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欢没有发脾气,只是沉着的把于家嫂子提出来的点一点一点有理有据的反驳回去,反驳的她无话可说,只能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我,我就是,我拿回去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三天两头拿。”

  “你这话自己信吗?而且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见人家说绫罗绸缎,燕窝补品什么的不是值钱的东西,还有拿回去的频率,就算你嘴再硬,邻里邻居也都可以作证。”

  于清欢冷笑一声,把最后一层遮羞布给掀开。

  “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但也不是什么傻子,之前的事情就过去了,但以后绝对不会再纵容你了,当然,有没有以后还不知道呢。”

  “无所出,往娘家搬东西,谋害小姑子,你猜,你会不会被赶出家门?你那个娘家妹妹,没有我们家的助力,看还能不能搭上叶家!”

  她也不是什么傻子,那会她娘提了一嘴,她嘴上说慎言,其实还没回家就派人去查了。

  果不其然,叶理现在频繁接触的姑娘,就是她那个好嫂子的娘家妹妹,更过分的是,她们还打着他们于家的名号,着实可笑。

  于家嫂子彻底慌了。

  “你这不没事吗?”

  “如果不是遇到林夫人,我这腿就彻底废了!”

  于清欢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骤然拔高,扶着东西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一张脸也气的通红。

  于母担心她气狠了,赶紧给人顺气。

  “好了闺女,不气不气,把自己身子气坏了不得当。”

  “等会你也别回去了,直接回你娘家了等着休书就行了。”

  身为长辈,于母完全有资格替儿子做主休妻,且儿子无法抗议,就算是抗议,她这次也咬死了不松口,绝对的让这个处处计较的毒妇滚出家门,免得最后搅得家宅不宁。

  于家嫂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她徐臾徐小姐了。

  徐臾慌了,试图去拉住于母的手,却被她不留情的避开。

  “别抓我,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而且你做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

  岑欢喜觉得这话在理,撇了一眼徐臾,把包好的药递给于清欢。

  “一贴煎两次,早晚喝,你这些是一个疗程的,喝完再来扎针顺便抓药。”

  于清欢应下,然后拽了一下于母,一行人将徐臾视若无物,自顾自的离开了,她们一走,医馆内静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平常的声响。

  岑欢喜慢吞吞的回到坐诊区,严老凑近她说小话。

  “徒弟啊,你说那个于家那个儿媳妇会老老实实的被休掉吗?”

  “肯定不会啊。”

  岑欢喜这话很对。

  徐臾觉得外于清欢现在好好的,而叶家那位公子哥会解除婚约,只是因为于清欢自己没有魅力,反正就是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她死皮赖脸的跟着她们回去,想着顺势进去,结果被门房挡在门外。

  “徐小姐,老夫人有令,你已是被休妇,请回你家。”

  刚回来的于少爷正好听到这话,掀开车帘眼神平淡的看向徐臾,“你又干了什么蠢事了?”

  徐臾不介意这话,反身扑到车厢外,泫然欲泣的看着他。

  “夫君你要给我做主啊!娘她自作主张要休了我,明明我……”

  “你该不会是想说‘明明我什么都没干’吧,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太不要脸了,只不过你不说我来说吧,哥,我这腿现在都站不起来,就是你这个好媳妇给我下药造成的。”

  于清欢坐在椅子上,目光森冷的看着徐臾。

  “原因很离谱,就因为她想让叶少爷给她娘家妹妹做夫婿,为了能让那桩婚事成功,不仅对我下药,还让她妹在外打着咱家的名号。”

  “你说这种霍乱家宅的毒妇,该不该休?”

  她自认自己说的很公道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怨恨添油加醋,但是徐臾就是觉得不服气,可惜她不服气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于少爷是站在于清欢这边的。

  只见他越过徐臾看于清欢。

  “母亲拟好休书了吗?拟好了的话,我现在去签字。”

  这话一出,徐臾被休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定了。

  徐臾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踉踉跄跄的回徐家的时候,徐家以她是被休弃的人,会败坏门楣不让她回来。

  一时之间,她无处可回了。

  ……

  岑欢喜对徐臾后续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她一颗心都扑在了病人身上,有一个病人毛絮寻的病情很棘手,很像是乳腺癌,但和普通的乳腺癌不一样。

  因为没有现代科技,无法取样检验,想要给出合适的治疗方案,对她而言,是很具备考验的。

  毛絮寻在看到岑欢喜久久没有给出诊断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

  没人不怕死,她就是怕才来看病,但现在看到岑欢喜沉思的模样,却突然变得比谁都乐观。

  “岑大夫,有什么直接说吧,我为了这个病走南闯北很久了,什么坏的诊断都听过,撑得住的。”

  她都这么说了。

  岑欢喜也就直说了。

  “你的病情很复杂,我这边类似病例的方子都无法应用到你身上,如果你想开药,那我能给出的方子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我们双方都是尝试。”

  乳腺癌里有一种最凶险的情况叫三阴性。

  三阴性乳腺癌,哪怕是现世也没有合适的药,不敢说百分百,至少百分之九十九三阴性乳腺癌的患者最后的结局都是死亡。

  而中医在这方面也没有具体的研究。

  如果毛絮寻真的是这个病,她和岑欢喜唯一能做的就是尝试,在数次尝试中争取抓住那点生的希望。

  毛絮寻目光坚定。

  “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要尝试,如果尝试后我还是只有死亡这条路能走,至少我走的不后悔。”

  不后悔。

  这是每一个身患绝症的患者在每次看病时在心中告诉自己的话。m.χIùmЬ.CǒM

  他们只希望自己走的不后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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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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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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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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