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荣被吓得一哆嗦。
“大人您稍忍忍,别发出太大的动静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话更是戳中他的死穴了。
眼睛瞬间爬上红血丝,瞪圆了看人的时候更是可怕,即使是跟了他多年的张荣,也瑟缩了一下,说话都得硬着头皮。
“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我们现在最好别太惹人注目。”
董辛章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他恐慌的不断咽口水,赶紧转移话题。
“只不过大人,追杀岑欢喜显然不是一条明路了,她离得太远了,再派人过去,追不追得到不说,能不能杀死还是另外一回事,或许我们可以从那几个孩子身上下手。”
董辛章眸光一闪。
“霍家的警戒程度堪比皇宫,你怎么突围?”
“警戒程度再高也只是堪比,达不到皇宫的程度,我们也不需要想着突围,据我所知,每年中秋节后,霍家都会去祭祖,就算这次霍家在戒备状态,也不会不去的。”
霍家在京城可是妥妥的百年大家,数年如一日的站在皇上身后,所以关注霍家的人非常多。
一旦霍家有什么变动,都会被注意到,然后被猜测原因,到时候要是波及到皇室就不好了。
董辛章想明白其中关卡,满意的缓和了神色。
“不错,这件事你来办。”
……
与此同时,岑欢喜还在长途跋涉,虽然没有马车,但她也没有一昧的用腿行走,偶尔路上看到牛车,会给点钱坐牛车。
这次她们就坐着牛车去的县城。
路上她感受着微风,惬意的小声哼着调调,短短几句,却得到了牛车主人的夸赞。
“姑娘你这调子哼的真好听,叫什么啊?”
“没有名字,就是我随便哼着玩的。”
“哎呦,那姑娘您可太有才了,我们这边重音律,县城里今天晚上还会举办音律会呢,你们晚些可以去看看,可好玩了!”
音律会?
这不就是现代的演唱会嘛,岑欢喜还真起了点兴趣。
在县城落脚后没多久就到晚上了,白日就挺热闹的街道更热闹了,但还没到肩碰肩的地步,她也就不介意,拉着方婷在人群中穿行,发现很多人带面具,就也去买了一个。
面具是只盖住上半张脸的,花纹也很低调。
她以为这样自己就足够不起眼,殊不知她的下半张脸被宽大的面具衬得格外小巧,皮肤也在厚重的颜色对比下,非常的通透漂亮,一张小嘴,把书上写的一点朱唇演绎的淋漓尽致。
街边茶馆包厢里的祝叙砚一下子就被抓住眼球,一扫刚刚百无聊赖的姿态,上半身直挺挺的,只为多看她两眼。
他的友人见状,正要嘲笑他一番,谁曾想他压根不给他们嘲笑的机会,起身就下楼往人身边感。
正在感受当地风俗的岑欢喜,突然感觉身边没那么压迫了。
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有一个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目视前方的样子,像是偶然挤到她身边,她也就没在意,回过头稍微挪开一点就自己看自己的了。
方婷则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抓住机会挤在二人中间,跟老母鸡护小鸡崽子一样护着岑欢喜。
祝叙砚是真的很无语啊。
也就不端着了,主动跟岑欢喜搭话。
“这位小姐看样子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很好奇的样子,看来不是本地人吧?巧了,我也不是,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共赏风俗吧?”
“抱歉,我家夫……姐姐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接触。”
方婷想到岑欢喜之前说的在外不要称她为夫人或者小姐,说这样太引人注目了,就临时改口唤了姐姐。
祝叙砚还是不愿放弃。
“多说几句话就熟了,这位小姐,我知道前面有一家店的小馄饨很好吃,不如我们先去吃一碗,吃完也想不到可以看音律会了。”
岑欢喜在心中叹了口气,转过身子,一双在面具后还是难挡风华的眸子直直的与祝叙砚对视。
“抱歉,我只想和我妹妹逛街,有些话说第三次就没意思了,这位公子请自重。”
说完仗着身形小,拉着方婷猫着身子在缝隙中穿梭,眨眼就没了踪影,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作祟,在看音律会的时候,他们又碰上了。
这次祝叙砚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守在距离岑欢喜几步开外的地方。
岑欢喜见他没越界也就没说什么,专心致志的听人唱歌。
唱歌的人共情能力很好,现场氛围被带动的很热烈,当然,这么热烈也不排除是因为百姓们平时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难道遇到可以放飞自我的活动,就会兴奋一点。
岑欢喜被反应剧烈的人群挤得慌。
方婷也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她匆忙寻找,但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被一个蹦起来挥手的姑娘一肘子撞在肚子上,身体瞬间失衡。
她下意识挥舞手臂寻找平衡,但还是失败了。
当她紧紧的闭上双眼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疼痛时,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的腰,一个用力将人揽抱起来。Χiυmъ.cοΜ
出于惯性,她圈住了抱自己的人的脖颈,眼睛也跟着睁开,发现是祝叙砚时,也不顾自己没站稳,匆匆松手,落下的手顺势在他肩上推了一下,彻底挣脱开他的怀抱。
祝叙砚感受着突然空下来的怀抱,手指无意识的轻捻几下,好像还能感受到环抱她时的触感,是那样的香软。
就连她排斥自己的样子,也是那么顺眼。
遭了。
自己这次真的是栽了。
他堂堂一个富商之子,平日里到处游山玩水,见过的美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可是还是第一次对一个连全脸都没有露的人这么感兴趣。
他不敢想象,如果面具下的脸也符合自己的审美,那自己会疯狂到什么地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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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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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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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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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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