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惊讶,忙问道:“怎么回事?”
治疗脚伤的男人脸上也换上了惊恐的表情,跟着问道:“咋地,家里出啥事了?”
老把头咕咚咕咚干了一大碗凉水,擦了额嘴道:“你想啊,白皮了一张人皮。”
我拉过来一个椅子,看着老把头说道:“坐下慢慢说。”
“我问你,你娘是不是有个发簪,上面挂着两个桃桃核。”
“对呀,我娘没了,我还留下来当纪念呢。”
“那是你五姐的腿骨打磨成的,当年你五姐出生后,被你娘活埋在了院门口,等你出生,你娘才把你五姐的尸骨挖了出来,为了防止她投胎转世,直接把腿骨拿出来做了这个发簪,那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娘可真够一说的了。”
男人听了沉默不语,我看着他问道:“老哥,被那骨制的发簪伤过?”
“没有啊,那玩意,也不可能用那东西抠脚丫子吧。”
“你怎么想起来留下这个发簪的呢?”
“俺娘临死前亲手递给我的,让我留个念想。”
老把头在一旁提醒道:“他家上坟都不去墓地,后院有个八卦炉,烧纸都在那里面。”
我一拍脑瓜门子,心里暗骂我真他娘的是太蠢了,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老哥,我说话不好听,我就只说了,你被你娘给算计了。”
“啊?我娘都死了,怎么算计我?”
“如果我没猜错,你家后院的八卦炉是你娘亲垒起来的吧。”
“嗯呢啊,我爹没得时候,俺娘说腿脚不方便,非得在后院弄个炉子。”
“那就对了,这都是你娘种下的因,让你承担果。”
男人一脸疑惑,我继续说道:“你娘把你前面那个几个姐姐的骨头磨碎了,拌入土中,累得这个八卦炉,这就是个镇魂炉,你娘有计谋啊,怕那几个孩子的魂魄来找她麻烦,所以让留着发簪,好让灾祸转到你身上来。”
女人一听妈呀一声道:“那,这可怎么办?”
“无妨,有骨头就好办了,不过我话得说明白,这次治好回去后,把后院的八卦炉拆了,估计是前几天鬼节,你们烧钱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八卦炉上埋着的骨粉。”
说完,我拿起发簪,研磨成骨粉,兑入白酒装入酒葫芦里,递给了男人道:“这玩意就行,每天抹两次,七天就见效,十五天初愈。”
“还用吃点别的药吗?”
“不用了,鬼骨拔鬼毒,最有效了。”
“那,那多少钱?”
“不要钱了,你回去找个和尚超度一下你五个姐姐就好,记住了,不要给和和尚钱,送几十个窝窝头就行。”
“这可不行,多少你得收点钱,没多有少,媳妇啊,把钱给这小兄弟。”
女人递过来钱袋,我摆了摆手道:“你们把铺子的马车赶走吧,等痊愈了再给我送回来就行。”
他们还想说什么,我直接下了逐客令:“行了,回去吧,趁着天亮能赶回去。”
小两口千恩万谢,我笑着送走了他们。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天底下能有如此狠心的娘亲。
人一闲下来,脑子也开始胡思乱想。
在没人的时候,我还是不自觉的想起毓舒,脑子里就是绕不过这个弯,究竟是什么,能让毓舒毫不犹豫的离开我们,离开我,我还能理解,可婆婆和老把头算是她的亲人了,她也能如此绝情。
赛貂蝉依旧是大大咧咧,她一蹦一跳地走到了我面前,调侃道:“哎呦呦,我的小可怜,这是怎么了,看你心上的,来,让姐姐疼疼你。”
“滚蛋。”
“呦呵,现在知道让我滚蛋了,昨晚摸我的时候,你想什么来的?”
“我什么时候摸你了?”
“那看来还是你真睡着了,不过你也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主,看见我裸睡,也不避讳一下。”
“看都看过了,有啥避讳的。”
赛貂蝉猛地给我一拳头。
“九狸子在这吗?”
抬头望去,一个小乞丐端着个破碗站在了门口。
我迎了上去问道:“我就是,你找我?”
小乞丐拿出了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随后立马把碗伸了过来。
“厨房有吃的,赛老板,带他去吃点东西。”
赛貂蝉直接走了过来,拆开了信封,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三日内,取你狗命。”
用脚后跟着寻思,这就是鬼手王让他送过来的,而且,我没猜错的话,鬼手王和二龙是一个人。
“小狸子,要不然,咱们还是躲躲吧。”
“躲,躲哪去?”
