲的音调,而万俟昀吹奏的,自然就是岑欢喜所编奏的安魂曲。
“你!吹奏的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让老夫头痛欲裂?你这是妖法!”太上皇的面色一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狰狞神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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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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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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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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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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