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流星赶月疾飞,最初光点只有蚂蚁大小,随着金叹月不断加快,渐渐变成米粒大小,不同颜色的光芒逐渐可以辨认。
天终于黑了,圆月从东山升起,洒下霜白的月光,有种凄恻而惊心动魄的美,星星少得可怜。金叹月一路狂追,那那群人就像没头苍蝇时而朝南,时而朝东,时而朝西,金叹月追了一路,脾气渐渐上来了,心里大骂:“混蛋,你们在乱跑什么,有病啊,东飞一下,西飞一下,究竟要去哪里?”
飞了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停在波光粼粼的小河边。夜色迷离,金叹月长长吁出一口气,急忙追过去,不知不觉间他已追到两三里左右,如在白天应该可以清楚看到他们的背影。可惜现在夜晚,虽然有月华和法宝神光,毕竟还看不真切。
那群人落在河边狭长的草坡上,迅速围成了圆圈,把凌霄云三人围在垓心。
金叹月想也不想就朝垓心飞去,落在凌霄云身边,见她身边除凌游风外,还有个戴着半边面具的青衣人,这人两鬓斑白,胡须黑白相间,应该上了年纪,可是双目如炬炯炯有神,有种凌人的气势。
金叹月微一思索,隐约猜出了他的身份,此人多半就是凌游风凌霄云的师父呼延赤,人称毒龙手。传闻当年呼延赤被一个邪派妖女因情生恨,使诡计削了鼻子,为了遮丑,后来一直戴着半边面具。再看看四周,映入眼帘的全是熟悉的面孔,无非是五圣山和仙云岭的人,五圣山以端木龄慕容檀为首,还有二十几个年轻男弟子,仙云岭以白薇童艾为首,还有十几个年轻女弟子。
众人如临大敌,将他们围在垓心,半点不敢轻忽,法宝指着垓心四人。
金叹月暗自苦笑,悄悄问凌霄云:“你和你师父联手把你哥哥从他们手中抢出来的?”
凌霄云乍见到他时,脸上又惊又喜,可是惊喜过后立刻变脸,故意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别过脸去:“你是什么人?我的事不要你管。”
金叹月一怔,正要辩解时,童艾挺身而出喊道:“呼延赤,你难道还想护着这个妖孽吗?他几乎害死了一半的渝州百姓,此人不除,天下将不得安宁。”
凌霄云气得眼圈都红了,怒冲冲道:“你胡说,渝州城百姓不是我哥哥害死的,我哥哥魔性已消,不可能在半个时辰里杀死那么多人。你们冤枉好人。”
童艾大骂起来:“死丫头,那日他魔性发作,见人就杀,我们两派的人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恨道浅魔高,我们功力不够,制止不了他胡作非为。哼,今日他魔性暂时消失,正是除魔的好机会。呼延赤,凌霄云,你们可是正教出身,须知除魔卫道是修道人的天职。一味护着妖孽,可不是好事,到时休怪我们辣手无情,一并诛杀。快让开。”
凌霄云喊道:“不,你们休想动我哥哥一根毫毛,想杀我哥哥,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童艾冷冷地瞪着她,又看了看呼延赤,最后目光落到金叹月身上:“金叹月,此事与你无关,你既非青牛谷弟子,又和凌游风这妖孽没有交情,劝你还是置身事外,作壁上观吧。”
金叹月道:“我...”他不知该说什么,转头再看看凌霄云,又看看凌游风。只见凌游风好像中邪一般,神情呆滞,双目无神,眸子中没有一丝光彩,对眼前的危机竟然无动于衷。按照他的真实想法,肯定不想趟这趟浑水。他不动手对付凌游风,已是看在凌霄云的金面上,可是到这个地步,他若不帮凌游风,又怎么对得起凌霄云?
童艾见他尚在迟疑,转头对呼延赤道:“呼延赤,你要拼死护着妖孽吗?”
呼延赤面沉如水:“他是我徒儿,不管他变成什么,都是我的徒儿。我绝不允许你们在我面前伤害我徒儿一根毫毛。”
端木龄冷笑道:“你以为你的天罡火网可以阻止我们?”
呼延赤淡淡道:“我不知道能不能,你们大可以试试。我只是尽人事知天命罢了。”他越过凌霄云,往前迈出几步,与端木龄隔着一步之遥,气氛已经极其严峻。
端木龄冷冷地看着他,瞳孔中闪着狂热的光芒:“我很想试一试,可是,一旦试了,只怕你会后悔。”
呼延赤大笑道:“我从不知什么叫后悔,你若能教我后悔,我就服了你。”
端木龄缓缓地后退一步,右手举到头顶,缓缓地拔出天啸神剑,每个动作都很慢,周围的人看着他们,一个个往后退去,一步,两步,三步,几乎同时退后二十步,给他们留出了决斗空间。
端木龄手握着天啸剑,剑上金光暴闪,照得江面好像镀了一层金粉。青牛谷大战时,呼延赤亲眼见过端木龄大战入魔的凌游风,情知端木今时今日已是一流高手的境界,对他丝毫不敢轻忽。他双目如电地注视着端木龄,这个可怕的对手。他虽然长了端木龄一辈,却没有丝毫藐视之意。“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任何敌人都不能掉以轻心。”自从鼻子遭难后,他变得格外谨慎。
端木龄长剑举到头顶,金光照得夜空红透。呼延赤暗暗心惊,心里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他的对手,但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胆怯,表情凝重如山、渊渟岳峙,直直伫立当地,双手放在胸前徐徐展开,就像展开一卷画轴。当他双手展开一尺来宽的样子,众人眼前一花,前方已凭空出现一张红灿灿的大网,经天纬地、火光四溢。
端木龄点了点头:“早就听说过天罡火网的大名,一直想领教领教,今日得偿所愿,大慰平生。”一声未了,人已腾空而起,老鹰扑食一般从天而降,一道剑光劈向天罡火网。
凌霄云惊呼:“师父,小心!”说完情不自禁去看金叹月,却见金叹月正痴痴凝望着她,俏脸一红:“看什么看?你不去剥橘子给你的相好吃,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金叹月登时想起前几天的事情,原来那日在仓山木屋中,封芷兰拥抱他后,他曾经发现有个白影在橘林中一晃而过,当时还以为是眼花缭乱产生的错觉,想不到竟是小云儿。他心里暗笑,知道这丫头正在吃醋,刚想辩解,耳边传来一阵滚雷似的巨响,转头一看,却见天啸神剑正劈在天罡火网上,一阵山摇地动火光四溅,巨大气浪四面狂涌,压得人气息为之一窒。众人纷纷举起法宝驱散热浪。
凌游风好像失了魂魄,被这气浪震得斜斜倒下去。凌霄云急忙去扶,金叹月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虽不情愿却还是上前帮了一把。
凌霄云嘟着嘴说了一些谢谢,金叹月淡淡一笑:“别客气。”凌霄云白了他一眼:“欠揍!”把凌游风扶起来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的相好呢?”
