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这水烟阁四面环水,又四面临路,想要进去还要坐船才行,你瞧见亭子内的三人没有?他们就是船夫,一般人来都是力夫摇船,一人三文,有点才学、家业得肯多花点银子,也不过是寻常妇人摇船,一人一两,今日秦兄来,咱们便坐坐这五两银子的!”
“呵!这水烟阁的赚钱法子,未免太横了些,本公子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摇船能值五两银子”
秦难接话往前走,他不缺钱,但水烟阁这种挣钱的手段却让他有点反感,他一个坏人都觉得坑人,其他人还用说?
踏步上凉亭,如卢广介绍的一般,有守着一条小船,船不大,最多也就容得四人同坐,而且三条船只有两个人,回头看向卢广,后者正好来到他跟前。
“秦兄稍等,咱们这就上船”话说完,老客户卢广便掏出银子在柱子上磕了两下,声音落,没人守的船内钻出了一个女人,秦难瞧见之后,瞬间觉得这五两银子花得值了。
深知自己好兄弟什么德行的卢广看都不看秦难,就知道其心中想的是什么先冲着摇船的浣女扔了二两银子,后者才有些不乐意秦难看地啧啧称奇道:“卢兄,这摇船之人长得都这么水灵,难不成咱们在船上还能快活快活?”
口无遮拦秦难差点没把卢广给吓死,姑苏地的人谁不知道摇船女背后有人罩着?且不说那黑子大哥一言不合就动手,就单单是人家能来充当水烟阁门口排面,就足矣证明其实力。
伸手捂住秦难还想说骚话的嘴,他赶紧解释道:“落姑娘,我这兄弟第一次来,不知道规矩,还请见谅,卢某给您陪个不是”
作为卢家公子的卢广虽然嚣张,但对于有实力或者是搞不明白的势力他多以礼相待,其他的暂且不说,他老爹的交代他记得必须清楚。
冷冷看了一眼秦难的落星转身去解系在凉亭上的船绳,后面的秦大公子挣脱自己好兄弟的手掌,他嫌弃地吐了两口吐沫急眼道:“卢广,你二逼吧,捂我嘴干什么!?”
卢广还没说话,解绳子的落星却开口了,语气冷淡地说了一句:“安静一些,莫要惊扰了水下”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她又道:“都说临安城来的公子风度翩翩知情达理,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莫要耽误时间,上船”
“走了秦兄”
卢广拉了一下秦难,而后笑着进入船舱,心中微惊的秦大少深深看了这个摇船女一眼,这才回神入船,脸色不变的落星哼起来江南小调,而后在船头摇动船桨,水烟阁的全貌渐渐显现出来。
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在南清送信之人的手里需要跑上两天左右,途中还不能做休息,但是若是放在养鸽之人的手里,时间将会大大缩短,送信之人马儿换驿站,飞鸽传书途中加归巢,说到底都是一样的原理,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鸽子没那么靠谱,马匹稍慢罢了。
“......”
一改往常出门溜达玩耍亦或者是因为朱诸多事宜被喧见的进宫的江渊已经在云溪菀之内呆了五日时间,平时除了偶尔上楚州城的新厂子转上一转之外,其他时间他都在云溪菀亦或者楚家府邸待着,要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当他的老丈人凭借自己的威信给他开辟方便道路之后,他便松了自己岳父股份,这不开始运作不知道,他的几个厂子何止是赚钱,简直就是生钱机器!
“岳父大人,您不能再喝了,这酒的度数太高,喝多了伤身子!”
已经劝不住楚辞的江渊与自己的老丈人在桌子之上来回拉扯,不听劝的楚辞硬要再喝点,但是江渊却死活不同意,就差打一架了。
“江贤侄,今天我高兴!!你不用拉我,我没醉!还能喝!”打开江渊手的楚辞已经上了头,江渊实在是后悔至极,他想什么呢给自己的老丈人喝高度白酒!
“贤侄,我这酒量如何!是不是高、高得、得很!”再次饮下一杯的楚辞说话都已经大舌头了,江渊扶额叹息,他是劝不住了,还得是自己的丈母娘来才行。
“小楚,赶紧将我岳母大人喊来去!”
