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则对着林墨侃侃而谈时,林墨的脸色却越来越黑,低下头一言不发。

  那些消失的商队,都是大齐的子民!因为匪患便消失在离溯境内,作为大齐的子民,林墨对离溯的那位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

  若不是瞧着贺礼则还算是明君,不喜劳民伤财,再加上大辽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大齐和离溯…

  离溯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大齐和辽之间,制衡着大齐和辽。

  所以在贺礼则说要剿匪的时候,林墨对贺礼则还是生出了些赞许的。

  “太子殿下又待如何呢?咱们并不知这马匪的位置,况且马匪横行这么久了,肯定有自己的一套联络方式,既然那些商队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想必马匪这块硬骨头绝非那么好啃。”

  “正是因为马匪不好拿下,本宫才来和林参谋商议,如何能够打入这群马匪的内部。”

  贺礼则认真思索着,忽然灵光一闪又想起了一件事来。

  “前些日子本宫用自己的名义采购了些药材,算了算日子,不多时便会送到这里了。”

  “太子殿下体恤三军将士,他们定会感激太子殿下的。”

  购买草药的提议也是林墨提出来的,只因将士们时常便会有个风寒感冒的,若是不及时控制,恐怕会相互传染。m.χIùmЬ.CǒM

  “若是这批货物被劫持,恐怕跟马匪脱不了什么干系。”

  林墨见贺礼则面色凝重,也是拧眉想着如何能够解决匪患。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派些士兵,先行迎接运送货物的人,加以暗中保护。”

  “沿途也好做些标记,若是标记停止了,我们便会清楚他们于哪个地方开始失联的。”

  林墨提出建议后,贺礼则一下子豁然开朗,眼中掩饰不住对林墨的赞许。

  “不愧是林参谋,得你助力,本宫如虎添翼。”贺礼则开怀大笑着。

  随后贺礼则便召人前来。

  “周景明。”

  “属下在!”

  “传本宫命令,派两名将士前往官道上,暗中保护着车上有如此符号的车队。”

  随后,贺礼则递给了周景明一块画着太子专属符号的绢帛。

  “是,卑职领命。”随后周景明拜别了贺礼则和林墨,便出了帐篷。

  “接下来咱们便要开始练兵了陛下。”林墨正色道。

  “虽然这段时间,将士们天天上山,到处抓野味,但始终不是正统且规范的训练。”

  “林参谋所言有理。”

  “那就有劳林参谋为本宫带兵了。”贺礼则深深的对着林墨鞠了一躬。

  林墨连忙将贺礼则虚扶起来。

  “陛下这又是何故,这是臣下的职责所在。”

  就算不是为了贺礼则,为了大齐的百姓,林墨也会尽力地操练这些将士的。

  当初跟着大舅子霍则寅学了些操练兵马的知识,如今倒也派上了用场。

  林墨将兵马整合了一下,一共三千步兵,一千弓箭手,还有五百骑兵,共有不足五千的兵力。

  按照兵种的不同,林墨也分别制作了不同的训练方案,让将领们严格地按照方案执行。

  方案下达之后,一时间军中哗然,对林墨的命令有很多的猜疑。

  “莫不是要打仗了?怎得军队开始变得如此严肃?”

  “我看啊,是圣上有用的上我们的地方了,便开始磋磨咱们几个。”

  “圣上?圣上拿咱们当过人吗?在国都,咱们连一个伶人阉人都是比不上的。”

  “那林参谋这命令,所谓何故?”

  “莫不是齐人或是辽人要来攻打我们了?”

  众多的猜测在军中蔓延开来,一时间,军中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吵什么吵?军中纪律散漫无度,若是真的有其他的乱臣贼子来犯,咱们可有抵御外敌的能力?”

  周景明怒声呵斥着叽叽喳喳的人群,一时间军队之中一片沉默。

  “可是,林参谋都没有给我们一个解释!”一人在人群之中大喊道。

  “就是,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说法!”众将士立马随声附和。

  “想要说法很简单,那就是一支勇猛的军队,一定要有铁一般的纪律,若是散漫无度,长官的命令不能服从,那军队便是一盘散沙!”

  林墨走到众人中间,声音中气十足,大有挥斥方遒的意蕴,回荡在众人耳边。

  “林参谋,您来了。”周景明对着林墨鞠躬行礼,将位子让出来给林墨。

  “林参谋,咱们兄弟们都散漫惯了,您这一上来就是徒步几百里,还是加上负重的,您这怕不是来磋磨咱们的,想置兄弟们于死地。”

  “你不会是别国的奸细,来瓦解咱们的将士们吧?”

  人群之中再次爆发起了骚乱,全都是抱怨林墨的规划的。

  “谁对林参谋有意见?”突然,贺礼则的声音从人群后响起。

  众人为贺礼则让出来一条路,贺礼则便站在了林墨的身边。

  “林参谋的命令便是本宫的命令,你们可还有异议?”

  “如今我们不厉兵秣马,难道要等到辽人或齐人来攻打我们了,我们再临阵磨枪吗?”

  “届时,我们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怎么保家卫国?”

  “林参谋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地为我们设身处地仔细考虑,你们这样闹腾,就不怕林参谋心寒吗?”

  “若不是林参谋,如今我们还是饿着肚子,等着朝廷分发粮饷,可是朝廷又是如何做的?”

  “莫说本宫是太子,就算本宫是平民百姓,朝廷的所作所为,都足够让人寒心!”

  “本宫和林参谋都不曾放弃各位,各位难道要自暴自弃吗!”

  贺礼则说完,便带着林墨头也不回地离开,徒留下三军将士还在原地,每个人都未曾动一步。

  “太子殿下说得很有道理,况且太子殿下和林参谋让咱们吃饱穿暖的,咱们还要恶意地揣测林参谋……”

  “林参谋,对不起,我们误会你了!”首先叫喊着重伤林墨的将士最先跪在林墨离开的方向,大声喊道。

  渐渐地,所有的将士都跪在地上:“请求林参谋原谅!”

  军队的整齐程度堪比现代的阅兵仪式,很是隆重。

  “林参谋要的不是简单的道歉,而是我们服从命令!”

  周景明适时出声,点醒了众人,众人纷纷按照林墨的方案,划分起了队伍。

  整顿队伍时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可以看出来这支军队即使散漫无度,但拧成一股绳子的时候,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听着身后整齐划一的声音,虽然林墨未曾回头,但是他的嘴角却是微微扬起,和贺礼则对视了一眼,默契不言而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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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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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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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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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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