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颦一笑或许都会让人心生疑惑。
江意掌心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想通了。”
左非看着江意一会儿,含笑点了点头:“想通了就好。”
她错愕地看了眼左非。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问什么。”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朋友想通了肯定是好事,是好事我就不问了。”
左非端起茶壶给她倒了杯水。
“不过,说实在的,我喜欢现在的你。”
左非回忆起以前的那个江意,差距太大,令人无法联想到同一个人去。
“你认识林教授?”
江意心绪收回:“以前很崇拜他,一直没胆量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但现在……,”
江意这话半真半假,她在欺骗眼前的这个男孩子。
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见得是真话。
因为此时的她,分不清这人是敌是我。
“江叔叔确实不太喜欢你入这行,不过如果你确实喜欢,可以争取一下。”
江意被左非的这个江叔叔给弄懵了,盯着他的目光有些讶异,似乎没想到左非跟江家人认识。
“恩……,”江意浅浅点头。
多余的话不能再说了,她怕继续说下去会露馅。
“左非?”
一道惊讶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左非侧眸望去,就见江思带着几位朋友也来这里吃饭。
“你们俩……,”大家似乎都知道这里面的深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眼前的局面。
大家都知道,左非以前都是躲着江意的。
江家跟左家也算是认识,而江意对左非的心思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左非无法给她回应但又不想两家人闹得难看,每次看见江意都是避而不及。
可今天……这两人既然坐在一起吃饭。
实在是……让人难以适应。
“一起吃个饭,怎么?”左非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几个女孩子。
姿态悠闲,给人一种拒人之外的感觉。
“左非,不至于吧!人家没订婚之前你对人家据而远之,人家订婚了,你怎么还上赶着了?不避嫌了?”
人群中有人冷嘲热讽。
江意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家,打量的目光从江思身上起,又从江思身上落。
“吃个饭就是上赶着了?你们跟江思吃饭我可不可以认为是哈巴狗在抱大腿?”
左非身上那种温文尔雅的气息瞬间就被掩藏,望着来者不善的一群人,没了什么好语气。
江意有些奇妙的感觉,按理说,平常人是不会为了维护一个女人,而当着在外人的面跟一群女人展开唇枪舌剑的,当然——如果那人是他所爱之人,另当别论。ωωω.χΙυΜЬ.Cǒm
可以江意的了解,她跟左非之间,没这层关系。
“这么护着?左非你什么意思啊?”
“反正不是想当你后爹的意思,”江意冷冷开口,睨着人的眼色就给人一种不好说话的感觉。
大家望着眼前的江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江意,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呵…………江意冷笑了声:“你怎么不说我鬼上身呢?”
“你……,”
江思伸手挡住准备跟江意较劲的人:“算了,下午还有课,吃完赶紧走吧!”
江思走时,看了眼江意,眼里带着算计。
“你还好?”左非有些担忧地望着江意。
江意点了点头:“走吧!”
回到学校时,江意远远地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车辆停在路边,车牌号尤为醒目,谈判部门专用的通行证摆在车内驾驶台上,有那么一瞬间,江意以为看到了以前自己。
“怎么了?”左非见她脚步停住,有些奇怪。
刚想说什么。
只见楼道里,林泊与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相搀扶着出来,二人眼眶微红,双双静默,身后,林教授的夫人在拿着纸巾擦眼泪。
男人身形颀长,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整个人的气质温文尔雅,不像世俗之人。
几人相拥告别,江意站在树下,静默地望着眼前一幕。
看着男子驱车而去。
她脚尖微动,车子与她擦肩而过的刹那间,江意拔腿就跟了上去。
跑了三五米远,步伐戛然而止。
她跟上去?告诉他,然后呢?
告诉他自己魂穿了?
然后呢?
该如何?
隐瞒这个事实?
让黑暗中的一切仍旧在黑暗中?
江意站在林荫道中间望着离开的车辆,静默了良久。
她看着身边的人因为她的去世而悲痛,可她无法,也不能如何。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江意,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先走了,”江意伸手抚开左非的手,背着书包往另一个方向去。
浑身的戾气压的低沉。
下午,江意离开学校,去了城南江家,她父母的住所,医院职工房附近的咖啡厅里,江意坐了一下午。
听着来往的街坊邻居讨论她去世的事情。
人们话语中的感叹和无奈让她心痛但却也没有任何改变的办法。
这夜,江南苑江家灯火通明。
江意天黑未归,电话无人接听,伊恬急的团团转。
江则与江川皆从单位回来。
伊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在客厅里连连打转:“怎么样?报警吗?”
“怕是不妥。”
“如何不妥?怎么不妥?你是没看见意意房间那些抗抑郁的药物吗?万一出了事我们怎么活?”江则的这一句不妥,让伊恬怒火冲顶。
夫妻结婚二十多年,鲜少有吵架的时候。
江则抿了抿唇,思考了一番,才点了点头。
江则报警之事,惊动了老爷子。
此时,傅奚亭刚从应酬场上出来,关青开车送他回家
车子刚启动,傅奚亭扯着领带按开了车窗,侧眸的一瞬间,路边的公交站台上蜷缩着一个身影,高马尾松松散散要垮不垮的,闷热的夜晚一场雨要下不下。她缩在公交站台,怎么看怎么都跟丧家之犬似的。
“停车。”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
关青虽然疑惑,但也停车了。
傅奚亭推开车门下车,迈步向着公交站台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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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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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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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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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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