江渊拉着楚辞,给门口已经看愣神的仆人喊话,后者闻言一激灵,然后马上小跑着去找楚府夫人,临了临了他还不忘拐弯回头看一眼。
也不怪小楚这个下人不懂规矩,实在是他太惊奇了,他们老爷的酒量不说是酒缸,起码也得是酒桶级别的,放在以往最少五坛的量,但是今天一坛还没喝完就不行了,这怎么让他不好奇,若不是来的人是他们小姐未来的夫婿,他都怀疑江渊给他们老爷下药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一路小跑到账房门前,小楚低头喊了一声大夫人,而后道明缘由,和自己的女儿看账本看得正开心的两人被这个消息打断,以为自己会挨骂的小楚低头等了半天也不见小姐以及大夫人骂自己,这让他不禁有些不习惯了,正当他以为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大夫人与小姐没有听清之后,屋里的两人笑着走了出了,同时还对着他道:“去吩咐下人备些醒酒汤,一会送来”
甚是不可思议的小楚若是抬头定能被人看见眼神中的惊诧,点头称是之后,他躬身朝着厨房跑去,而楚一一则是陪着自己的母亲一起前往了江渊两人喝酒的房间。
与此同时,宋瀚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坐上马车就溜达到了楚州城,车夫是一个不知名的老兵,因为家中已无老小的原因,所以他在太尉府邸待了很长的时间,至于为何要让他来充当马夫,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老兵是一个极其能聊天的人。
车中,宋瀚海与马夫聊得很是愉快,当说及楚州城的事情之后,这位马夫如被打开了水闸一般说的是滔滔不绝,他平时没什么爱好,唯独喜欢和府中的下人扯东拉西,这也是为何他人在临安却知道不少楚州城的事。
“老黄,你是从何处听来江小子在楚州城开办工厂之事的,我可是都没听说呢”宋瀚海忽然感觉自己的消息极为闭塞,其他的暂且不说,就是江渊最近干的事情,他大部分都不知道。
“老爷,您没听说啊?我还以为您知道呢,昨日还是前日来这,隶属楚州城的君王村死了不少的百姓,好像就是江世子开办厂子里的人,听说当时火势大得狠呐,几百人泼了一天才浇灭”琇書蛧
若是寻常人听见主子说的这种我不知道你知道的话,定然要斟酌一番才敢答话,毕竟这其中多少有点其他意思在内,但是老黄性格直爽,压根就没有深思,而宋瀚海听见自己马夫的回答,在马车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信老黄说的泼水一天灭火,还是感叹其太过耿直。
没有听见自己老爷接话的老黄丝毫没有意识到车内的宋瀚海跑了神,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依我老黄看呐,江世子肯定是受到贼人的惦记了,能写出科举著述,又能惩治世家的人咋会犯这种小错误类,肯定是哪家眼红江世子,故意纵的火,这要是让俺老黄知道了是谁在针对江世子,俺都不愿意!”
自顾自说的老黄带入感还挺强,宋瀚海原本出神都被其给拉了回来,问了一句“为何觉得江渊不会犯错”他想听听江渊在普通人心中的地位,毕竟他手下的悍卒曾经也是心高气傲之辈,能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那江小子又做了什么让人折服的事。
“嘿嘿,老爷您这几天也出门了,您都不知道京城人对江世子都推崇成什么样了,特别是家中有读书人的,都恨不得把江世子供起来呢,临安城待字闺中的姑娘们,更是恨不得嫁给江世子”
老黄说起江渊来,满面红光,恨不得把其捧上天去,宋瀚海在马车内点头,江渊确实值得推崇,最起码这人品没得说,而且如此年轻就在短时间内做了这么利民的事儿,想不出名都难,而且天子似乎故意存了让江渊走进大众眼光的意思,之前江渊做的许多没有露面的事儿,竟然被其故意放了出来。
而且天子实话还担心这样不足以体现江渊的才华,还在四日之前的檄文发布之上故意留下了江渊写的一首诗,诗曰:“天子中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这短短四句可谓是让天下读书人都热血沸腾,毕竟是官方的以红头文件,寒门士子当官有望并且还被鼓励,搁谁谁不激动?
江渊是没工夫操心此事,毕竟上次他从北境战胜而归的时候,根本没人认识他,这也就导致他几乎不对自己能走进众人目光中抱有任何期待,并且他也不需要这种出名,树大招风,他还是养精藏拙的比较好,若不是上次他来楚州城进村有些招摇,估计那些个百姓也不会死,他心中清楚明白是有人针对自己,只是不确定是何人罢了,而他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做,只能先让李大山去排查,等今日完事,他才有空手处理。
少时,喝醉的楚辞被自己夫人拽着领子拖走了,江渊在一边看得背脊发凉,自己的丈母娘也忒厉害了点,这若是放在他身上,还不得跟捏小鸡儿似的?
