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是这县城里最大的寒门。
何为寒门?
在大夏是指寒微的门第,专指门第势力较低的世家,一般祖上曾经出过大人物,现在没落了而已!
这样的人家在大夏也叫庶族,不是普通的贫苦人家。
宁土,就出生在这个寒门中。
现在,宁土已是一流武将,是荒州王府的千骑将,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将军!
这一次归家,随他而回的荒州骑兵百人。
其中有亲卫三十人,一同归家探亲战士七十名,都是临近之人,一共百骑,规模不小。
宁土身穿补丁衣衫,迈步而去:“亲卫队在宁家外等我传信,其它人送骨灰送和抚恤金,王爷有交代,若是愿意去荒州的,我们回去时一并带走。”
“然后,你们再衣锦还乡!”
“是!”
这时,宁土才一幅落魄之像的走入城中。
他身后,亲卫队也慢慢入城。
不知怎的,近乡总是情切。
宁府的大门,就出现在他眼中。
宁家大宅,一共有四个院落,除却他祖父的主院外,宁家大房、二房、三房各占一个院落!
这一大家子,宁家大房和二房都是人丁兴旺,唯有他父亲这个三房只有他一个孩子,人丁单薄。
此时。
宁家大门前热闹非凡,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今天是宁土祖父的七十大寿,宁家大门口都是宁府的亲戚,一个个攀比着礼物。
这时,宁土嘴角挂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直接迈步走向三年未回的大门!
然后,就被拦住了!
宁府管家瞄着他破烂的衣衫,连脸也未仔细看,就大声呵斥道:“要饭的,今天是宁府老太爷大寿,要饭去侧门,这里不是你能进去的地方。”
宁土眼皮一抬:“宁总管,本少爷像是乞丐吗?”
宁总管仔细一看,有些吃惊:“莫不是三少爷回来了?”
宁土淡淡的道:“莫非本少爷的衣服破旧了一些,你就不认我是你家少爷了?”
“哈哈哈......”
宁总管不屑的笑道:“三年前,少爷提剑跨马踏出府门时曾经发誓,若是不混出个人样,就绝不归家啊!”
说完,他指着宁土破烂的衣衫、落魄的模样尽情嘲笑:“三少爷,你的马呢?”
“你的剑呢?”
“你出门时的华丽衣衫呢?”
“怎么混成乞丐模样了?”
“说好的不混出人样就不归家呢?”
宁总管放肆的嘲笑声,响彻整个宁府大门前。
这时,宁府亲戚们也明白了他的身份。
某些女亲戚窃窃私语的声音,生怕宁土听不见:“知道吗?”
“知道什么?”
“宁家三房就这一个儿子,但从小到大却不喜欢读书,只喜欢舞文弄棒,到处惹是生非,比起宁家大房和二房的两个公子来,简直就是一坨烂泥。”
“真的,三年前,宁家大房夫人和他娘发生争执,他上前欲帮他母亲说话,却被宁家大房夫人骂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结果宁家三公子就立誓出了府......若是不能出人头地,就永远归府!”
“哦!原来如此啊!”
“你看看他现在这个穷酸落魄的样子,应该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
“哈哈哈......”
“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宁府门外,众亲戚都感觉用这话嘲讽宁土很够劲!
然后,亲戚们越看宁土越不屑!
宛若宁土是一坨臭狗屎般!
宁土看着那个嚼舌的妇人道:“花三姑,宁土虽然自小粗鲁,却没有得罪过你,为何要这样贬低侮辱小侄?”
花三姑牙尖嘴利:“小宁土,难道三姑说的不是事实吗?”
“你父亲和母亲这辈子没有本事,在家里本就没有地位,本来盼着你长大后,能让他们挺直腰杆,但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若是三姑我混成你这样,宁愿死在外面,也绝不回来丢人现眼!”
“哈哈哈......”
宁府门前又是一阵肆意的嘲笑!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出来的儿子会打洞啊!
宁土不为所动,淡淡的道:“你确定我宁土这辈子翻不了身?“
花三姑确信宁土这辈子就这样了!m.χIùmЬ.CǒM
“宁土啊!三姑说不得要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了!”
“”这人啊,三十岁之前是看父敬子,三十岁之后呢,则是看子敬父!”
“什么意思呢?”
“就是你在三十岁前,若是你父亲有本事,人就会尊敬你,但你父亲一辈子都是窝囊废,所以,你就别怪三姑说话难听!”
“好吧,就算你父亲没有本事,若是你有本事,我们也会因为你有本事尊敬你父亲,但,你看看你这穷酸落魄样,比你父亲还窝囊,你们一家人能让姑我看得起吗?”
“你们一家老的没有用,小的也没有用,你三十岁了,连上门给你说媒的人都没有,你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
花三姑的嘴尖酸刻薄,得能钻疼人心。
唯有少数亲戚,眼神看着宁土带着怜悯。
终于。
一个年约三十许的秀丽妇人看不过眼道:“你们也别看笑话了!”
“一直以来,宁家大房和二房都打压三房,什么好的东西都轮不到三房,这才让三房穷得叮当响,连好的夫子都请不起,只能让宁土从小到大随护院练武......”
这个怜悯宁土的妇人还未把话说完,就被宁府总管截住了话头:“潘家姨娘,你说我家大房和二房的不是......是不是潘家主授意的?”
何为潘家姨娘?
就是潘家家主的小妾!
这时,潘家主小心翼翼的道:“宁总管可别误会,这是吾管教不严,勿怪!”
“回去后,吾就好好教她说话!”
宁总管这才罢休!
宁家虽然是寒门,但在县城中,还是响当当的人家,一般人比不上。
这时,潘家大妇讥讽道:“小商人出身的贱妇,就是没有规矩!”
潘家姨娘卑微的低下了螓首,不敢顶嘴,也不敢分辨。
宁土则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将这为之不多的好记在了心中:“宁总管,你是不准备让本少爷归家了吗?”
“啪......”
宁土一巴掌扇在宁总管脸上:“狗奴才,你是要欺主吗?”
这一记耳光很重,将宁总管抽得原地转了个圈,脸上五指印乌青!
宁总管被抽得晕头转向,脸上挂不住!
他正要发怒!
这时,大门里走出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身影有些佝偻,眉头皱痕很重,头上白发丛生。
他身边,跟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正激动的看着宁土,眼中有泪花闪动:“土儿!”
宁土推金山倒玉柱,直挺挺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父亲、母亲,不孝儿回来了!”
妇人上前扶起宁土道:“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啊!”
这时,宁土之父看着宁总管道:“宁管家,我儿归家,是你一个奴才能拦的吗?”
宁总管只好打碎了牙往肚里吞:“不敢!”
“走!”
宁父与宁母领着宁土进门:“走,去给你祖父祝寿!”
然后,刚刚进门,就听到宁府大厅里唱喏:“大房大公子为家主献寿,纯金打造的仙桃一双。”
“二房二公子为家主献寿,百年的何首乌一根!”
“三房,咦......三公子回来了!”
“给家主献什么礼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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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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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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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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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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