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疯狂逃命的时候,还不忘用余光暗示暗卫暗中动手。

  林一早就准备就绪,握在指尖的石子顷刻间灌注了满满的内力,手腕一翻,石子弹出去正中狒狒的腿。

  这一下硬生生把那条腿给贯穿了。

  狒狒狼狈倒地,叫声从威胁变成凄厉,祝叙砚听着只觉得骨子发毛,“怎么了?”

  岑欢喜脚下不停。

  “被绊倒摔到什么地方了吧,别琢磨那些了,快跑!”

  开玩笑,她还不清楚祝叙砚的底细呢,可不能那么快把暗卫的存在暴露出来。

  祝叙砚也是被这大起大落给吓蒙了,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埋头跑出去老远一段路,再三回头确定那只狒狒没有跟上来,才猛的瘫倒在地上喘粗气。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跑过。”

  他的声音哑的可以,脸也红的不得了,方婷在岑欢喜的示意下,拽了他一下。

  “起来,刚剧烈运动完就这样躺着,等会血冲顶把你脑门上的血管给顶破,当场死亡。”

  祝叙砚承认自己被吓唬到了,肢体展现出自主性,大脑还没发号指令,人已经站好了,但就是站不稳,那腿抖得跟震动模式一样,只能依靠扶着树干才保持站立这个姿势。

  岑欢喜被逗笑了。

  “你这身体素质太差了,一看就是没干过重活的公子哥,我们接下来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路上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故,你肯定不行,咱就此别过。”

  她说着随意的冲人比了个揖,拎着小包袱洒脱的招呼方婷离开。

  但走出去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

  果然是祝叙砚追上来,只见他一脸固执。

  “你是不是就是因为觉得我是个肩不能扛手不提的公子哥,才拒绝我的示好?”

  “我告诉你,我祝叙砚别的优点没有,就一点知错能改很值得夸赞,你不喜欢我哪里,我都可以改,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会对一个还只能算是萍水相逢的姑娘这般挂心。

  他只知道。

  自己的心在告诉自己,如果错过她,自己或许会后悔一辈子。

  岑欢喜叹了口气,没再隐瞒。

  “我已经有丈夫了。”

  祝叙砚一哽,“我不信,你要是有丈夫的话,你丈夫怎么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林默当然是不放心,派来护着她的那些暗卫就是证明,可是这些岑欢喜哪能跟他说啊,他却把她的为难当做她撒谎被自己揭穿后的词穷。

  不管她再怎么解释,他都一副“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你在骗我了”的样子,把她气的咬牙切齿。

  “我真的是没见过比你还普信的人了,都跟你说这么明白了竟然还这么固执,算了,反正我该说的也说了,你爱跟就跟吧,但接下来你再遇到什么事,我绝地不带多看你一眼的。”

  语罢,岑欢喜气鼓鼓的拉着方婷走。

  因为生气,脚步很快。

  祝叙砚腿还没缓过来,跟着有点费劲,没多久就落下了很大一截,但他不放弃也不吭声,就这样远远的跟着。

  直到她们重新找到落脚的地方,被自己落下的车夫也驾车赶来,他才上马车休息。

  车夫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有些不解。

  “少爷,您好歹是富商之子,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跟这个人死磕呢?”

  祝叙砚瘫在车厢里,目光呆呆的看着车顶,声音又轻又飘的。

  “你不懂,这就是爱情。”

  车夫属实无语,看他也不像自己多说几句就能回头的样子,索性也就不费口舌了,第二天看着他又放着好好的马车不坐,下地自己走的时候,也没那么惊讶了。

  岑欢喜如她自己所说,对祝叙砚不再搭理,接下来的路程她做到了,不仅把他的存在当做透明,对他偷摸摸送来的东西也看都不看一眼,送来什么样放在什么地方,就一直是那样。

  看着不知道第几次送来的吃食。

  方婷无声的叹了口气。

  “夫人啊,这么多天了,祝叙砚除了知道了您的名字,其他啥也不晓得,竟然还能继续坚持,也是个狠人啊。”

  岑欢喜闻言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你管他是不是狠人,来,帮我把这封信给送出去,你说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我这几天天天寄信,为什么一封回信都收不到啊?”

  说起这个,她就满面愁容。

  而让她如此发愁的京城,确实出了一些事情,林泽生突然重病,原本被养的红润的面色,短短几天内就变得苍白如纸,岑欢喜费尽心思养出来的那点软肉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林默请来黄老怪和毛喻柠给他看病。

  结果却不尽人意。

  “这不是生病,是中毒了,而且还是多种烈性毒药中和搞出来的那种毒药。”

  “我这边没法马上给他解,只能帮他拖延时间,但也只能拖大概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我会尽力研究解药,但林默,你也得去找凶手,毕竟拿到解药的最快的办法是从凶手手里拿。”xǐυmь.℃òm

  林默眸光森冷。

  “我知道了。”

  这句话的背后,是加重的搜寻董辛章的力度,是各种吊命的药如流水般往霍府里送,是霍则寅和霍老将军夜以继日的陪护。

  一个深夜,林默披着星光来到林泽生这。

  晚上都是霍则寅陪着他的,见林默来了,想着给他们父子腾个地方,就默默地把窝在自己身边睡着的林路生抱起来,擦肩而过时,脚步放缓,声音放轻。

  “有进展吗?”

  他用沉默回答了他的话。

  霍则寅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沉下去,但再多的负面情绪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行了,去看看小泽吧,他今天情况还可以,傍晚还醒了一次。”

  “多谢。”

  “一家人别跟我在这说两家话。”

  霍则寅说完大步离开,林默则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缓缓的进屋在床边坐下,就着昏暗的烛光看着林泽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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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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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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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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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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