好在楚一一及时的给他说明了自己的母亲只对父亲这样,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如此行事,这才让他稍微安心,有道是先入为主,第一次见楚一一母亲之时,江渊已经将其彪悍的模样深深的印入了脑海,后续想改,肯定是不容易了。
与楚一一一同离开房间,江渊轻轻的拉住了其软若无骨的小手,这一动作若是被他的丈母娘看见,肯定要被大骂一通,不过现在的话,他是一点不怕。
和楚一一在庭院中的香木之下享受二人美妙时光,江渊有些憧憬以后的生活了,正当他将楚一一揽入怀中之时,一声“江小子”给他吓得一激灵,顺着声音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起身叫了一声宋太尉,她身边的楚一一马上跳了起来高兴的跑了过去,江渊见状也跟了过去。
“舅舅,您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啊,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呀?”楚一一很高兴,溢于言表的高兴。
若是说出了父母之外楚一一和谁最亲,那定然是宋瀚海无疑。
“这不是想小丫头了”宋瀚海的铁汉柔情全部给了这个外甥女,江渊到来之后看着这一幕也是心中高兴,他可是知道,宋远山在家可是经常被管教,别说和自己的老爹有多亲了,三天不挨九顿他就谢天谢地了,果然人都是双标型动物。江渊想着,宋瀚海就拿出了一本书籍,看名字是《柳书贞字帖》,同时他继续道:“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舅舅,喜欢”楚一一将字帖收下爱不释手,跟自己的舅舅寒暄完毕,她马上回到了江渊的身边,而后还将手中的字帖递给了江渊,没搞清楚情况的江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伸手下意识的接过字帖,他忽然感觉到了背后一凉,宋瀚海为了柳大家的一本字帖,可是废了不少的功夫,本来说是给自己外甥女也没啥的,但是楚一一直接递给了江渊,这就让他很是不爽了。
“嘿..嘿嘿”江渊尴尬的笑了两声,接过的字帖也让他重新塞回了楚一一的手里,后者感觉有些不对劲,马上回了头,方才还一脸阴郁的宋瀚海在自己外甥女转身的瞬间,马上换了一副和蔼的神色,一直看着宋大人的江渊都惊了。
“这变脸这么快的吗?”
没有理会江渊眼神的宋瀚海和自己的外甥女又随意说了两句,这才让其成功地忘记了江渊方才害怕的面容,将楚一一说通和江渊聊上两句,前者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头。
“江小子,跟我过来!”
方才和和气气的宋瀚海跟江渊一说话马上显出了武将暴躁的原形,不知是自己又怎么了的江渊苦笑看了楚一一一眼便跟着宋瀚海走向了茶室,本就是裙带关系的两家人行事丝毫不拘谨,并且楚家府邸的下人对这位在朝中位居三公的男人也很是熟悉,所以其带着江渊一路到了房间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简直跟回了自己家一样,江渊作为未来楚一一的丈夫尚且没有这待遇,这不禁让他有些不爽。
“江小子,你耷拉个脸给谁看呢?!是不是看老夫不爽?!”宋瀚海一座下,就开始发问江渊,后者小嘴一瞥,差点没被宋瀚海这个暴脾气直接刀了!
“宋叔叔!停手,我没有那个意思啊!”躲避朴刀砍杀的江渊着急忙慌的解释,但是宋瀚海似乎没听见一般,依旧不停,这让江渊如同哑巴吃黄连。
两人在房间中的动静还是挺大的,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人进来询问,直到江渊被宋瀚海制辖,这事儿才算告一段落。
“宋叔叔,你先放开我行不行,这要是让一一看见了,我不要面子啊?”
被制辖的江渊试图用嘴巴说动宋瀚海,但是后者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手腕加大力度冷哼了一声,然后他用不善的语气问江渊道:“江小子,你实话跟老夫说,今日你是不是有什么行动?来楚家府邸是不是为了给自己打一个掩护?”
“嗯?”
江渊心中一惊,身体一怔,感觉到手下江渊的反应,宋瀚海直接知道了答案,单手扣住江渊,他抽了江渊脖子道:“江小子,你糊涂,现在马上跟我走,去太尉府!”
松开江渊的宋瀚海二话不说,迈步就朝门外走去,江渊皱眉没有转过弯来,但是他相信宋瀚海不会害他,于是跟着就出了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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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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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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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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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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