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慌了,忙四处找衣服,但衣服被扔得四处都是,我手忙脚乱地套着,比我更慌张的是这个俊美的男子。

  越是慌,手就越是不听使唤,衣服还没有套好一件,门已经被推开了,退无可退,无法躲藏的时候,我反倒冷静了下来,只是身体的躁热依然存在。

  北天帆看到眼前这一切,愣了,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寝室死寂,一会他大笑,笑得让我心寒。

  “太妃,莫非你不满足只是看看,还想用一用?”北天帆那充满嘲笑,充满讥讽的眼神,让我羞愤交加。

  “你身为堂堂太妃,就这么迫不及待,就这么焦渴难耐,太妃你这样置皇室脸面于何地呀?护龙司生的好女儿。”

  你有那么多妃嫔,一个月都没有轮完一轮,你自然不焦渴,但这话我不敢说出来。

  “皇上饶命,是太妃要奴才陪她,小的只是区区奴才,哪能违抗太妃的命令,更何况太妃曾救过小的一命。”小雷子跪地求饶,我的手微微抖了。

  “请皇上明察,本宫被下了药。”

  “这药是太妃下的,与奴才没有任何关系。”什么叫反咬一口,什么做做贼的喊捉贼,我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而我明白的也不仅仅这点,有着桃花眼的未必都是好人,是我可笑的固执,让我引火烧身。

  “太妃,是不是青楼呆多了,现在回到皇宫寂寞了。”北天帆这样对我说,声音充满了鄙夷与厌恶。

  “太妃——”我看着北天帆,他也看着我,但渐渐他说什么,我听得不是很真切,刚刚还是一脸阴险的北天帆,转眼间又变得那么俊美诱人,我明明心里很讨厌他,但又想靠近他,甚至我想他抱着我,紧紧紧紧地抱着我。

  喉咙和身体干渴得不行,我想喝水,而北天帆这时给我的感觉就是清清凉凉的水,那样甘甜,那样的诱人,我是那样的需要他。

  “我很难受,很难受。”

  “我想要你。”心底有一把声音在呐喊,在不经意已经冲喉咙溢了出来,远方的男子真看着我,他说他也想要我,说话的时候,他那双桃花眼真好看。

  “醉鸡很好吃,烧乳鸽也很不错,还有那烤鸭也很好。”我喃喃地说。

  “是呀?小叶儿,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天天拿给你吃好吗?”他对我说,性感的唇瓣一开一合,就像一只满是水分的水蜜桃,我咽了一下口水,喉咙干得冒烟。

  “我想吃,我很想。”迷迷糊糊的我突然冲过去,朝他的唇瓣狠狠咬了一口,很甜,很清冽,干渴立刻得以缓解。

  “我还要。”一口不够,我又咬了一口。

  “啊——”但这次我还没有品尝到水蜜桃的香甜,就被北天帆猛地一推,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疼痛让我顿时清醒过来,而我的惨叫也将罗音引了进来。

  “太妃,你怎么了?”罗音一边看着我,一边扫了一下四周。

  “罗音,我被人下药了。”我一边说,一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但这样的疼痛只让我短暂清醒,身体的焦躁,身体的欲望,都在朝着我叫嚣,我很难受,我真的很难受。

  “罗音——”我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朝自己的手臂狠狠插了一刀,剧痛让我猛地清醒过来。

  “太妃——”罗音惊呼,我看着喷涌出来的鲜血笑了,我终于能控制自己的意识了,我终于清醒了,抬头发现北天帆的唇破了,还流着血,不用问都知道是我刚刚的恶行,让他痛痛也是不错的,只是他那唇被那么多女人碰过,我亏了。

  “皇上,是本宫刚刚失仪,药性太强,迷了心性,但他现在却还是如此清醒,下药的人是谁,估计皇上应该很清楚,请皇上还本宫一个清白。”

  其实这个时候,我还猜不透这小雷子是谁的人?是北天帆派这个家伙来这里整我,要不他怎么那么巧合出现在这里?是皇后恼我逼死她的奶娘?要不就是这个小雷子以为我寂寞,想在床上引诱我,然后日后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朕自然相信太妃的为人,小雷子,是谁指使你这样做?如果你说出谁是幕后指使,朕饶你不死。”听到北天帆的话,我愕然了,他竟然相信我?这小雷子不是他派来的,那小雷子究竟是谁的人?

  “大小姐。我有药帮你包扎一下。”罗音也清楚如今场面,不宜宣太医进来。

  “罗音,不要,就让它痛,只有痛得厉害,我才能保持清醒,流点血死不了,你去把门关上,别让人进来。”身上的血汩汩流出,我感觉身上的燥热也缓解了不少。

  “皇上——”小雷子的额头渗满了汗,露出痛苦的表情,看得出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小雷子,本宫待你不薄,从来没有把你当下人看待,为何这样对待本宫?但本宫也答应你,只要你肯说出背后的主谋,本宫也饶你不死。”

  “皇上——奴才——”小雷子几次张嘴,但都是欲言又止,脸上一时痛苦,一时恐惧,一时绝望,究竟是谁让他那么恐惧?

  “小雷子,朕是一国之帝,不管你幕后人是谁,朕都替你做主,你还不放心吗?”

  “本宫手握龙符,你还怕本宫护不了区区一个你?”

  “太妃——我——我——”小雷子突然惨然一笑,笑容带着几分绝望,我心中隐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我还没叫得出声,他将一只手指放在嘴里,很快头一歪,竟然七孔流血倒地。xǐυmь.℃òm

  “小雷子——”我大叫。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小雷子看着我,血从耳朵,鼻子,甚至是眼睛流出来,让他俊美的脸庞看起来很是恐怖。

  “涟漪,我想回家,我想回家,但回不了了。”小雷子喃喃地说,流血的眼睛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我不知道他口中的涟漪,是他心爱的女人,还是他所牵挂的妹妹?

