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给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她对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处境感到很无力,可又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个处境。
如果她此时跑出去告诉别人她魂穿了,估计下一秒钟就会被拉到特殊组织里去做研究,成为科研的牺牲品。
抑或者,被想搞死她的人再搞死一次。
江意听着江思的话缓缓转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成为棋子,那又怎样呢?我成为棋子证明我有成为棋子的价值,你呢?有什么价值吗?我看你还是很妒忌我的。”
“你在放什么狗屁,”江思反驳。
江意冷笑:“不嫉妒我,你找那些人动手做什么?”
“我要是一个跟你无关紧要的人,我跟谁订婚跟谁结婚你都不会放在心上,知道我跟人订婚之后你心有不甘找人算计我,想毁了这场婚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嫉妒我。”
江意围着江思走了一圈:“让我猜猜,你大概是很高兴我成为了家族的棋子,但你不高兴的是我成为了傅奚亭的女人。”
“怎么?对妹夫有兴趣?八点档肥皂剧看多了还是伦理剧看多了?”
“闭上你的狗嘴,”江思伸手猛地推开江意。
恶狠狠地盯着她:“你们全家都是这种狗德行,你爸爸明明都跟江家分家了,但是江家的所有好处他都没少,这些年,吃苦受累照顾人的是我们,你们呢?”
“江意,你别得意太早,等着你的在后头。”wWW.ΧìǔΜЬ.CǒΜ
江思说完,猛地扒拉开江意,转身就走了。
江意还想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来的,但想着,来日方长。
也没追上去。
周一上午,林泊的国际关系课程无一缺席,江意到教室时,只剩下最后一排角落里的空位。
看着林泊走进来的时候,江意望着台上那个头发半白的人,眼眶有些微红。
她看到的,何止是自己昔日的恩师啊。
她看到的,是自己的青春,以及上一世的人生。
而不是现在这样。
毫无头绪,像趴在窗户上的苍蝇,全是出路,也没有出路。
“你还好?”
“恩?”
江意的思绪猛地被身边人打断。
她疑惑地望向人家。
旁边的男生指了指她的脸。
她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满面泪痕。
“纸!”
“谢谢。”
“有时候,别人对你不好,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她们不好。”
江意惊讶地望着身边的男孩子。
认识?
还是说两人有关系?
“老师来了,上课吧!”
这堂课,很安静,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听老师讲课,讲到最精彩的时候,教授突然停下来望着教室里的学生:“你们觉得人类和国家的关系是怎样的?”
教室里开始有了窃窃私语声,有人接二连三的举手回答。
但似乎都很浅显。
而江意,太熟悉眼前的这一幕了,曾几何时,她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才成为了他的学生。
江意思绪飘荡,坐在最后一排的她默默地举高手。
“最后一排的那位同学,你说。”
“人类只有在国家之中、也只有通过国家才能实现它的道德使命;国家只有在相互搏斗之中才能实现其本质。”
江意即便是站在最后一排,也能看见林泊眼眸中的诧异。
四目相对,先认输的是江意。
她微微低头,不敢去看林泊的眼神。
怕自己的情绪绷不住。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
“江意,长江的江,意思的意。”
大家听到这个名字时,一片哗然。
大概是江意最近实在是太出名了,大学论坛里的她早就火了。
她那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睡的是你爸,早就成为了人们口口相传的名言。
以前,大家都是只听其名,未闻其人,现在突然见到本人。
看见穿着白T恤,扎着高马尾的人时,有些愣住了。
静默声在四周铺开。
教授望着她点了点头:“我最近时常听到你的名字。”
“是因为我睡了谁他爸吗?”江意自嘲。
静默的教室里突然一片哗然,连林泊都多看了她两眼。
似乎没想到一个女大学生能淡然到这种地步,将自己的痛处随意地拿出来在阳光下暴晒。
“你似乎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江意无所谓:“刚刚有位同学跟我说,有时候别人对我不好,不是因为我本身不好,而是因为她们不好,我何必因为别人脑子不灵光而来惩罚自己,再者,流言蜚语而已,除了生死,其余的都是小事。”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在乎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林泊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
这节课结束的时候,江意又出名了。
刚刚走到操场的她,被人喊住了。
是她身边的那个男生。
“中午一起吃饭?”
江意微微拧眉:“不必了。”
男生诧异,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你前几天一直在找机会请我吃饭,怎么..........。”
男生欲言又止。
江意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孩子,或许就是原主本身喜欢的人。
一时间,她纠结了。
纠结在于,不知道该怎么办。
拒绝?
对原主似乎不公平。
同意?可此时,她完全不记得任何事情,该怎么同意?
“左非,干嘛在?”
江意正在思考,有人在喊这个男生。
江意才知道,他叫左非。
“哟,不是不想祸害小学妹吗?怎么了这是?”有人笑着揶揄。
左非笑着跟人挥了挥手。
转头就见江意在打量他。
“怎么?”
“没,既然说是我请,那就走吧!”
首都大学外,很多高档餐厅,大概是因为这个学校的富家子弟太多了,商家也很会对人胃口。
餐厅里,江意坐在左非对面。
“我听人说,你订婚了?”
江意勾了勾唇角:“你听谁说的?江思?”
“你知道?”
“我知道也不奇怪啊,”她笑容清浅。
“有没有人说你变了?”以前的江意,是不会这么笑的。
江意一惊,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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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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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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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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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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