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破旧茅草屋内,贺宏老早的等候着容浔的到来。
听闻门外有脚步声,贺宏脸色微变,随手操起了锄头。
“是我。”
容浔推门而入,一身黑衣劲装更衬得他身长如玉,英姿挺拔。
“浔哥!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嫂子不给你出来呢。”贺宏又惊又喜。
他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高兴得像个孩子。
容浔想到在家里呼呼大睡的小人儿,眉宇间闪过一丝宠溺。
随即,他敛了敛神色,清冷的凤眸藏着骇人的狠戾:“走吧,开始干活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明天就是娘亲的祭日了,所有安排必须今晚全部搞定。
确保,万无一失。
贺宏一脸茫然,忙问:“浔哥,我们去哪儿啊。”
事先容浔就吩咐他了,得准备锄头,铲子等工具。
贺宏虽然很不理解为什么要准备这些东西,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容浔也不回答他的问题,示意贺宏把工具带上跟着他走。
就这样,容浔在前面带路,贺宏老老实实的跟他走了好远好远。
直到一路上越过了好几个墓地,贺宏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十分错愕且震惊的看向容浔。
“浔哥,你该不会……”
大半夜的叫他出来掘坟吧?!!
而且贺宏瞧着这片熟悉的坟墓,怎么看都像是老容家祖坟的位置。
当然了,按理说容浔娘亲作为容家人也是应该埋在这儿的。
但是当年容家对外声称容浔的娘亲是跟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跑了,行径有辱容家的门楣。
故而死活不肯让容浔将他娘葬在容家祖坟的位置。
“浔哥,这……会不会有点过了?”
贺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容浔那根本看不清情绪的脸,握着锄头柄的手心,全部都是冷汗。
他知晓容家人不做人,私底下干的都是猪狗还不如的事,浔哥心里记恨也无可厚非。
只是明日就是婶子的祭日了。
若容家人知晓容浔刨了他们家的祖坟,可不得闹起来。
自古百善孝为先,旁人哪里会懂得容浔生存下来的艰辛不易,到时候只怕唾沫都能将容浔兄妹给淹死。
此时,绝对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期。
“让你挖你就挖,别废话,我自有分寸。”容浔睨了他一眼,语气不容反驳。
掘的就是容家的祖坟。
前世他就想这么干了,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要怪就怪容磊那个狗东西好了,明明可以有好日子过,非要联合上京那头算计他。
容浔既知道上京那头和容磊想要什么,那就不可能叫容磊全身而退。
拿容磊开个刀,正是给上京那边一个警告。
他虽是离开了,可不代表会任由他们揉搓,不识相的尽管放马过来。
容浔冷笑,并且保证:来一个他杀一个。
来两个……
他杀一双!
“那好吧,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贺宏见他心意已决,当事人都不怕,他就更不怕了。
反正又不是掘他家的祖坟。
这头,贺宏和容浔铆足了劲掘容家的祖坟,月光下两个人配合得格外默契,越干越起劲。
他们压根儿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远远的将他们掘坟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啧啧啧,宿主,你男人真是个狠人,这么损的事儿也能干得出来。”
金豆豆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完全忽视了宋诗诗对它既嫌弃又不屑的态度。琇書蛧
“你胡说什么,掘祖坟就狠了?”
宋诗诗还没说她想拿容家老祖宗的骨头给容家那些智障煲汤喝呢。
没准多喝点补补脑子,兴许就能学聪明点别来招惹小相公了。
她也不知道容家人怎么想的,明明蠢得没边儿,还非上赶着做坏事。
“宿主,我夫君往容家祖坟好像埋了东西进去,你能看看是什么吗?”宋诗诗视力不太好,看不太清。
就知道是两个正常笔记本大小的箱子,木质的,看上去不算新,但成色尚好。
“宿主,箱子里全部都是小黄鱼。”
系统开启了扫描探测功能,轻而易举的搞清楚了箱子里的东西。
宋诗诗惊掉了下巴,愤愤不平道:“有小黄鱼干嘛要埋到容家的祖坟,自己留着花不香?”
小相公是不是气糊涂了?
系统懒懒的为她解答疑惑:“宿主,请动动你的脑瓜子,小黄鱼这种东西寻常百姓家敢往外拿吗?”
宿主能够问得出这种话,也难怪和反派互补了。
智商互补。
“等会儿,我怎么觉得你又在内涵我?”宋诗诗眯起了眼睛。
金豆豆迅速否认:“没有,宿主你想多了。”
“那什么,其实整个事情挺容易理解的,大致就是容磊想通过祭日做法事算计你男人反被你男人看出来了。”
“于是呢,你男人将计就计,甚至掘了容家的祖坟埋了小黄鱼进去,小黄鱼这东西在现在可算是一颗定时炸弹,一经发现的话可不得牢底坐穿,你男人这次是存了心要让容磊翻不了身呐。”
听着系统的一番解释下来,宋诗诗脑海里那几条线终于可以串起来了。
她摸着下巴细细的品了品:“也就是说,容磊提出做法,肯定是动了某种心思。”
宋诗诗如梦初醒,震惊道:“原来他是打算掘我婆婆的坟!”
“嗯,恭喜宿主答对了。”
“不对,他干嘛掘我婆婆的坟,脑子瓦特了吧?”宋诗诗满脸嫌弃加厌恶。
容磊也太不是东西了,她婆婆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不能葬在容家的坟地也就罢了,死后还要扰她安宁。
真是个畜生!
气愤归气愤,宋诗诗再细细琢磨了一番。
但凡是做任何事都得有个动机吧。
宋诗诗记得有听容浔说过,容磊之所以一直不敢得罪他,是因为他手上有容磊想要的东西。
难道……
容磊是认为东西并不在容浔的手上,而是和她婆婆一同下葬了?!
此刻宋诗诗的三观炸裂了,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而正在掘坟埋东西的两个人动作十分迅速,在宋诗诗梳理剧情的空隙,又重新把土全部填好了。
“浔哥,我们刚掘好,又埋上,痕迹太重了,人只要不瞎肯定看得出来啊。”
贺宏费老大劲了,累得满头都是汗。
别看他五大三粗的,说的话却给容浔提了个醒。
为此容浔也犯了难,抿着唇久久不语,试着想想如何将此事遮掩过去。
谁曾想,不过眨眼的功夫。
刚刚翻新埋回去的土竟然诡异的变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贺宏和容浔都傻眼了,后脊背甚至隐隐发凉。
“浔……浔哥,是我瞎了吗?”贺宏拼命的揉了揉自己的眼。
“还是说,咱们……见鬼了??”
话说完,他的腿都吓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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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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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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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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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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