“胳膊拧不过大腿,鬼手王有枪有兵,从哪方面讲,你也不是对手啊。”
“我知道了,你带这小兄弟先去吃个饭。”
“家里没啥吃的,我带他下馆子吧。”
说完,赛貂蝉拍了拍小乞丐,小乞丐立马跟了出去。
我靠在椅子上,真有些六神无主,因为我是在是想不粗鬼手王还能用什么歪门邪道来害我。如果不杀了他,以后我的日子也不太平。但是杀了他,又得做的滴水不漏,最少不能让张大帅看出任何端倪,要不然,我也是死路一条。
老把头得知消息,也是一脸的愁容,蹲在门口,沉默地抽着烟。
“爷,要不然,我们先动手呢,主动出击,还有一丝胜算。”
“咋动手,鬼手王下战书都是让别人送来的,他在大帅府一呆,还能进去杀他?”
“要不用巫蛊诅咒呢?”
“那玩意,用一次,你修行之路就断了,这不像是随便杀个人,还能瞒天过海,无论是巫蛊还是诅咒,用的都是灵力,你比我懂。”
话音刚落,赛貂蝉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声色慌张,我立马迎上去问道:“赛老板,出什么事了?”
“那小要饭的死了,我给他送去饭馆,给他点好菜,结了账我就出来了,没有走多远,就听见饭馆乱乱哄哄地,我回去一看,那小要饭的七窍流血趴在桌子上了。”
我心里暗骂,这鬼手王真他娘的不是东西,连孩子都不放过,这也坚定了我想杀他的决心。
赛貂蝉看着我说道:“怎么办,用不了多久,当兵的就得找来。”
“别怕,有我呢。”
老把头在一旁阴冷地说道:“你有什么用,你还弄得过官府。”
我没搭理他,直接走向饭馆。
饭馆门口围满了人,我挤进去,没想到警察已经在里面开展了调查,饭馆老爸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九恩堂。
我心中暗骂不好,这帮狗日的警察巴不抓到我什么把柄,好把我大卸八块呢,于是我立马跑回药铺,让赛貂蝉先躲起来,果不其然,十几个警察前后脚地跟了进来。
“赛貂蝉呢?”
“去大帅府了。”
带头的警察正式前几天砸铺子的那个人,他阴险的一笑道:“出来人命官司,就是皇帝也保不住她了,兄弟们,给我砸。”
“出什么事了,为啥砸铺子?”
话音还没落,十几个警察的枪托子轮的是上下飞起。
“你们不怕砸了张大帅府上的药引子?”
带头的警察嘿嘿一笑道:“大帅府上,还有鬼手王坐镇,那轮的上你个毛头小子。”
我心里暗骂,鬼手王可真是有手段,故意利用我心善的弱点,弄一个小要饭地来陷害我,要是吧他留在铺子里吃饭,估计我现在脑袋都地落地了。
警察一把将我扯到一边,低声问道:“上次送来的十根金条呢?”
“送到大帅府上去了。”
“放你娘的屁,藏哪了?”
“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大帅府上的人。”
“啪。”
警察一巴掌打在了我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随机袭来,我立马扬手还了两个大嘴巴子过去,怒声骂道:“少他娘的整事了,要杀要怪随便。”
警察那吃过这个亏,平时欺负老百姓都欺负习惯了,上来就给我了一枪托。
我抱着肚子坐在椅子上,眼神里全都是杀气,大不了我这条命不要了,也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小兔崽子,你这回算是拉到了,皇帝也救不了你了,你完犊子了,出点钱,到时候我们直接瞄你脑瓜子,让你死个痛快。”
“我要是不给呢?”
“不给?哈哈哈,你可真是要钱不要命啊。不给钱,我让你尝尝宫廷里面流出来的酷刑。”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开过来两辆卡车,几十个当兵的冲了出来,用枪口瞄着警察。
警察一下子就慌了,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枪,笑着说道:“军爷,军爷,误会啊,咱们可都是吃皇粮的。”
当兵的没有说话,表情阴冷地端着手中的枪。
不多时,张大帅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旁站着的正是赛貂蝉。
张大帅四周看了一眼,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无法无天了?”
