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六原本挟持着颜初倾。

  他带着她进到隧道后,面对她的绝色容颜,心里还是起了歹念。

  他以为女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他将她推倒在地上,将枪放到一边。

  他伸手去撕她的衣服,正要埋首去亲她,结果女人抬起膝盖,狠狠顶了他一下。

  紧接着,他的枪被女人拿走。

  女人慢条斯理的从地上坐起来,她将枪口对准他的额头。

  他当时并没有多害怕,心想女人只是装模作样。

  一个柔弱女子怎么知道开枪呢?

  可下一秒,女人就对着他的肩膀和膝盖,各开一枪。

  他想对女人动手,但女人直接拿枪抵着他额头。

  她轻飘飘的说了句,“不想活了?”

  刀疤六不敢轻举妄动,从女人打出的那两枪来看,她是个有身手的。

  他不敢乱动,只得威胁女人,没有他带路,她是出不去的。

  大不了两人一起死在这里。

  但无论他说什么,女人都无动于衷。

  直到,洞口传来有人掉落下来的动静。

  刀疤六没想到这般隐蔽的地方,都能被找到。

  看到傅砚打着手电筒过来,刀疤六瞳孔一阵紧缩。

  他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他活着,只会让自己的老大和兄弟受到牵连。

  他们的老巢,绝对不能被找到。

  刀疤六心一横,他紧咬了下牙关。

  傅砚蹲到刀疤六跟前,见他牙关紧咬,他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掐住他下巴,想让他张开嘴。

  但还是晚了一步。

  刀疤六咬毒自杀了。

  颜初倾和祁景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咬毒自杀,两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这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事,没想到会在现实中发生。

  傅砚看到颜初倾苍白的面色,他将她拉起,大掌覆上她的眼睛。

  男人宽大粗厉的掌心覆到颜初倾眼皮上,带着温热的触感,颜初倾心脏狠狠一跳。

  几乎在一瞬间,她就拉开了男人的大掌。

  她没有看男人一眼,走到祁景身边,看着他已经被鲜血染透的衬衫,纤眉紧皱,“你疯了是不是?中弹了还敢过来找我!”

  祁景还没有见过咬毒死掉的,他有些害怕,双手按住颜初倾肩膀,站在她身后,一副不太敢看地上刀疤六的样子,“倾倾,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鬼?”

  话落,突然一股凉风吹过来,阴嗖嗖的。

  祁景吓得连忙将脸埋到颜初倾后背。

  站在不远处的傅砚看到这一幕,他眸色冷沉幽暗,“你,过来!”

  他指了下祁景。

  祁景不肯离开颜初倾。

  颜初倾深吸口气后,抬起长睫,对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眸,“很抱歉,我和祁景今天给你们的任务造成了麻烦。”

  冷淡,又疏离的口吻。

  傅砚剑眉皱得更紧了。

  颜初倾看着男人紧绷着显得凌厉冷硬的轮廓,她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现在这个情形,她也不愿再去深究他的心思。

  “祁景肩上的伤不能拖,我们得赶紧出去。”

  傅砚看着颜初倾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握着手电筒的大掌不自觉的收紧。

  颜初倾察觉到男人身上好像压抑着一股情绪,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似的。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里对视了几秒,最终,男人转身朝前走去。

  颜初倾跟着男人往前走,祁景像个小媳妇一样拉着颜初倾衣摆,走在最后。ωωω.χΙυΜЬ.Cǒm

  穿过阴暗狭窄的隧道,他们到了一个更大的露天山洞。

  洞顶很高,一眼望不到尽头,四周都被绿植覆盖。

  傅砚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找到出口。

  这边是走私犯打造的逃生通道,刀疤六宁愿自尽也不愿带路出去,想必出口在很隐蔽的地方。

  颜初倾看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祁景,她找了块草地,将他拉坐下。

  她拿着自己衣袖子,替祁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傅砚看到这一幕,眸色愈发幽沉。

  他走到祁景身边,从背包里拿出匕首和简易药包。

  “你去拾点干柴过来。”

  颜初倾意识到傅砚要做什么,她连忙起身去捡干柴。

  拾了干柴过来,傅砚扔了个打火机给她,颜初倾立即生了火。

  傅砚将匕首尖消毒,他看着额头冷汗直冒,身子瑟瑟发抖的祁景,沉声说道,“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找到出口,你肩膀上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

  祁景知道傅砚是为了他好,他咬牙点点头。

  颜初倾蹲到祁景身边,她轻轻拍了下他手背,“不要害怕。”

  祁景看着眉眼柔和的颜初倾,这还是二人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温柔。

  “倾倾,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颜初倾瞪了祁景一眼,“少贫嘴。”

  “倾倾,我知道打是情,骂是爱。”

  正在给匕首消毒的傅砚,黑眸幽沉的朝二人看了一眼。

  颜初倾对上男人如幽井般深不见底的眼眸,她长睫轻轻一颤,紧接着便收回了视线。

  一如先前那般冷淡又疏离。

  傅砚紧抿着薄冷的双唇,他沉着脸将匕首消了毒。

  祁景注意到傅砚不太好看的脸色,他心里忖了下。

  压低声音对颜初倾说道,“他好像对我挺有敌意的,他替我取弹时,会不会趁机谋害我?”

  颜初倾嘴角抽了抽,“脑补是病。”

  虽然傅砚在感情上伤了她,但他的人品,颜初倾是从不质疑的。

  傅砚拿着烧红的匕首过来,他朝颜初倾看了一眼,“你站到一边去。”

  颜初倾没有看傅砚,她只看着祁景,“我就在这里陪着他。”

  祁景感动得朝颜初倾眨眨眼,“倾倾宝贝,你真好。”

  颜初倾白了他一眼,“留着点力气,没麻药,等下会很疼的。”

  “有倾倾宝贝陪着我,我一点也不怕疼——”

  话没说完,匕首尖刺进了他受伤的地方,祁景疼得哇哇直叫。

  他细皮嫩肉的,从没有吃过这种苦,俊脸惨白,额头冷汗直冒,他看了眼剜了他一块肉出来,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的男人,忍不住骂骂咧咧。

  一个小时后,傅砚替祁景处理好伤口。每次出任务,他都有带简易的药包,里面装有消炎药和纱布。

  祁景浑身都被汗水浸透,手术期间,他一度疼得紧握住颜初倾的手。

  颜初倾没有抽回,任他紧握着。

  毕竟他受这种苦,也是因她而起。

  待傅砚替他包扎后,她打算抽回手,但下一瞬,祁景倾身过来,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祁景这一举动,让颜初倾和傅砚都愣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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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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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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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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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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