金叹月苦笑道:“我的相好不就是你吗?”见她俏脸一变,赶紧转过话题:“你哥哥怎么啦?”
凌霄云一半担忧一半怄气:“我也不知。那日我和师父准备在渝州城准备暗中相救哥哥...”刚说一句,话头一转道:“去你的,现在火烧眉毛,谁有心情给你讲故事,先击退他们再说。”
金叹月瞧了瞧四周的敌人,不太自信地摇头道:“人太多,全是高手,有点难。”
凌霄云怒道:“再难也要冲出去,你要是害怕就快点闪开,别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金叹月道:“哎,你这人真是的,好吧,你要我闪,我就闪了。”
凌霄云一怔,立刻换了一种口气道:“你要是敢闪开,我和你拼命。”
金叹月道:“我要是真的闪开,转眼间你们就会没命,哪里还有机会和我拼命?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吗?”
凌霄云豪气顿生:“我才不要他们放我一马,本姑娘要凭着一身本事杀出一条血路,救出哥哥。”
金叹月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遍,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了不起,豪气冲天,女中豪杰,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把他们击退。”
那边端木龄大战呼延赤,天啸神剑一剑劈在天罡火网上,被天罡火网锁住,凝然不动,端木龄飘在空中,紧紧握着天啸神剑的剑柄狠狠往下刺,如同泰山压顶一般。ωωω.χΙυΜЬ.Cǒm
呼延赤虽然用天罡火网锁住了天啸神剑,看似占了上风,可这一招也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功力,后劲渐渐不济。此刻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端木龄年轻气盛,凭着一股子所向无前的锐气,加上天啸神剑的浩然之气,重重压在天罡火网上,呼延赤修为虽不弱于端木龄,然而斗志显然不如端木龄,僵持的时间太久,天罡火网势必会被天啸神剑劈开。
凌霄云默默不语地看着二人大战,金叹月悄悄道:“小云儿,要不,我给你们劈开一条路,你带着你哥哥先走。”
凌霄云道:“那你呢?”金叹月笑道:“他们和我无冤无仇,怎会为难我?”凌霄云摇头道:“不行,我师父还在这里,他们多半不会放过我师父。”金叹月道:“你猜,你师父是否能打赢端木龄?”
凌霄云冷冰冰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师父一百多年前就号称道门四公子之一,修为精湛,端木龄天资虽高,却只有二十多年功力,肯定不是我师父对手。”
金叹月反问道:“真的?你真这么认为?你认真看看,你师父现在还有没有后劲?”
凌霄云怒道:“谁说我师父没有后劲?哼,等下我师父就会转守为攻。”话虽如此,可她毕竟不是瞎子,师父的天罡火网被天啸神剑死死压得喘不过气,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她看在眼里,隐隐觉得不妙,然而令她更诧异的是,师父的功力好像只有平时的七成,远远不到巅峰时期的水准。
原来那日在青牛谷,呼延赤为阻止虚谷真人以山海挪移神通滥杀无辜,曾豁出性命用天罡火网抵挡山海挪移神通的血牛幻术,那血牛幻术十分厉害,妖气沿着天罡火网的火线渗入到网上每一个结上,继而钻入他的体内,初时他尚未察觉,并不在意,过了几日后,妖气慢慢发作,带给他无穷无尽的折磨,这些日子里早中晚须用功三次,才能逼出一点妖气,虽过了半月,妖气未能全部逼出,还有一大半残留体内,成了他极大的掣肘。
童艾等人渐渐面露喜色,知道端木龄已然胜券在握,同时也暗暗称奇,都不敢相信百年前就号称道门四公子之一的呼延赤只有这点修为。凌霄云越来越不安,紧紧地靠在兄长身边,暗暗担心起来。
金叹月知道今日这一战对方人多势众,又功力高深,己方胜算渺渺,早就不抱希望,只求慷慨一战,略尽绵薄之力,反正对方都是正教中人,彼等只为凌游风而来,对余人并无恶意,因此也不十分忧心。见呼延赤渐呈败象,心中很是不解,真不敢相信这是呼延赤的全部实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屠龙仙侠传更新,第229章 孰对孰错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