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摆在皇后的坤宁宫。这是皇宫里,现在唯一真正能保密的地方。
没有分席,而是像平常人家一样,一家子围桌而坐。
嫂子仔细的端详三个弟妹,却发现她们依旧是女儿身,就不由得责怪朱由检:“没事多陪陪弟妹们,为咱们家添人进口才是正经。”
朱由检就尴尬的笑。
最大的十五,那两个十四,我怎么下得去手啊。我是渣男,但不是人渣。
天启转移尴尬:“怎么样?吓到了吧。”
朱由检就接过话头:“那狗东西的种种愚蠢的办法,哪里吓得到我?至于哥哥你的态度,我就更不担心了。”
天启就玩味的笑着询问:“你为什么不担心我的态度呢?”
朱由检就轻松的来一个战术后仰:“天底下最了解我的是哥哥您,而天底下最了解哥哥你的也是我。我坚信,咱们是亲兄弟,你是不会帮着外人而对付我的,就像我不会胳膊肘朝外,对哥哥有任何一点不敬的,是一个样子的。”
听到这话,天启真正开心的大笑了起来:“知道我的还是我的兄弟,别人怎么样嚼舌头根子,也没有用。”
这话不知道是提醒啊还是暗示。
“在你大街游行,那个老狗又摆出他那个仪仗上街,和你对冲的时候。你嫂子担心的不行,凤驾就摆在了午门大门之后,随时出去准备救人。当时我就说啊,没有必要担心,咱们的这个小兄弟成熟了,连这点小阵仗都摆不平,那以后怎么能够担当大任?结果我说什么来着?这一家四口小夫妻,就硬是闯过了这一关。如果连这一关都闯不过,那你就太让我失望了。”
说到闯过这一关的时候,天启的脸上,是真的带着欣慰和满意。这个考验,算是合格了。
赶紧转换话题:“哥,昨天的事,所有的事,我不后悔。”
天启淡然一笑:“你是我亲弟弟,做了就做了,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然后拿起来一份公文奏折:“高第致仕,这个不可惜。袁崇焕那个狗东西,又被派去坐了冷板凳,那么你说说,现在何人接管辽东巡抚合适呢,边关不可一日无帅啊。”
这是哥哥再次询问自己关于重要的人事任免问题。
说边关无帅,那就过了。因为在山海关,就蹲着辽东总督,蓟辽督师,辽西巡抚,辽东经略,等等好几个大佬。原则上,他们都是辽西防务的要员。
这时候,朱由检已经决定,不再躲避,要为哥哥分担国事,让哥哥重拾信心。
“哥哥,为什么不启用孙师傅呢?”
天启就小脸一红,有些尴尬。
当初孙承宗督师辽东,四年辽东无战事,建奴恐惧,不敢垮辽河半步。努尔哈赤还放弃新都辽阳,躲到沈阳去了。
结果当时却有人诟病孙承宗,说他胆小怯战。
真就不明白了,以现在明军的局势,敌人不来攻,是胆小怯战,这是什么逻辑?
那好吧,孙师傅决定整兵出击,向朝廷索要军费二十四万,出兵辽东。
结果兵部户部工部横加阻挠,说什么也不给。结果已经准备充分的的这次出击,就不了了之了。
然后,魏忠贤想要巴结孙承宗,结果孙承宗不搭理他,魏忠贤深恨。就联合党羽,最终逼迫孙承宗请辞官。
天启看到自己的走狗,和自己的老师闹的不可开交,最终还是保了走狗,放弃了老师。用兵马护卫,赏赐蟒袍金币,送老师回乡,及尽荣光。
这时候再启用他,就有一种用人朝前,不用人靠边的凉薄嫌疑了。
所以天启感觉很尴尬,很为难。“这事啊,就留着你去办吧。”
我能办,我还和你说?你这么说,你是几个意思?
“其实,咱们辽东的布置是很有问题的。”
“说来听听。”
“首先,辽西的官员设置就有问题。就辽西那么大的地方在握,结果有辽东巡抚,有辽西巡抚,广宁巡抚,锦州巡抚,有蓟辽督师,有辽东总督,还有一个辽东经略,还有什么兵备俭事。结果是层叠架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职责。
这样一来,平时大家都揽权,互相攻击谁也不服谁。然后有了事,又互相推诿,谁也不负责。就拿这次,高第这个辽东巡抚,命令将辽西所有百姓撤退进山海关,看着是保守,是放弃了辽西大片领土,让辽西成为一块没有用的土地。但当时的情况,他做的是对的。只是战后再把百姓放归就好了。
结果袁崇焕却坚决截留宁锦百姓,把他们白白送给建奴,最终被屠杀。就是因为,袁崇焕的兵备俭事的职务,在一定职权范围之内,他可以不听高第的,所以才有了四十万百姓被杀的惨事发生。”
天启苦笑,“这是遗留下来的毛病,保留辽东巡抚,辽东总督,辽东经略,是向外证明,我们大明没有放弃整个辽东,绝不放弃辽东的决心,我们依旧要恢复辽东。”
“为了一个面子,却存在那么大的弊端,这值得吗?”Χiυmъ.cοΜ
“那你的意思是——”
“在辽西,施行精兵简政。事权统一。”
天启立刻来了精神:“说说,怎么个精兵简政事权统一?”
朱由检就拿出自己的想法:“首先说精兵,就是将在辽西那二十四万,从全国各地抽调的兵马,全部遣散回他们的原住防地。”
“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些兵,根本就不堪用不能用。
哥哥你想想,这个时代人的地域观念极强。河南兵认为,只有河南才是自己的家,他们千里迢迢跑到辽西,嘴上说着大道理,但其实在内心深处却深有抱怨,我一个河南人,为什么要给辽西人卖命?”
天启思索了一下之后,不由得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呀。他们在河南的时候,一年只发半年的钱粮,还能和当地的流寇进行死战。然而调到辽西,发给的军饷是他们平时的一倍,并且全年足额,结果还是经常发生哗变闹饷。的确这是个原因。”
给半年军饷不哗变,你还骄傲啦,你还理所当然啦?
但没办法,大明穷,就快穷死了。
但这时候就的夸一下魏忠贤了,正是他穷尽所能,搜刮士绅地主商人,才能维持大明纸面上的三百一十一万五千军队的半年开销。
同时,也正是他让内帑现在丰足,国库有困,内帑可以拿出一部分补充。然后,三节六寿,可以犒赏军队将士,在一定程度上,能让将士们活下去,让这个时期的大明军队,多少还有点战斗力。
具考据党考据,天启一共七年时间,从内帑为国库垫付支出的银子,竟然达到了三千一百万两之多。
你等到崇祯干掉了捞钱的高手魏忠贤,又执行了站满朝堂的东林减税的政策,结果,大明就真正步入了公私仓廪具空旷的状态了。
各地明军根本就没有军饷了,大批的士兵哗变,加入了流寇,彻底的改变了流寇的军队本质,让大明再难收拾了。
所以,在内心里,朱由检已经决定,万一如历史上那样,自己上位,杀魏忠贤,但留魏忠贤的政,留他的爪牙走狗为自己所用,才是真正能帮助大明的好办法。
至于东林,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吧,我是绝对不会重用你们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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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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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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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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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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