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万禁军都教头名头虽大,但实权并不大,丘岳另外的两重身份却是敏感,官带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每日随侍御驾前,也就是这两重身份,才叫高俅前两年也舍得花力气拉拢。
俗话讲,宰相门前七品官,更遑论天子驾前,似曾经徐宁那般一个御前金枪班教头,放在大内却是没人相看,但丘岳这般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却是王公大臣拉拢的对象。
毕竟知道官家每日在干什么,对于这些人心中的某些见不得光的算计,才更容易实现。
正因为如此,丘岳才不能胡乱的攀扯关系,若是勋贵子弟倒是罢了,但燕青、乐和这类人,却是不好纠缠太深;但如今自己拜在高太尉门下,这高衙内的言语,却是不好轻易回绝,伤了这花花太岁的面子,日后在太尉面前少不了小鞋穿。
乐和见着丘岳面上的变化,心中顿时一凛,眼神朝着燕青望了眼,将其此时面色也颇不好看,这高衙内却是不按商量好的计划出牌,方才燕青与其对眼时,是要提醒他说正事,哪知其嘴里冒出一句这般话来。
无论这高衙内作何想法,燕青与乐和却是不能见今日这般好好的局面葬送了,便见得乐和站起身来,朝着高衙内与丘岳拱了拱手,道:
“衙内莫怪,小弟虽与丘将军投缘,交浅言深,但却并无要攀附之意,小弟倒不是妄自菲薄,只也想似燕青表兄这般,自己在汴梁城闯出一番事业,不想叫人日后说小弟是靠着衙内与丘将军成事的。”
听得乐和这番话,丘岳却是神色一松,望向乐和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与认同,此时也说出一句真心话来,道:“乐和兄弟心中有志向,咱听着也觉得提气,只你也莫与丘岳见外,咱们虽没有做兄弟的缘分,却也能交个朋友,日后有用得着丘某的,自会尽力为之。”
一旁的高衙内见说此言,倒是也不在乎方才之事,此时终于在燕青的眼神示意下,说出了正事,道:“丘哥,高坎也不瞒你,今日请你饮酒,却是有件事情叫你帮手。”
见说此言,丘岳神情一凛,心道:终于还是来了,就知道这花花太岁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哪会好心请我饮酒。
虽是这般想,但面上却丝毫不露,忙拱手道:“衙内有何吩咐,尽管直言,丘岳能办到的,定当全力以赴。”
这话说的却是滴水不露,然高衙内亦是丝毫不顾忌,道:“丘哥也知晓我老爹的身份,如今年关将近,汴梁城内越发人员复杂,我老爹统领禁军,又要负责汴梁城防巡务,虽每日殚精竭虑,却也难免有时力有不逮;丘哥,你是我老爹最信任之人,眼下有一桩为其分忧的事情,不知你越不愿意做?”
听得这番话,丘岳却是不由的将眼神朝着燕青看了眼,实在难以相信这番话,能出自高坎这般一个花花太岁口中,只此时也不是纠结之时,便听得丘岳道:“衙内还请名言!”m.χIùmЬ.CǒM
高衙内继续道:“高坎虽是文不成武不就,但到了这年岁也愿与自家老爹分担一二,丘哥也知我平日里都在这汴梁城中厮混,城中的大小泼皮都卖我些面子,是以便想着将这些泼皮们聚在一处,一方面可以减轻城中巡防压力,另一方面也能探听些民间消息。”
“这自是极好的事情,衙内却又甚地方能用得上丘岳的?”丘岳顺着话问道。
高衙内莞尔一笑,道:“方才丘哥也见了乐和小弟的为人处世,是个做事知头见尾的,我欲将此事交托与他负责,但却缺少一个能压得住场子的,丘哥也知晓高坎的名声都是些恶名,是以想请丘哥这累建奇功,名闻海外,深通武艺,威镇京师的人物,替高坎镇镇场子,可否?”
听得言语,丘岳面色微变,心头飞速的盘算着,却见得燕青自桌下取出一盒子来,放到桌上打开,顿时间露出一片金黄,燕青微微一笑,道:
“此事定当不会叫丘教头白帮忙,咱汴梁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钱人,汴梁城也多得是无所事事,但却消息灵通的街面泼皮,丘教头试想一番,若每日将这些泼皮手中的消息汇聚一处,会是多大的信息量。”
“若今天王太尉家要探听着什么,明日张相公家又需甚消息,咱们把这些消息卖与他们,将是多大的利益?而咱们所需付出的,不过是是不是赏那些泼皮些碎银罢了,这一箱金珠只是见面礼,日后每月都不会少于这个数目与丘教头。”
闻听此言,丘岳却是愣在当场,心中震动不已,一旁的高衙内见其神色,又补了一句,道:“丘哥尽可放心,此事你只需出面帮乐和小弟震慑一番那些泼皮即可,其他的都不用你来操心,若有甚乱子出现,也只有高坎负责,绝不会叫丘哥难处。”
此言一出,却是叫丘岳彻底放下心来,只朝着高衙内拱手应下,将桌上的金珠收到脚边,又转头对着燕青意味深长的说道:“平日里只听人说起映水阁燕东家,乃是汴梁第一敛钱好手,今日丘岳算是涨了见识。”
燕青莞尔一笑,道:“丘教头过奖了,燕青不过是交了好运,得了衙内与师师姐看重,方有今日,说到头来也不过一介商贾,比不得丘教头这般在官家面前当差的将军。”
听燕青话语间点出一句“李师师”,丘岳心中更是吃了颗定心丸,汴梁矾楼李大家的名头谁人不知,作为随侍御驾的丘岳,更知晓其与官家之间的关系,这一年间官家虽少去矾楼相会,但却也时常念起。
此时有燕青与高衙内谋划,又有高太尉与李师师顶在后头,却是再无甚风险。
想明白这些,丘岳心头豁然开朗,面色愉悦,便又端起酒碗,与高衙内、燕青敬酒;其余三人见他这般转变,也是会心一笑。
一时间,酒宴之上,美酒飘向,风月轮转,临近夜幕时,方才散去。
高衙内与丘岳搭伴,一道离开了映水阁,此时房内只剩下燕青与乐和,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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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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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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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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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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