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宋江,没半点道义,爷爷豁着前程性命与你打头阵,竟要卖了爷爷,方才若非我赔了小心,看清了形势趁乱脱身,否则此时哪还有命在......那祝彪端的也是不当人子,夺妻毁身之恨,早晚必报......”
想到此处,董平却是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忿恨,仰天长啸,顷刻之间,惊起林中一大群飞鸟来,忽然之间,董平却是眼底一缩,面色煞白,便见路边百余骑兵迎风而立,似在专门等着自己。
当头的一员大将,部似镌银,仪表似天神,眉分八字,目炯双瞳,眼珠如点漆,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手执金纂提炉枪,那一身明光铠甲,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董平觑见这人,正是先前独龙冈骑兵领军之人,心下当时不敢大意,嘴上却不饶人,怒喝道:“贼子,不曾听说过双枪将董平的名头么?兀自赶来送死!”
那大汉闻言,嗤笑一声,道:“就你这厮,也好意思扎两面旗,你若胜得过卢俊义手上这条枪时,我便是拼着我家公子与程相公怪罪,也放你一条活路!”
见说此言,董平心中一喜,河北玉麒麟卢俊义之名他倒也听过,号什么枪棒天下一绝,只董平对其却是嗤之以鼻,这大宋朝乡野之间,多的是自不量力之徒,名头听的吓人,却又有甚真本事。
董平见此人威风禀禀,心知其多半不是草包,但却也未有多少重视,当下应道:“好!久闻河北玉麒麟之名,如此董平今日便领教一番!只是莫要诓我,无端坏了名头!”wWW.ΧìǔΜЬ.CǒΜ
卢俊义身旁的吕方、郭盛二人闻言,相视一眼,皆是哂笑,心下暗道:这人怕是个傻子,只将自家主将当做名不副实之人了,这董平虽说有些武艺,但似他这般本事之人,独龙冈上不下双手之数,又有哪个人不拜服在自家主将枪下。
二人转头望向卢俊义,只见其嘲讽一笑,微微颌首,也不答言,纵马挺枪上前。
“看枪!”
卢俊义爆喝一声,一招白龙出洞直朝董平咽喉处去,那董平眼底一缩,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当下不敢硬接,一个急闪,避过这致命一击;刚刚喘息略定,哪知卢俊义攻势又起,董平心中一沉,叫苦不迭,此番怕是遇上生平最强劲的敌人了。
卢俊义此时也不取巧,往日里精巧的枪法放在一旁,只用那与鲁智深媲美的一身气力,一杆金纂提炉枪舞的大开大合,董平被压得接连后退,心中不断的怒骂:甚鸟人,直把枪当做棍棒使,凭的憋屈。
董平原本是最愿意跟身大力沉的对手对决的,毕竟这样的人往往攻势极其猛烈,但其缺点都很明显,多数只有临门几板斧,久而久之便会力竭,导致防御出现漏洞,过往在边军效力时,董平没少在这等人身上捞取战功。
然而此时碰到的却是枪棒双绝的卢俊义,虽打法大开大合,但却是大巧不工,两人直斗了三四十合,叫董平寻不着半点破绽。
董平不敢再退,当即把牙一咬,极其惊险的避过卢俊义致命一招,不退反进,欺身而上,使出双枪绝技,往卢俊义要害处刺来。
卢俊义见状,大喝一声“来得好”,忙挺枪挡住,却哪知董平忽的单手掷枪,直朝卢俊义掼去,随即也不问结果,转身便逃,卢俊义侧身躲过这一掷,哪里肯舍这董平,当即挺枪杀上来,董平心中大急,心知自己此番怕是真落入死地了,暗道:“董一撞啊董一撞,今日莫非你的死期到了?”
便瞧着董平跑出不过十余步,便叫吕方、郭盛二人拦住,两杆方天画戟架住董平此时仅剩的一条枪,一时间竟是斗的你来我往。
如今的吕方、郭盛,较之原本轨迹中,已经有了长足的长进,自数年前跟了祝彪,便得王进、栾廷玉教导,后来又时常得林冲、杨志这般禁军出身的武将点拨,现今更是每日里跟着枪棒双绝的卢俊义练武,按照两人私下里的玩笑话,便是头猪也教聪明了!
卢俊义见状,勒住马来,端坐在马上,随时准备接应,便好整以暇的望着自己麾下的两员副将与董平厮杀。
这董平虽是个背主忘恩之徒,但一身武艺却是不输于冈上的林教头、杨制使等人,往日里吕方、郭盛寻人放对,冈上英雄多是念着兄弟情义,留有余地,然而此时这董平已是穷途末路,一枪一式皆是杀招,用来与二人做个练手,正当合适。
三人斗了二十余回合,胸中悲愤触发了董平的求生欲,只见他此时双枪变单枪,倒是略去了一贯的花里胡哨,一杆长枪舞动的越发杀机森严,爆发出平生最大的潜能来。
斗到间深里,董平瞧着两枝戟上,一枝是金钱豹子尾,一枝是金钱五色幡,心头萌生一大胆的想法,一枪荡开吕方的画戟,又将郭盛的画戟黏住,撞到吕方的画戟上,上面绒绦结住了,顿时搅做一围,好里分拆得开。
见想法达成,董平顿时心中大喜,便要挺枪结果了拦路二人的性命,然此时董平却是浑然忘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猛地听见一道破风声,胯下战马响起一声悲鸣,董平应声落马,却是卢俊义见吕方、郭盛势危,一枪打断了董平战马的马腿。
那董平落马后就地一滚,却猛然间瞳孔收缩,十余条钩索飞来,瞬间将董平缚住,便听得见得董平双眼血红,额前青筋暴起,朝着卢俊义声嘶力竭的喝骂道:
“卢俊义,你个暗使冷枪的小人,不讲江湖道义,爷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卢俊义端坐在马背上,哂笑道:“与你这背主忘恩、不忠不义的小人,需讲甚江湖道义,此番我家公子若留你一条全尸,便已是仁至义尽。”
吕方、郭盛二人此时没了董平厮杀,却是解开了双戟,只满面通红的朝着卢俊义拱手道:“小弟无能,请员外责罚。”
见说此言,卢俊义莞尔一笑,打趣道:“早先公子便让你二人摒弃了画戟上的绒绦,偏两位兄弟都是爱美之人,如今可知晓公子远见了。”
吕方、郭盛二人闻言,更是满面赤红,只不约而同的一把扯下画戟上的丝绒,一脸嫌弃的扔在地上。
大地颤动,万马奔腾,滚滚浓烟由远及近,祝彪与唐斌、徐宁、武松、孙安等人,率领着近万马步军赶来,卢俊义朝着麾下使了个眼色,便押着董平迎上前来。
“公子,幸不辱命!”卢俊义勒马于祝彪身前,拱手笑道。
“兄长辛苦。”祝彪微微点头,应了句,看都未看跪地的董平一眼,朝着身后的武松道:“二哥,杀了吧!”
那跪在地上的董平闻言,身躯一震,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便见得武松抽出戒刀,照着脖子一刀砍下,那自命不凡的双枪将,便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双目瞪大如铜铃,到死都充满了忿恨!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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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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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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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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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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