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淮西降将,危招德虽然得到了韩世忠的信任,不仅在江州时独领一营水军,如今更是在韩世忠带头冲锋后,被委以重任坐镇中军。
但危招德明白,韩世忠的看重只代表其个人,要想得到祝彪与冈上其他同僚的认可,需要的是实打实的战绩。
无论是杜壆、卢俊义,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韩世忠,能有如今独领一军的地位,都是实打实的战功杀出来的。
此番是危招德第一次当着祝彪的面作战,心中的重视可想而知,此时危招德连带着其麾下的张经祖、刘悌,韩凯三名副将,也是赤膊上阵,和其他的士卒一般,光着膀子勒起腰带,不断的在壕沟中面朝黄土背朝天。
“铛铛铛!”
放哨的斥候敲响了金锣,一手拄着铁锹的危招德顿时露出喜色,戏谑道:“没想到刘梦龙这厮,竟然还真的有胆量冲出来。”
为了能够尽快将攻守双方的阵地推进到有利的位置,危招德率领的中军轮流上阵、昼夜不停。
尤其是韩世忠进攻两侧的山寨打的有声有色,更是让他们恨不得抓紧将壕沟挖到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去。
对于危招德这种浪迹江湖的绿林中人来说,跟着将士们一起挖个壕沟还真的算不得什么折辱的事情,更重要是祝彪正在后面看着呢!
危招德没想过和韩世忠、杜壆、卢俊义这些人相提并论,似韩世忠那等指挥千军万马的本事,危招德心中清楚自己也没有,但这不代表危招德便不想立功。
此时见到刘梦龙竟然真的派出一支队伍杀出来,危招德心中自然大喜,现在这个状态可正好收拾他们。
两侧壕沟之中的弓弩手很快调转了目标,箭矢呼啸着扫过去,那些冲出来的南国士卒虽然有盾牌护身,但还是不断有人倒下,不过大队人马却还在向前。
危招德微微眯眼,手中的铁锹已经换成了惯用的朴风刀,这一轮挖掘的将士们本来就快到时间了,索性纷纷退下,而下一轮士卒快速冲入壕沟,抢占位置,这些士卒脸上自然都带着得意的神情。
轮到自己的时候总算不是挖土了。
“拉满弓,放箭!”危招德看着越来越近的南陈士卒,沉声下令。
他们现在才挖掘到将近第二道防线的地方,也就是说第二道防线的拒马和鹿砦现在反过来成了他们的屏障,而这自然就是弓箭手最好的机会。xǐυmь.℃òm
壕沟之中的弓弩手拼命放箭,不断有南国士卒倒下,尸体挂满了当面十几丈宽的鹿砦,不过这一支死士队伍还是搬开了几个鹿砦,打开了缺口,直接向着壕沟冲过来。
“继续放箭!”危招德沉声下令。
之前危招德提出掘土前进时,祝彪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对方,危招德记得清楚。
战争的取胜过程,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并且达到最大化;而此时壕沟就是最好的盾牌,能够多放一轮箭矢,敌军就少一些人参加到最后的厮杀中。
这一轮箭矢之后,冲出来的南国士卒只剩下了二百人左右。
“杀!”
危招德眼看着敌人已经冲到几丈的距离上,这才下令,同时眼神瞄准冲在最前面的将军打扮的敌人,提着朴风刀快步向前。
危招德带着冲出壕沟的人足有五百左右,然而壕沟毕竟只有几个出口,所以双方甫一照面,人数实际上相差无几。
现在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能叫刘梦龙派出来作为死士,这帮南国士卒必定都是精锐啊!
要想一鼓作气吃掉这伙敌军,必须快刀斩乱麻,拿下对面领头的将军。
朴风刀挥舞,快速的带走两条人命,危招德出现在吴升面前,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迎面就是一刀劈过去。
那吴升本就是抱着必死的打算,眼见着朴风刀劈过来,却无半点退缩,直接提枪接住。
刀枪相接,势大力沉的刀锋便传递到吴升手臂上,长枪一阵颤动;而危招德却是嘴角缓缓上扬,心中对眼前这将校的武力有了个明显的感知。
这厮不过是仗着一腔热血,被方腊洗脑的莽夫罢了,武艺不过稀松平常,差着自己手下的三名副将都一大截。
不过数个回合,吴升双臂已经开始泛麻,气喘吁吁,双眸中升起一股急色,反观危招德却是嘴角泛着冷笑,双目透着一股噬人的腥芒。
“杀!”
危招德猛地暴喝一声,势大力沉的一道劈过去,吴升先自心中慌了,手段缓急差迟,被危招德当头一刀,落得个身首分离。
“将军威武!”
身后的士卒看着危招德阵斩敌将,兴奋的嗷嗷叫唤,力气惊人的张经祖直接冲到敌军阵营内,双脚狠狠的一踏。
左手的盾牌狠狠的撞击在对面南国士卒的盾牌上,顿时骨断筋裂的声音响起,在哀嚎下五六人竟然直接被张经祖撞翻冲出了一个缺口。
冲入敌军盾阵后,张经祖凶戾的大吼一声,右手的衮刀不断挥砍,到处都是鲜血四溅,身后的士卒紧跟其后。
“经祖兄弟,某家来也~”
手持一杆浑铁枪的刘悌也是奋勇当先,乱杀一通,这些南国士卒虽是死士,但一照面便没了领头羊,此时凭借着一腔悍勇厮杀着,阵营却是混乱不堪。
不过到底是刘梦龙挑选出来的死士,危招德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有点儿本事,敌军的悍勇超出了危招德的预料,厮杀起来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若非自己当机立断斩杀了领头的敌将,又有张经祖、刘悌二人勇猛,否则此时的战局还不好说。
又一连斩杀了数名敌军,危招德环顾四周,先从出来的人已经折损了一半,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不过这些冲锋的南国士卒终于还是全部倒在了这里。
想到这,危招德下意识的向前看去,那一道鹿砦前后,铺满了南国士卒的尸体。
危招德没有甚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想法,只心中默默的做了个对比,自家公子且不说了;便是从这数百的敌军士卒,以及那武艺稀松平常却悍不畏死的敌将,便可知方腊是何等人物。
王庆差之远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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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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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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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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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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