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段大人收拾好了,那便启程吧。”暗卫的匕首顶着段旬邑的后背,段旬邑的后背僵直得快要断掉了。

  “这位爷,您小心点,我的小命可全都在捏在您的手中,但凡您一个不小心,我的小命就没了。”段旬邑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可暗卫的神色仍旧如常:“少废话,段大人,上马车吧。”

  段旬邑原本还想趁着自己叫马车的功夫,悄悄地从暗卫身边溜走,没想到如今暗卫竟然连马车都准备好了。

  段旬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安安分分地坐上了马车。

  马车很是拥挤,只能堪堪坐下两个人,让段旬邑连个腿都难以伸展。

  段旬邑坐在马车之中,眼睛骨碌一转,计上心来:“这位爷,我可还没用早膳呢,这要是在大殿之上晕过去,恐怕我的脸面都要被丢光了。”

  “这个,给你。”暗卫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袋干粮,扔到了段旬邑的面前。

  “爷,您也没用早膳吧?您看您在我的床头都不知站了多久,若是我将这些干粮吃完,爷又吃什么呢?”

  说着,段旬邑从干粮袋之中取出了一张饼,掰成了两半,递到暗卫的面前。

  暗卫将干粮打掉:“段大人就被搞这些小心思了,你以为你跳马车在下就追不上你了?那段大人尽可试试,看段大人会不会断掉一条腿,亦或是段大人能快过在下的匕首?”

  段旬邑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完全被看了个精光,这下段旬邑彻底泄了气,随后彻底低下了头,啃着食之无味的干粮,不一会儿就噎住了,可这里似乎又没有水,段旬邑只能硬着头皮噎下去,脸都变得通红起来。

  “咳咳……”段旬邑只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沉,竟然就在快到皇宫之时晕死了过去!

  等到段旬邑再次醒来时,满朝文武皆对着皇位上的万俟昀顶礼膜拜,就连段旬邑自己,都是跪在地上的。

  原本段旬邑还以为自己能够借着假死的名头逃脱这里,没想到竟然真的直接昏死过去了,这下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段旬邑被人扶着跪在地上,见段旬邑醒了,那人便收了力气,退出了大殿之外。

  令段旬邑吃惊的是,没想到霍则寅和威远大将军竟然双双都立于朝堂之上,甚至还有霍则寅的妹妹,岑欢喜。

  他们不是还在为霍老将军守孝吗?守孝期整整三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上朝了?还有威远大将军,不是跟太上皇闹别扭,称自己不会再上朝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段旬邑想的脑子都快冒烟了,都没有想出来什么所以然来。

  段旬邑再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那些人,赫然就是昨夜去而复返的那些臣子,那些臣子一个个都是蔫头蔫脑的状态,一看就是遭遇了与自己一样的经历。

  再看看贺巡抚那群人,竟然毫发无伤!原本段旬邑以为至少能够少几个官员站在万俟昀身上,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全部都落空了。

  段旬邑不甘心,不知为何自己如此天衣无缝的谋划,何时被人尽数知晓,明明万俟昀并没有听到自己的谈话,贺巡抚那群人也根本来不及向万俟昀禀报,可万俟昀真的就像是有神机妙算一般,将自己所有的谋划都一一击破。

  段旬邑忽然想到了前段时间,并没有传出万俟昀登位的消息,太上皇还在掌握政权,可为何如今不见了太上皇的身影?难道那几日,就是万俟昀在肃清党羽?

  那几日的假象,就是演给自己看的吗?

  段旬邑猛然抬头,看向了高位之上的万俟昀,万俟昀的眸子也正好对上了段旬邑。段旬邑的心中猛然一惊,似乎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万俟昀洞察了。

  “段爱卿,你们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讲?”万俟昀的气势完全没有收敛,让跪在地上的大臣们,汗毛都竖了起来。

  “据段爱卿所言,是其他的大臣们逼着段爱卿想要某朝篡位,不知其他爱卿可有此意?”

  “冤枉啊皇上!都是段旬邑暗地里联系罪臣,罪臣本就胆小,怎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可段旬邑说他在京都之外屯了精兵,再加上如今朝中无人,皇上也不理朝政,只要我们敢于反抗,定能将陛下的江山推翻……”

  李大人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了地面之上,竹筒倒豆子般地将那日段旬邑和众位大臣之间的谈话透了个底朝天。wWW.ΧìǔΜЬ.CǒΜ

  原本段旬邑想要先声夺人,将所有的罪责推到这些无足轻重的人身上,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见风使舵的小人抢白,恨恨地瞪了李大人一眼。

  见李大人将事情的原委全都交代出来,剩下的那些人也再不憋着了,一个两个上赶子将段旬邑所有的罪责全都爆了出来。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是在污蔑我!皇上,你可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主动向我示好的,他们说他们愿意为了我马首是瞻,祝我成就大业,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如此中伤我……”

  “那依爱卿的意思是,这些大臣们全都在说谎骗朕吗?”万俟昀的手扶着额头,眼神不屑道。

  段旬邑点头如捣蒜:“陛下,你可千万别被蒙骗啊!在下屯兵,也是为了皇上着想,这些兵马本就是为了进献给皇上的,只是臣一时忘记了报备,再加上皇上您入了大牢……臣就没能为陛下解释这件事。”

  “这是臣准备献给陛下的兵符,还请陛下笑纳。”段旬邑一脸讨好地将兵符呈到头顶之上,万俟昀让太监将段旬邑手中的兵符给拿了过来。

  段旬邑的眼睛一直放在太监手中的兵符之上,一路上视线都未曾离开,直至万俟昀将兵符收到了手中,段旬邑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被万俟昀攥在了手中,仿佛下一秒,万俟昀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段旬邑的心在滴血,可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分毫不舍。

  “既然这是段爱卿的谢礼,那朕就笑纳了。”说着,万俟昀就将兵符放在了托盘之上,让人递了下去。

  “皇上,这下您可相信臣的忠心了吧!至于那些不实的谣言,都是这些人的诬陷!”段旬邑在万俟昀这里吃了瘪,只能将怒火转移到这些跪在地上的大臣。

  大臣们没想到翻转出现的如此之快,段旬邑还留了这样的后手,可他们手上也没有和段旬邑来往的书信,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这件事的主谋就是段旬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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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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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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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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