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看到她泛红的脸颊,眯了下桃花眼,“你脸怎么了?”
颜初倾没有说话。
祁景好似想到什么,他差点站起来跳脚,“不就是亲了你一口,有必要将脸擦成这样?”
玛德。
面对这对男女,他都要怀疑自己的男性魅力了!
一个不将他这个情敌放心上。
一个对他的吻,嫌弃到宁愿毁掉半边小脸。
颜初倾懒得跟祁景解释,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下次你再偷亲,小心我将你嘴缝上。”
祁景将没什么血色的俊脸凑到颜初倾跟前,“来来来,你他妈现在就将小爷的嘴缝上。”
颜初倾将祁景的脸推开。
但很快,他又凑了过来。
两人一个使劲推,一个不要脸的往前凑,落到另一个人眼里,就成了另一幅景象。
像是一对小情侣,公然打情骂俏。
傅砚将那捆柴扛了过来,他扔到地上,黑眸朝打打闹闹的二人扫去一眼,嗓音沉冷地开口,“伤口刚包扎好,不想裂开就躺好。”
不容置喙的声音,像是天生的掌权者。
祁景乖乖躺好。
但下一秒,他发现不对劲。
他又不是他手下,为什么要听他的?
刚要反抗,手臂就被颜初倾拍了下,“他说的有道理,你还想要肩膀的话,就别再乱动。”
傅砚从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和水壶,他看了眼颜初倾,然后递给她。
颜初倾也没有矫情,伸手接过,礼貌又疏离的说了句,“谢谢。”
“倾宝,我也想喝水。”
现在条件有限,大家只能共用一壶水。
不过祁景和颜初倾都是讲究的人,喝水的时候,并没有直接用嘴贴着水壶口。琇書蛧
喝了水,颜初倾又拿着饼干喂祁景。
祁景靠在洞壁上,一副享受的模样。
“倾宝,有你伺候我,我受这伤真是值了。”
“少贫嘴。”
祁景朝颜初倾抛了个媚眼,“来,贴贴。”
“滚。”
傅砚坐在二人对面,他眉眼深沉地起身。
“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找出口。”
傅砚离开后,祁景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怎么觉得那位傅队,好像在不开心呢?
都说女人心思难猜,那位傅队的心思,好像更难猜。
倾宝都要向他告白了,他自己不去,不愿做他男朋友,他哪来的脸生气?
祁景朝身边的女人看去,颜初倾拿着烧了一半的枯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倾宝,若是我们出不去怎么办?”
“会不会死在这里?”
“小爷我风华正茂,还不想死啊!”
颜初倾将手中的棍子丢进火堆里,“你好吵。”
祁景看着比他要镇定冷静许多的颜初倾,他砸了下嘴巴,“我好像知道那位傅队为什么不想做你男朋友了。”
颜初倾挑眉,“你又知道了?”
“你看看你,遇到生死都不怕,若是别的女人,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往男人怀里钻了。”
“那位大队长,典型的直男硬汉,他喜欢的难道不是柔弱小白花?你再完美也没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颜初倾真想捡起棍子,直接戳到祁小爷受伤的肩膀处。
他还真会往人伤口处撒盐!
颜初倾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将嘴闭上。”
“你可以用你的嘴,将我的嘴堵上——”
话没说完,就被颜初倾狠狠踹了一脚。
祁景痛得龇牙咧嘴,“我去,你想将小爷踹残废?你个狠心的女人,等小爷出去,一定要将你彻底封杀!”
颜初倾被祁景吵得脑仁疼。
但她知道,祁景是为了她好。
虽然她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心里还是受着伤的。
他想要用话痨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谢谢,祁小爷。”
祁景侧头朝颜初倾看来一眼,见她眼里闪烁着莹润的泪光,他抬起手拍了下她的脑袋,“知道你委屈,骗你的,小爷不会封杀你。”
颜初倾唇角勾起笑意,“就知道你是个纸老虎。”
“我去,你现在是拿捏住我了——”
“休息吧,别再说话,我会调整好自己情绪的。”
祁景盯着颜初倾看了几秒,然后朝她点点头。
毕竟受了枪伤,折腾了将近一天,他确实有些累了。
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颜初倾脱下自己的骑马装外套,盖到祁景身上。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傅砚回来,眼皮慢慢变得沉重,她也靠着洞壁睡着了。
祁景晚上发起了烧,他有些发寒,身子不自觉地朝颜初倾靠近。
傅砚探查出口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祁景紧挨着颜初倾的一幕。
祁景身上还盖着颜初倾的外套。
傅砚绯色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颌收紧,眼底一片黑压压的沉。
他脱下自己的外盖,弯身盖到女人纤细的身子上,然后伸手,想要将紧靠着她的祁景拨开,但还没动手,身前的女人突然睁开眼——
颜初倾睡眠浅,稍微有点动静,她就会醒过来。
看着蹲在她身前的男人,她眼里还带着一丝刚醒来的迷朦。
傅砚将准备推开祁景的大掌收了回来。
颜初倾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外套,纤眉拧了拧。
她拿起外套,扔回男人身上,“我不需要。”
傅砚轮廓线条紧绷,嗓音低沉冷哑,“将外套给他了,你感冒了怎么办?”
颜初倾对上男人那双深邃得好似漩涡般的眼神,她心脏颤了颤。
“我感冒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她说话的口气,很冲。
与以前撩拨他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愤怒、疏离,以及避之不及的冷淡。
傅砚面色沉了沉,他刚要说点什么,发现身边的祁景有醒来的迹象,他大掌将女人纤细的手腕一扣,直接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祁景一睁开眼,就看到颜初倾被怒气冲冲的男人拉走,他预感到不妙,“喂,你将倾宝拉去哪里?”
自然没有人回应他。
颜初倾被傅砚拉出一段距离后,她用力甩开他的大掌。
“傅砚,你有完没完?”
男人黑眸漆漆地盯着她,突然,大掌一抬,掐住了她小巧的下颌。
“颜初倾,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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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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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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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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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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