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看着眼前嚣张又恣意的薛盏疏,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

  “你是说现在歃血盟的人都归你管?”

  摇椅上的人点点头:“开玩笑,本盟主的权力,难道是一个齐盛说收走就收走的吗?”

  “虽然以前在齐盛的控制下,杀了不少无辜的人,但是我也真的是想改邪归正,想要赎罪,因为……”

  薛盏疏的眼底有温柔的笑意。

  “要不是你救了楷琪,我们两个人之间也不会有羁绊,楷琪也就不会怀孕了。”

  岑欢喜这才了然:“恭喜恭喜。”

  “要不是楷琪怀孕,说要为孩子祈福,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以前的我罪孽深重,现在的我想要做个好人。”

  “我来找你也是为了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还在经受那些折磨,若是你想到齐盛,我可以发动歃血盟的人帮你找。”

  “歃血盟的人曾经在齐盛的手下做事,齐盛这人阴险又虚伪,用来逃避追杀的地方更是数不胜数。”

  薛盏疏的突然示好,让岑欢喜将信将疑,他出现的时间太过微妙,让岑欢喜没办法不防备。

  即使当时方冰绝说可以相信薛盏疏,薛盏疏也不会被齐盛管束,可若是薛盏疏是齐盛留的后手呢?

  见岑欢喜对自己仍旧存疑,薛盏疏苦笑一声,很是娴熟地伸出自己的胳膊:“若是你担心我对你说谎,你也可以对我进行控制。”

  薛盏疏的坦诚相见,让岑欢喜对他的信任又多了两分。

  “林楷琪没有跟你一起吗?你就将她一个人留下?你这爹爹一点也不称职。”

  见岑欢喜对自己放下了戒备,还问起了林楷琪的情况,薛盏疏这才笑了起来:“放心吧岑姑娘,楷琪现在好好的,身边还有歃血盟的高手在身边保护她,她一定会没事的。”

  见薛盏疏安排得周全,岑欢喜也不便多操心了,只是作为一位母亲,岑欢喜还是多嘴了一句:“孕妇在怀宝宝的时候,要多多在乎她的情绪和宝宝的状态,若是你们不嫌麻烦的话,我可以为林楷琪请一下脉。”

  薛盏疏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来这一趟还是赚了,岑欢喜竟然主动要为自己的妻儿检查身体,这下楷琪也能安心了。

  原本林楷琪体弱多病,薛盏疏小心翼翼地保护她,当得知林楷琪怀孕的时候,薛盏疏的第一反应是不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他不希望让林楷琪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让他担心。

  可是林楷琪一直坚持,她怕自己以后没有办法陪在薛盏疏身边,这个孩子可以给薛盏疏留下个念想,薛盏疏经不住林楷琪的软磨硬泡,最终接纳了这个折磨自己爱人的小生命。

  薛盏疏是一个新手爸爸,在林楷琪难受的时候,他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请了无数的大夫,只会开些汤药来,可是林楷琪喝了之后还是难受,甚至肚子还会痛,这下薛盏疏更是焦急了。

  林楷琪的心情不好,薛盏疏就带着林楷琪四处游玩,带着林楷琪看遍山山水水,林楷琪却偏偏爱跑到寺庙去烧香。

  “盏疏哥哥,你知道吗?我这么做是为了给咱们的孩子祈福,我不想孩子出生的时候,你身上的煞气吓到宝宝。”

  薛盏疏点点头,跟着林楷琪诚心地为孩子祈福。

  寺庙里的大师也不经意地提醒着薛盏疏,心诚则灵,只有放下屠刀,多行好事,才能够让孩子平安健康地成长。

  所以一路上,薛盏疏都在做好事,果然,林楷琪难受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原本薛盏疏也是不信鬼神的,可是自从林楷琪身体好起来之后,薛盏疏每路过一个寺庙,都会去添些香油钱。

  “那就多谢岑姑娘了,如今爱妻正在鹿禧居下榻。”薛盏疏立刻从摇椅上弹坐而起,再也不复初见岑欢喜时张扬又随性的模样。

  岑欢喜暗自咋舌,看来薛盏疏为了林楷琪改变还挺大的,之前那满身的煞气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这也是为何岑欢喜进院子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感受到杀气,见到薛盏疏时会那么惊讶了。

  岑欢喜一听是鹿禧居,瞬间乐了。

  这不是自己和鹿鸣一起开的那家店吗?既然是自家的店,那安全自然是没的说。

  事不宜迟,岑欢喜立刻被薛盏疏带着,来到了林楷琪的面前。

  岑欢喜见到林楷琪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

  原本那古灵精怪又体弱多病的小女孩,现在变得身上洒满了母性的光辉,眉眼间全是慈爱的模样。

  岑欢喜刚想靠近林楷琪,却被林楷琪身边的护卫拦了下来。

  “墨影,这是岑神医,我带回来为夫人把脉的,不可造次。”

  有了薛盏疏的警告,墨影才后退半步,消失在众人眼前。

  刚进门的时候,岑欢喜就感受到了屋里不下七个人的气息。

  若非自己是薛盏疏带来的,恐怕自己刚进门,就要被扎成筛子。

  岑欢喜拍拍胸脯,跟林楷琪打了个招呼,随后又对着薛盏疏打趣道:“薛盟主的保护工作果然做得不错。”

  说完还对薛盏疏竖了个大拇指。

  即使薛盏疏不太明白岑欢喜的意思,但见岑欢喜眼中的揶揄,还是耳根红了红。

  “一切都是为了楷琪的安全,若是哪里冒犯了岑姑娘,还请岑姑娘见谅。”

  薛盏疏一本正经道歉的模样,莫名戳中了岑欢喜的笑点。

  想当年叱咤风云,在武林之中掀起腥风血雨的歃血盟盟主,如今竟然突然变得恭敬有礼,这样的反差究竟谁懂啊?

  不只是岑欢喜没忍住笑了起来,就连见惯了薛盏疏改变的林楷琪也没忍住眉眼弯弯的。琇書蛧

  “好了,不过是逗逗你,还是先办正事再说。”

  说着,岑欢喜就走到了林楷琪的身边,让林楷琪伸出了胳膊。

  岑欢喜的手搭在林楷琪的脉搏之上,一脸的严肃。

  岑欢喜作为把脉的人一点也不紧张,但是林楷琪和薛盏疏却是紧张了起来。

  “怎么样岑姑娘?楷琪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这个孩子是不是可以留下来?”

  薛盏疏在旁边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生怕自己打扰到岑欢喜。

  原本岑欢喜把脉的时候,神情还算轻松,可是等到岑欢喜仔细地探查了脉搏之后,眉头锁得越来越深了。

  她竟然感受不到婴儿的存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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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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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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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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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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