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与乐和这一番配合,却是张三与李四完全做不到的,甚至燕青敢言,就乐和这般察言观色,三言两语说到对方心坎上的本事,在这汴梁城都是顶尖的;往日里过街老鼠与青草蛇办事虽也得力,但却无法让燕青如今日这般放心。
若非初到汴梁时,便费尽心思与如今的心上人李师师搭上关系,又以重金砸开了矾楼的口子,怕是在这汴梁城,真是举步维艰。
听得燕青言语,乐和也是莞尔一笑,相处这段时日,乐和也知晓自己这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性格,也不与燕青拘礼,只应道:“小弟也就这点巧言令色的本事,今日若非燕青哥哥最后的点睛之笔,那丘岳也未必会真心帮咱们。”
“那人在官家面前当差,见惯了朝中奸臣的手段,自然不似高衙内那般好哄,若不让他见到真金白银,不让其没了后顾之忧,相让他为咱们办事,却是千难万难。”燕青沉声点了点头应道。
乐和也是面色一沉,望着眼前的燕青,只觉得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只前几日燕青哄那高衙内的手段,便叫乐和暗暗佩服。
曾经听着汴梁城内的高衙内乃是个花花太岁,只觉其乃是酒囊饭袋之徒,这些时日亲身接触了,方知晓这些纨绔子弟虽没甚本事,但却也不是寻常人能随意拿捏的。
若惹其不高兴了,有的是手段摆弄你;就说今日这八十万禁军都教头丘岳,乐和敢保证,若今日丘岳不配合,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要见到高衙内的手段了。
二人说话间,便听得门外传来敲门声,片刻后张三推门而去,朝着二人拱了拱手,道:“二位哥哥,方才那周昂下值后,又去了蔡九的别院。”
乐和见说,点了点头,道:“看来真是叫咱们猜着了,那蔡九却是存了将周昂带去袭庆府的打算。”
燕青也是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道:“周昂乃是八十万禁军副教头,官带右义卫亲军指挥使,车骑将军,其身份与丘岳相比也不过是禁军都教头的正副之别,实则在一个档次上;蔡九若真将其带到袭庆府,便是顶替宋江的兵马统制职位都属于下放,那蔡京为了儿子的安危,叫周昂忠心护佑,必然会请官家重启袭庆府兵马节度使一职,用来安顿周昂。”
“若叫那厮做了节度使,岂不是比咱公子官阶都有高了?”张三听得燕青言语,不由的惊讶出言道。
乐和莞尔一笑,朝着张三道:“这有甚,公子岂会在乎他官阶高低,就是叫那童贯、高俅让位,咱公子也不会来这汴梁做甚枢密、太尉。”
这过街老鼠闻言,也是不由的笑了,便听得乐和继续与燕青说道:“既然蔡京已经默许了蔡九的行为,想来其年后出任袭庆府知府之位,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咱还得尽快传信回冈,提前告知公子与几位军师,一面那钱伯言在离任前,搞出甚麻烦来。”
燕青闻言,点了点头,那钱伯言却是老狐狸,不得不防,若让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费时费力经营出的局面,叫蔡九这般官二代接手了,必定是不服气的。
“便由乐和兄弟传信回冈,稍后我便去矾楼一趟,与姑娘们打听一番消息,看那蔡京有何动作。”燕青朝着乐和说道。
乐和见说,拱手应了,一旁的张三却是戏谑一笑,朝着燕青道:“哥哥去矾楼打听消息是真,想李娘子也是真哩。”
燕青没好气的白了张三一眼,与乐和又说了几句话,便一道离开了二楼雅间。
......
隔着太师桥不远的相府不远,有一处奢华的别院,乃是现今江州知府,蔡京九子蔡得章的府邸。
此时府中的厢房内,摆着一张酒席,桌上布满了美酒佳肴,蔡九与周昂相对而坐。
“前日与将军所讲之事,将军可考虑清楚了?”蔡九端起方才周昂替自己满上的酒杯,朝着其开口道。
周昂面色微正,沉吟片刻,道:“末将斗胆问九公子一句,若末将跟随九公子前去袭庆府,能得到个甚职位?这几日末将也打听了些,现今那袭庆府最高的武将职位,乃是兵马都统制,叫一伙招安的强人头子占着。”
“周将军可知袭庆府的前身是何?”蔡九将酒杯把玩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意味深长的朝着周昂问道。
周昂神情一滞,疑惑道:“袭庆府前身不是兖州么?”琇書網
“是兖州没错,但本朝却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将历代官家即位前潜藩、潜邸所在州,升格为府;俺袭庆府正是太宗皇帝潜藩升格的大府,这般地界,放眼整个大宋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将军便觉得其最高武将职位,只是小小的兵马都统制么?”蔡九浅浅的饮了口杯中酒,一脸玩味的朝着周昂问道。
周昂见说,却是面色微微潮红,心中做着权衡,与眼前这位公子外放,却是有可能官升一级,但留在官家身边,也未必没有好的前程。
见这周昂模样,蔡九又拱一把火,道:“昨日我已经与父亲商量过了,待年后父亲便会全力运作我为袭庆府知府,同时也会请官家重置袭庆府兵马节度使之位;现今那丘岳乃是官家与高俅面前的红人,周将军且想清楚,是留在汴梁一直被那丘岳压制着不得出头,还是与我一道前往袭庆府,做那统领千军万马,位高权重的一府节度使。”
蔡九此言一出,却是正说到周昂心头痛痒处,当即站起身来,往外迈了一步,朝着蔡九躬身拜下,道:“周昂愿附九公子骥尾,前往袭庆府,牵马坠蹬,在所不辞。”
“将军请起,那袭庆府如今人员复杂,各级军官又是朝廷战败之将,又是招安的强人头子,叫钱伯言那老匹夫弄得乌烟瘴气,待得年后咱们走马上任,还得靠将军与我一道改弦更张,做出一番事业来。”蔡九起身扶住周昂,颇为言真意切的说道。
周昂闻言,忙应道:“愿为公子效死,那几个梁山贼寇,只在某反掌之间。”
蔡九见说,只是一笑,招呼着周昂重新落座,这一顿酒下来,蔡九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周昂说尽了阿谀奉承,宾主尽欢而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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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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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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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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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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