警察立即跪在地上求绕。
张大帅冷冷地说道:“都他娘的给我崩了,什么玩意,欺负老百姓。”
警察们下的都拉裤兜子了,当兵的也不管,拉着十几个警察就往街上拖动,孙营长举起枪,对着天开了几枪道:“老少爷们都听好了,这群警察为非作歹,今天,张大帅要为民除害。”
围观的人一阵叫好声,孙营长继续说道:“先把这十几个乌龟王八蛋绑在这,你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明天中午,准时为他们吃枪子。”
我疑惑地看向赛貂蝉,赛貂蝉表情阴冷,看起来十分陌生的样子。
张大帅什么也没说,在人全中漏了个脸,接受人们的跪拜,随后匆匆上车走了。
我拉着赛貂蝉问道:“赛老板,怎么回事。”
“哎,我求了我最不想求的人。”
“张大帅没为难你吧。”
“我找我爹了,没事了。”
“你爹到底是谁?”
“皇帝。”
赛貂蝉说的很平静,她继续说道:“我先去大帅府上住上写时日,这里你找人先收拾一下。”
“你去那干什么?”
“人情世故,我危险,还有,鬼手王的脑袋被我摘下来了,你安心开铺子吧。”
说完,赛貂蝉转身就走了。
外面围观的群众轮流上去打警察,在我看来,他们挺不到明天吃枪子了,张大帅真是玩的一手好民心。
我和老把头沉默地收拾一地狼藉,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想回去了,回到那个山里面,即使与世隔绝,那也是世外桃源,在繁华的城里,留给我的只有心伤,没有一丝丝可留恋的东西。
鬼手王,要门第有门第,要能力有能力,可终究还是被赛貂蝉的一句话了解了性命。
在绝对权力面前,不管道行再高,也不管你能力有出众,到头来,只不过是权力种的一颗棋子,就在临死前,也要榨干最后一丝油水的棋子。
“小狸子,要不然,把铺子关了吧,留下来,早晚是个祸害。”
“行,回山里面吧,把里面那个姑娘治好后,咱们就出发。”
“你不在看看毓舒去了吗?”
“不看了,我心已死。”
“哎,外面的人世间太复杂,咱们,咱们还是回山里吧,人吃几碗饭是有定数的。”
收拾完铺子,天色已黑,乌云遮蔽了月光,连晚风都呆着已死诡异。
我端着饭菜留来到了十几个警察面前,每个警察脸都肿成了猪头,其中有两个应该是断了气。
我把饭菜递给了看守的士兵,士兵也没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小兄弟,对不住了,您给求求情啊。”
我笑了笑道:“你想让我救你们?”
“对呀,乡里乡亲的,咱们肯定有误会,留我一条命,我最牛做马报答你。”
“那行,我是能救你们,只是,我不会救,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死。”
“小爷爷,小太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等死吧。”
“小爷爷,手下留情啊,要不然,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指了指九恩堂的牌子,开口道:“行,一定要来啊,我等着你们。”
说完你,我转身就走,吃饭的当兵的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这让我心里更不舒服。
次日中午,十几个警察在万人围观下踏上了黄泉路。
因为警察闹市,铺子里基本上也没人来看病了,我坐在堂前,肚子喝着闷酒。
老把头一气之下,直接摘下了九恩堂的照片,婆婆除了照顾遍体鳞伤的姑娘,基本上不在出房间。
沉闷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铺子,除了喝酒,我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婆婆对于我的消沉,似乎也坦然接受了,毕竟,谁也没有办法和绝对权力抗衡。
三天后,遍历鳞伤的姑娘伤好离开了,临走时,她说要去找王公子,我心里十分不解,但姑娘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七天后,赛貂蝉回来了,看她的第一眼,我竟然没认出来,她换了发型,人也变得文静,身上穿的衣服宛如大家闺秀。
“赛老板,你回来了。”
“回来了。”
“还走吗?”
“不走了。”
赛貂蝉笑了,我也笑了。
我喜欢赛貂蝉身上的气质,她是一个开朗的姑娘,好像一道阳光,总是能给人带来希望。
“铺子的招牌怎么摘了?”
“不干了,等你金山的时候,我们也回山里。”
“没出息。”
“哎,累了,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回山里面。”
“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和土匪一样,说是占山为王也可以,说是窝里横也说得过去,总之就是和老百姓还可以,见到正规军就怂了。”
“每次都是靠你出手,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还小,有的是机会,你要是回山里面,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勇气再出来了。”
我点着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赛貂蝉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只是,眼瞎除了撤退,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这,这是药铺吗?”
一个年轻男子一边走,一边向屋内走来,仔细一看,来人有些面熟。
“要不黄摊子了,你去别人家吧。”
“不不不,我不是来看病的,我原来在这看过,我记得你这有个姑娘,哪去了?”
