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被质疑也不恼。

  “人都是不一样的,有不一样的想法也可以理解。”

  “我也没有这位夫人说的那么神,虽然治好了很多次瘟疫,但学习无边,医学浩瀚无涯,还有很多我没学到位的。”

  “比如,这位小姐的腿部经脉,是因为什么药物堵塞导致无法站立的,我仅靠把脉是诊断不出来的。”

  她观察到于清欢的嫂子听到最后那句话时不自然的神色,就顺势补了一句。

  “你们这么快过来,估计也没摸清楚吃错了什么东西,没关系,这里工具多,把脉把不出来,扎针可以显示出来的。”

  说着带于清欢去候诊室。

  至于于母她们,以不合适围观为由给挡在门外了。

  于清欢也习惯了独自待在诊疗室,正费劲的往床上搬腿了,却被岑欢喜制止了。

  “没有什么针可以一扎就确定你身体里有什么毒素的,真有那世上也不至于那么多因为不知道中什么毒而死亡的人了,我刚刚那么说是要诈人。”

  “至于谁被诈出来了,你刚刚也看到了吧?”

  于清欢动作一顿,缓慢的把手松开,任由腿滑下去。

  她真的很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只是刚才,刚刚她们回家说自己的腿有的治的时候,嫂子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遇到庸医了,劝自己别来治,说会越治越差。

  而刚刚岑欢喜诈人,也只有她变了脸色。

  哪怕伪装的很快,也被她捕捉到了。

  “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很好的嫂嫂,毕竟从入门起,她都对我们笑脸相迎,我断腿后她也算的上尽心尽力,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说我的至今站不起来是她的原因,我有些……失望。”

  于清欢的语气越来越低。

  岑欢喜也没试着去搭话,只是转身自顾自的取来金针,和其他辅助药材,等她情绪好转,才转身。

  “虽然没法确定什么东西阻碍了你的恢复,但是我现在可以靠针灸可以疏通经络,现在还没看到效果,我话也别说的太满,三次,咱保证三次后你可以独自站立。”

  于清欢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岑欢喜。

  嘴唇抖的很,“你没说笑?”

  “我从来不拿医学开玩笑,是不是真的能出那个效果,这次扎完你就有感受,来,放轻松,大腿别使劲,把小腿自然放直。”

  岑欢喜用手背拍了拍于清欢的小腿。

  确定足够放松才下针。

  第一针下去,于清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小腿传来的痛感,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感受到疼了,感受到了!”

  因为太过激动,她的声音没有压制,屋外的于母二人听的清清楚楚,于母满脸欣喜,于家嫂子面上不显,手却无声的握起来了。

  悬医阁声名远扬,她之前就担心于清欢会不会找到这边,后来知道悬医阁每天的会诊名额有限,他们根本抢不到就放心了,没想到事情都快成定局了,她却意外得到了名额。

  还是岑欢喜给她看的。

  于家嫂子连后槽牙都咬紧了。

  但再恨再着急,她也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装出一副关心于清欢的样子,所幸于清欢没多久就出来了,要不然她脸都要装僵了。

  “小欢,你感觉怎么样?”

  于清欢笑的欢欣。

  “我能感受到腿好了很多,至少对外的感知好了许多,再扎几次,就可以自己下地了,而导致我现在才能站起来的,是一种药。”

  “嫂子啊,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呢?你之前给我的汤包里有一味药材有问题啊。”

  她没说的太白,但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懂。

  于母看于家嫂子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得亏现在是在悬医阁,要不然她非得喊人上家法不可。

  于家嫂子眼神闪躲。

  “小欢你在说什么啊,那个汤包是我娘给的,对骨折非常有效的,你要是觉得那个药包有问题,那你也没吃多少次啊,抛开剂量谈毒性,这是耍流氓!”

  岑欢喜诧异挑眉。

  不错啊,还知道抛开剂量谈毒性是在耍流氓呢,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她淡然的捋了捋袖子。

  “你说的没错,但是有时候药性相冲了,不需要多的剂量,只需要一点点,就足以要人命了。”

  于清欢附和,“嫂子,多说无益,你之前给我用的药包,我手里还有一个,到时候拿来检验一下,就知道有没有问题了。”琇書蛧

  此话一出,于家嫂子慌乱。

  “不可能!我每次都把药包丢掉了!”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知道那个药包有问题了,于母也不在乎什么场合了,一巴掌甩到于家嫂子脸上,把人打的嘴角开裂。

  “自你进门以来,我们待你不薄,结果你恩将仇报,竟然还小欢自此,你对得起我们吗!”

  于家嫂子捂着脸,突然笑出声。

  “怎么就对不起了?”

  “你们以为你们就很对得起我吗?”

  “还说什么待我不薄,所谓的待我不薄就是让我天不亮侯在你院子外,等你醒了第一时间奉茶。”

  “明明是我一直在照顾你,你有什么却紧着于清欢,苦活累活都是我做的,但好处一点都没有落在我身上,让我如何不心生怨怼!”

  声音从轻变得尖利,凄厉的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把周边的病人吓得都后退了,硬生生在热闹的大厅里腾出一块真空地带。

  于清欢满眼失望的看着她。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你进门三年有余,至今无所出,旁人流言蜚语不断,说该休了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但你扪心自问,我们有对你说过这种话吗?不仅没有,还一直待你很好。”

  “你说你天不亮就等着奉茶,是我们要求的吗,娘每次都劝你别那么早,容易累着,但你就是不走,你自己要等的,怪我们吗?至于好处,你拿的还少吗?”

  “哪家儿媳妇三天两头往娘家拿东西的,你不仅这样做,我们还没说你半句,甚至主动给你准备东西拿回去,你就说,是不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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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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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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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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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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