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隆被真气轰飞,深嵌进一座假山里。
费了老大劲才把自己从山里拔出来,又是一指点来。他只好就地一滚,堪堪闪过这强势的一击。
门人见老大落难,自然不敢再看着,纷纷举刀朝晏无师冲来。
晏无师却不正眼去瞧,只用右手五指弹拨拢捻,率先冲来的十余人便被尽数解决。
剩下门人见此,皆被震慑当场,不敢再上前。
不过这也给了许景隆片刻喘息,摇摇晃晃站起身,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眼前这人就像改头换面一般,生疏被动全无,强横霸道的真气一股一股倾泄,令他毫无还手之力。
这才是天下第四的真正实力吗?
心中虽为之前的轻敌懊悔,表面却像没事人一般,死死咽下喉间将要吐出的鲜血。
晏无师姿态悠闲,负手而立:“玄冥教许禹,对么?”
许景隆冷哼一声:“难为你还能想起来!”
说出许禹这个名字后,谢陵注意到晏无师的脸色变了。一般他出现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有人要倒大霉。
果不其然,晏无师阴冷道:“玄冥教作恶多端,许禹助纣为虐罪不容赦。你既未参与当年之事,若就此罢手,本座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作恶多端?你也配说这话!”许景隆彻底失去理智,直接使出了毕生所能使出的最强一击。
月刃向晏无师袭来,在快速旋转之下皎洁莹润如同一轮圆月。琇書網
前十高手拼上性命的一击,由不得人不重视。晏无师看似漫不经心,手下动作却不停。
用指法飞速筑起一道气幕将月刃挡下,随后又双指并拢作剑,聚起九分功力朝前一划。
“春水柔波怜照影,一片痴心俱成灰。”
祁凤阁点评春水指法的一句,此刻才被许景隆彻底领略。
月刃受气幕所阻坠落于地,一指随之划来,轻柔如春风拂面。
许景隆从这阵微风之中觉出强烈的危机,将全身真气凝于身前犹嫌不足,又接连退出数十步与晏无师拉开距离。
不过…还是晚了。
“啊!”许景隆惨叫出声。
凝碧园闪过一道血光,继而又带起一蓬血雾。
当血幕落下,众人只见许景隆胸口一片殷红,鲜血透过衣袍渗出,又汩汩流淌在地下。
竟是差点被那一指胸斩!
许景隆无力再战,摇晃了几下便支撑不住昏迷过去。
头领惨状激起龙门镖局上下的憎恨心,纷纷不管不顾向晏无师冲来,声势甚是浩大。
晏无师没有恋战,击倒身旁一个门柱阻隔镖局众人。再趁着这空隙跃上房顶,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
晏无师一路上没有说话,就这样一刻不停地走了小半个时辰。
直到路过一片树林,他才走了进去,径自坐到一棵大树下。
一面又问谢陵:“春水指法学会了吗?”
“学会个p啊!和龙门镖局打架你净顾着装x,两只手动来动去就没停过,我怎么看得清?”谢陵几乎是吼出来,惊起林中飞禽无数。
晏无师沉默了一瞬,随后道:“指法用出不久身体尚有记忆,照这种感觉慢慢揣摩。”
“然后呢?这是哪啊!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了?”
“齐州。”
“啥?”
“找吴弥。”
之后不管谢陵怎么问,晏无师再也没开过口。
此处已是齐州地界,离邺城已经很远,晏无师显然没给他选择的余地。
正好他也不怎么想回日月宗,索性就去看看吧。
齐州,历城。
吴弥现在的身份是商人,借着行商的机会探听附近州府的各种消息。
那天晏无师让他多关注青州南阳城的事情,他便留了心。
在玉灵门当了几十年的二把手,早将察言观色,体贴入微刻进骨血里。知道主公这么交代一定意有所指,故而这段时间他时刻关注南阳城的消息。
但过去了十几天,他都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听说前几个月城南有家客栈起火,举家上下除了一个失踪,其余六人皆葬身火海。
他正犹豫要不要为这点事去邺城,谢陵就主动找上门来了。
听过吴弥的报告,谢陵刚开始很困惑,但随即想到之前司州客栈的议论以及晏无师漫不经心的一问。
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但他不敢确认,心中仍抱有一丝期望。
说不定,只是巧合而已呢?
抱着这丝侥幸,他带着吴弥火速赶往南阳城。
……
南阳仍旧人流如潮,繁盛如斯,与谢陵刚重生时别无二致。
按着记忆走到客栈所在地,然而迎接他的却是空空如也的一片,只有地上残留的瓦砾朽木,显示这里曾有一家客栈。
看出谢陵神色不对,吴弥向附近的商户询问:“这位掌柜,我们是外州过来做买卖的,之前时常在这家客栈投宿。听说前些日子走水没了,是何缘故呢?”
说完又拿出几两碎银放在商户手中。
商户接过银子,打量了吴弥几眼,再小心观察四周,方才压低声音说道:“这事说来蹊跷得很,依我看可能不是普通的走水呢,而是蓄意纵火…鬼呀!”
商户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大跳,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谢陵一眨不眨盯着他:“为何会说蓄意纵火?”
被此人冷冽的眼神注视,商户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窖。
开口不自觉声线都颤抖起来:“那日晚间客栈忽然响起打砸哭闹之声,声音大到小半条街都听见了。然后后半夜就起了火…”
谢陵皱眉:“就这些?”
“这…刚起火的时候我看见几个黑衣人从客栈边出去。”
吴弥:“那你当时为何不报官?”
商户无奈道:“那几名黑衣人看起来有些武功,刚出客栈就不见了。小的人微言轻,没有证据单凭所见就去报官,怕是连官府的大门都进不了。”
吴弥又问:“客栈几人的遗体现在何处?”
商户想了想:“一般都先放在殓房。”
“在什么殓房,早就被扔去乱葬岗了!”
声音突如其来。
回头看去,门外立着一位少年,正朝着他们走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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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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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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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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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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