  他是因为长得俊美,被人要挟来到宫中,还是自小就被人训练成棋子?也许当初我不收留他,他还能活着,也许我不把他留在身边,他说不定有哪天真的能回家。

  小雷子死了,就这样死在我面前,在这个世界,许还有一个叫涟漪的女子一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他归家,我不恨他,我只是可怜他,可怜他的人生操纵在别人的手里,我可怜那些一直在寻找回家之路的人,就如当年的自己。

  寝室里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安静得听到彼此的呼吸,血的腥味弥漫鼻腔。

  “胡公公——”北天帆轻轻唤了一声,胡公公就走了进来,罗音说这个胡公公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我看不出来。

  “不要惊动任何人。”北天帆低低吩咐了一声,胡公公低低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清理地上的尸体,从进来到出去,胡公公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许是在皇宫久了,习惯了鲜血与死亡,习惯了惊涛骇浪,但我还没适应。

  “啊——”身上的欲望与燥热再次袭来,我禁不住轻声低吟了一声。

  “皇上,太妃身上的毒。”罗音的声音急促而焦虑,但站在一旁的北天帆,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看到某人的嘴角微微扬起,看见我如此痛苦,他心里痛快吧。

  “太妃,你很是难受?朕甚是忧心,但却束手无策,如何是好呢?”北天帆装得一副焦急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是在笑,这死狐狸,哪天落在我手里,我整死你。

  “太妃,你不是有九花玉露丸吗?看能不能解毒。”

  “罗音没用的,我刚刚已经吃了一颗了。”因为干渴,我的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浑身上下像着了火。

  “罗音,赶紧给我搬一桶冷水进来。”这个时候,我不敢惊动旁人,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的我,定是狼狈至极,更何况我这身体不知道能撑多久,到时见人就抱,看人就亲,那如何是好?罗音听到,急匆匆出去了。

  “皇上,本宫现在被人下了药,意志力薄弱,皇上又是北国第一美男子,本宫真怕到时控制不住自己,玷污了皇上,做出有损国体之事,还是暂请皇上离开,要不本宫怕一会咬的不是皇上的唇,而是皇上的肉,那该如何是好?”

  “太妃言重了,太妃如今身体欠佳,朕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之后怎能袖手旁观?”北天帆说什么都不肯走,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要留在这里看着我怎么狼狈,看着我怎么痛苦,这个心理阴暗的家伙,日后如果落在我手里,我也喂他吃大碗大碗的春药,绑住他手脚,然后让大群大群的美人在他眼前晃,谗死他,让他也试试这种欲火焚身的滋味。

  “太妃,水来了。”罗音很快将水送来,她将一盆冷水朝我泼来,一阵畅快,但这种畅快持续的时间很短,一会罗音搬了一大桶水进来,我整个人浸在水中。

  北天帆一直没走,说实在不放心我。但他坐得是那样的气定神闲,笑得是那样的幸灾乐祸。

  “太妃感觉怎样?”

  “太妃的身体还那么热吗?脸红得很啊。”

  “太妃感觉怎样?”

  北天帆不时走到木桶旁,表面是对我嘘寒问暖,实际是靠在我身边吹气如兰,不时朝我抛媚眼,他想用他的美色来引诱我,让我生不如死。

  在他的撩拨勾引下,在药力的摧残下,身下的水,我也感觉是那么热,我几次蠢蠢欲动,想朝北天帆伸出魔爪,狠狠将他扯过来凌辱一番,但最后那微弱的意志力,牵制了我。

  跟在罗蕴身边的玲珑是护龙司的人,她精通医术,是我偷偷安插入宫中,如果现在贸然去找她,她就会暴露了,更何况这些解药,她有怎会有?北天帆硬赖在这里,也是想看看这个宫中还有谁可以救我,顺便牵出一些他不知道的人。

  “罗音,却请太医李宗文。”药效并没有因为时间的过去而减弱,反倒越来越强,我什么也顾不得了,为了避免罗音出去的这段时间,我将北天帆当成公孙宇,我就要迷糊的时候,就轻轻往自己手划一刀,再迷糊再划,一会那水已经被血染成淡红。

  李大夫来了,但却没给我带来希望,他说这解药宫中没有,他能配,但要三天,三天估计我可以死几回了。

  太医说完急匆匆地走了,说去配解药,但谁知道呢?他跟北天帆就是一丘之貉。

  “太妃,太医说了最好的解药就是男人,可惜宫中就只有朕一个男人,但这事朕实在是爱莫能助啊。”北天帆又在我面前吹气如兰,勾得我春心荡漾,这死贱人。

  “太妃,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朕给你找一个男人来,不过看太妃这个样子,没七八个男人,估计不够用啊,朕看着实在忧心。”我觉得我熬不过去了。

  “好啊,就不知道皇上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如果太妃需要,不要说七八个,七八十个都有。”北天帆笑着说。

  “不用了,好男人只需要一个,罗音,你去将禁军都尉方杜擎宇给本宫叫来。”我说,听到我的话,北天帆脸色剧变。

  杜擎宇是他最忠心的手下,两人自小认识,是知己好友,杜擎宇生性洒脱,淡泊名利,听说为了他,才留在宫中做这个禁军都尉。

  既然一定要挑一个男人,我就挑他的至交好友,杜擎宇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多疑的北天帆还会像之前那般信赖他吗?他们的关系还会牢不可破吗?想整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北天帆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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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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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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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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