“你是说毓舒?”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了,我在西大街见过那个姑娘,过来告诉我你一声。”
我脑袋翁的一下,西大街,西大街,那可是窑子的聚集地。
“多谢老哥,我这就去看看。”
赛貂蝉一把拉住我,怒声喊道:“你他娘的现在去有什么用,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报信的年轻男人看出了气氛的诡异,赶忙拱手告辞。
“九狸子,你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整天就是娘们娘们,你要是想我爹一样,有所成就,你有八百个娘们都行,现在呢,你有啥?”
“我有你啊。”琇書網
赛貂蝉被我气笑了,我心里却流着泪,我不愿相信毓舒干了这个行当。
“你是在调戏我?”
“不敢,你爹是皇帝,你也是个公主啊,我一介草民,哪敢攀高枝。”
赛貂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严肃地说道:“以后,不许跟我提我爹。”
我顿了顿,想说什么,又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我爹是个混蛋,所有中国人都恨他。”
“别想那么多,汉高祖刘邦的白登之围,唐太宗的渭水之盟,历朝的前几位君主,不都是在内忧外患下建立的天下。”
“走吧,出去走走,溜达一会,等到了西大街也该天黑了。”
我点了点头,赛貂蝉继续说道:“我希望你到那不管看到什么,你自己先别崩了。”
天色尚早,我和赛貂蝉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眼前的繁华更让我心里一阵悲凉,虽然我猜到了结果,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确切地说是我心里不能接受。
华灯初上,西大街的胡同里格外的热闹,姑娘们挥舞着手绢招揽来往的客人,当然,我和赛貂蝉走在胡同内,显得浴周围的行人格格不入,不管是窑姐还是行人,对我们这一男一女都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毓舒的身影,我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赛老板,她不在这,咱们回去吧。”
“等等吧,让你看看真相也好。”
“走吧,我说了,她不在这。”
“新来的早就被挑选晚了,你等着第二轮吧。”
赛貂蝉表情阴冷,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的。
闲逛了一个小时左右,在巷子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大爷,来待一会,我,九狸子?你怎么来这个地方了?”
赛貂蝉立马背过身去,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毓舒转头就要回院子,刚走了没几步,一个中年女人就把她推出来了:“干什么,干什么,钱赚够了?”
我一把拉住中年女人,把钱袋塞到了她手中,怒声说道:“我给她赎身,你说吧,多少钱。”
“呦,财神爷来了,来来来,进屋,炕上聊。”
“多少钱。”
中年女人顿了顿,开口道:“这可是新来的,我还舍不得呢,每个百八大洋,也不好说啊。”
“砰。”
赛貂蝉猛地开了一枪,吓得姑娘们嗷嗷直叫,客人也是四散逃窜,中年女人更是吓得说不出话。
赛貂蝉冷冷地问道:“多少钱?”
“不要钱,不要钱。”
我没有要回钱袋,直接拉起毓舒往回走,一路上,赛貂蝉一个字也不说。
等到了家门口,毓舒咬着嘴唇不想进去,我劝说道:“走吧,婆婆和老把头在,这也是你的家。”
赛貂蝉轻哼了一声,径直走了进去。
“李子哥,我不想欠你的,我陪你一晚。”
“以后呢?”
“我染上了大烟瘾,没办法过成长的生活了。”
“那,以后呢。”
“赚钱,抽大烟,等死。”
“王公子呢?”
“玩腻了,把我卖了。”
“你怎么不想着回来。”
“没脸回来了。”
我拉着毓舒回到了铺子,婆婆和老把头很高兴,什么也没问,光顾着给毓舒夹菜。
赛貂蝉没上桌,我端着饭菜来到她的房间,她看见我,轻哼了一声。
“哼有什么用,管饿啊。”
“不出去陪你的小可怜啊。”
“这不过来和你商量呢嘛。”
“滚滚滚,别弄脏了我的床。”
“我说的就是这个事,婆婆雷打不动的独睡,肯并不能让你和毓舒一起睡啊,我和老把头商量了,毓舒和他一个屋子,你在收留我一晚上吧。”
“谁要收留你。”
赛貂蝉虽然这么说,但预期已经缓和了许多。
“上次没看够,这次仔细看看。”
“少扯那没用的,说说,毓舒以后怎么办。”
“老把头和婆婆带她回山里。”
“你呢,你不跟回去?”
“我跟你一起走啊,你不是也要进山?”
“为啥?”
“省路费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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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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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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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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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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