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下古镜就往楼下跑,在这鸟无人烟的地方,只有剩孙大爷能给我些许安全感了。
不料孙大爷看都没看我一眼,自顾自的在院中的空地种着庄稼,他已经搬进了关公庙中,就在关公像前,摆了个架子床,床边上还贴着黄纸红色符文,看起来是满语。
出来的着急,穿的单薄,室外的寒风,我不由得咳嗽了一声,孙大爷也是身体一颤。虽然动作轻微,但是被敏锐的我捕捉到了。难道,孙大爷不是聋子?那他做聋做哑又是为了什么?
孙大爷回头对我诡异一笑,我瞬间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微笑回应。
这更让我脊背发凉,随后转身回了楼上。
铜镜依旧躺在地上,表面还有一层薄冰,窗户被风吹得好像厉鬼在嚎叫,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楼下是装聋的孙大爷,楼上是诡异的铜镜,房间里似乎还有着不着力的东西,而身为萨满的我却丝毫感应不到他们,大脑里也剩下一片空白,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咚、咚咚、咚。”
一深一浅的爬楼声传来。
这里只有我和孙大爷,我确信这不是孙大爷的脚步声。
房间内只有一个小的剪刀,用来防身显得微不足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内心。
脚步声来到了门口,然后戛然而止。
随之而来是沉重的呼吸声,感觉像是有人把耳朵贴在木门上,听着房内的声音。
我的身体已经止不住的抖动,一身的冷汗,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了起来。
我多希望是孙大爷,可孙大爷从来没有上来过四楼啊。
我踮起脚尖,轻轻挪到窗户边,只见孙大爷竟然还在楼下打扫着院子。
那么,门口这个声音,是谁?只觉得脑袋一热,随即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我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屋内红烛跳动,看天色,又是天将明时。
我大脑飞速的旋转,回忆着这一切,突然感觉胸口有种压迫感,起身一看,这青铜古镜竟然就放在我的胸口上,我飞速起身,连鞋都没来得及穿,直接跑到一楼找孙大爷。
孙大爷竟然不见了。
孙大爷平时过着固定的生活,两个庙,宿舍,就这三个地方,但是今天竟然都不见了,围墙这么高,肯定是爬不出去的。
恐慌和无助充斥着大脑。凛冽的寒风吹的我抱紧了自己,光着的脚丫,在地上蜷缩堆叠着。
天空依旧是白蒙蒙的一片,我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即又晕了过去。Χiυmъ.cοΜ
再次醒来,我竟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周围空荡荡的,只有几根柱子,我的手被铁链锁在了一根柱子上,抬头看去,是和我房间一样的窗户,这是哪里?
铁链已经锁着我的手腕,怎么也挣脱不出。
外面的楼道里,又传来了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金属划墙的声音。
这声音到门口又戛然而止,然后又是低沉的呼吸声。
“嘭。”
门一下子开了。
我吓得连心脏都不会跳了,睁眼一看。门外竟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我很确定,这个门是被外力打开的,绝对不是风吹的那么简单。
我冷静下来,门后的呼吸声还在,好像就躲在门的后面。
“你是谁?”我鼓起勇气喊了一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是孙大爷吗?”即使孙大爷听不见,我也满怀希望的问了一句。
还是没有声音,走廊里又传来了“哒、哒、哒”的马蹄声。
我感觉心脏已经收缩到了极限,心跳的声音我自己都听得到。
突然,感觉后背有一阵暖风,有节奏的吹在我的身上。
我战战兢兢的缓慢回头。
“啊~”我猛的尖叫出声。
这是一个独臂人,头戴钟馗的面具,双眼爆出,满嘴獠牙,红色的胡子还在随风飘着……
等我再次醒来,依旧是盖好被子出现在床上,而那面青古镜依旧压在我的胸口。
猛的抬起手腕,铁链留下的痕迹赫然出现在眼前,这让我确信不是在做梦,可,我是萨满,能穿阴走阳,这石楼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我耍的团团转。
我大脑飞速旋转,整理这两天的记忆信息。
孙大爷,不管他是敌是友,我决定在他身上找突破口。
我一出门,孙大爷又消失不见了,他的房间、两个庙都不见孙大爷的踪影。
“娘的。这档案馆就这么大,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我也横了心,即使死,也得死个明白。
来到孙大爷的房间,很简洁,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土炉子,几个茶杯,还有一个柜子。
房间没什么异常,但总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又说不出哪里有违和感。
我在每个楼层搜寻孙大爷,始终不见孙大爷的身影。
无奈回到五点多房间,站在四楼,望着窗外,寻找着蛛丝马迹。
当我看向床铺,心里猛然一惊,我和孙大爷的房间是垂直的,房间大小都是一样的,但是孙大爷的房间竟然比我的房间短了很多。
我拿起蜡烛,返回孙大爷的房间,挪开衣柜,竟然出现了一个暗门。
暗门里是一个向下的楼梯,竟然还有黄色的白蜡烛,给人一种身处灵堂的感觉。
我心一横,暗自骂道奶奶的,豁出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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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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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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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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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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